待李节离开,钟玄与周娴从书房中出来,他们看着谢蕴猜测她对李节今日来的态度,从谢云脸上看不出所以然,最后钟玄没忍住问谢蕴道:“他说的,你可信?”
对于李节的话谢蕴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她不能确定李节所言是否为真,还是编造出来的。
但细细想来,他既然已经承认了去找了荆州书院的院长,若是此事办成了,他没有理由推辞不承认。
心中这般想,谢蕴却没说,而是反问钟玄与周娴,道:“你们可认为自己是凭借自己的本领考入书院的?”
周娴神色坚韧:“阿嫂,我认为自己做的文章虽算不得多好,却也不差。”
娴姐儿顿了顿,又接着道:“阿娴去何处读书都不打紧,只是心中觉得,若是这般离开,岂不变相承认了那袁氏小姐的话。”
这话说的没错,若是她们便是这么离开了,反倒是坐实了袁茯所言,日后若是再如荆州书院,也会被人指指点点。
谢蕴神色微凝,神色认真的看着钟玄与周娴二人问道:“那袁氏女势大,会在书院之中处处针对你们,可怕?”
若是钟玄与周娴怕了那袁氏的权势,即便是待在荆州书院恐怕过得也不快活,若是这般便不如避其锋芒,两个人在谢蕴看来都不是小孩子了,这事儿需得尊重他们自己的意愿。
周娴抿了抿嘴,似是下定决心一般,她看向谢蕴坚定道:“阿嫂,阿娴身正不怕影子斜,啊娴不怕。”
谢蕴又将目光挪到一直不曾说话的钟玄身上,他神色淡淡:“有何惧。”
既然周娴与钟玄都不曾畏惧,她更是不会阻止,谢蕴神色坚定的摸了摸两人的头,在两人的注视下郑重点头,道:好。
既然钟玄与娴姐儿都不怕,谢蕴也不会退缩一步,她定会为钟玄与娴姐儿争取到最后。
三人叙完话,钟玄与周娴将院子中石桌上的的碗筷收入厨房之中清洗干净,将自己收拾了一番后回到各自的屋中睡觉。
***
清水巷外,寂静的街道上,有些摇晃颠簸的马车上挂着的灯笼发出暗淡的光,李府的马车安静的行驶在已经没什么人的街道上,马车中坐着的李节的素来温和的眉眼凝在某处,他忽然地抬首出声,对着车夫道:“掉头去付府。”
南郡只有一个付府,便是荆州书院院长付彼文的府邸,车夫闻言,寻了出宽敞的地方,将马车掉头。
李节连夜登门拜访令付彼文有些吃惊,待听闻了李节的来意后,他打量李节的神色,暗窥他的反应,他知李节是世家大族出来的,若是寻常断不会这般不知礼节在深夜贸然登们,半响,他捋了捋胡须,对着清俊端正的少年道:“此事与李主簿并无太大的关系,书院中的闲言碎语过段时日便也就消散了,李主簿不必跑这一趟。”
钟玄与周娴的文章付彼文看过,钟玄惊艳才绝,虽观点偏激了些,但是满腹才华无疑,周娴相较于钟玄虽是平庸了些,但是文章在这次考试的学生之中亦是上乘之作。
二人实打实的有真才实学,在付彼文看来无需旁人去证明什么,只需在书院中多呆些时日,便能自证清白。
此番不管是李节之前贸然上门求情,还是今日上门登门叮嘱都乃多此一举。
付彼文所言却没能让李节听进去,他眉头微蹙,起身行了个晚辈礼,道:“晚辈知晓这个道理,只是此事因晚辈而起,却累得二人被污了名声,心中难安,望付先生体谅帮忙澄清一二。”
李节言辞恳切,将姿态放的很低,虽李节礼数周到,但是到底是荆州主簿,还是要给几分薄面,付彼文最后同意了李节所求,他将李节送走后目露深思,这时候付彼文的夫人从厅后走出来,道:“这个李主簿还挺有意思的。”
虽同是追随褚绍,李节却与连融,宋岩等人出身低微不同,他的一行一举端方有礼,看似待人周到,却有着世家大族出公子的自持与骄傲。
今夜他将姿态放的这般低,却是少见的。
付彼文捋了捋胡须,眸子微眯:“依老夫看呐,那李主簿那般在意那两个学生的事情,必定是另有缘由。”
***
付彼文心中虽猜测李节所行到底何意,但是既答应了李节的事情,便不会推三阻四,就在他准备去解决这件事情的时候,有小书童前来禀报,道:“院长,有位夫人求见。”
“哪家的夫人?”
“那位夫人说她是我们书院学生周娴与钟玄的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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