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千灯》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唐阮紧张地看向李乾烨,“官家——”
那封残信,那枚私印,就是个无解之谜,它将秦家与西迟牢牢地绑在一处,哪怕他说破了嘴皮,李乾烨也未必能对乔笙全然相信。
帝王所要顾虑的事,远比他多得多。两边都是他难以割舍的亲人,看着他们势如水火,这简直就像是钝刀子剜肉,不论最后选择哪边,他的心里都不好受。
谁知,李乾烨竟冲他摆摆手,打断了他之后要为乔笙开脱的话。
“此事朕已查明,秦家与西迟确有关联。”
焦躁与不安深折起唐阮的眉心。
南宫炽的脸上却漫过一层喜色。
李乾烨将这二人的神色尽收眼底,话锋顿转:“但秦氏,非但无叛国之举,反而有功。”
群臣哗然。
李乾烨狠盯着南宫炽,“若非你南宫炽从中作梗,十二年前,大魏与西迟,也不会交恶到如此地步!”
这句话说的人云里雾里。
什么叫“有关联却没叛国,还有功”?什么又叫“南宫炽从中作梗”?
乔笙却猝然抬眸,没想到李乾烨的视线正落在她的身上,两人目光在空中不期而遇,惊诧对上探究,刹那间,彼此心知肚明。
她的身世,她阿娘的真实身份,官家怕是知道了。
李乾烨移开目光,看向群臣。
“十二年前,秦陆两府株连九族,是朕错杀。朕会下罪己诏,向枉死的冤魂,请罪。”
此话一出,别说乔笙,就连唐阮都愣怔在原地,好半天没缓过神来。
其实这件事,李乾烨受南宫炽蒙蔽,过错并不在他。
可现在却要下罪己诏……
灾年罪己诏的作用是安抚上天,那么这次罪己诏安抚的又是谁?乔笙看着李乾烨,总觉得他是……被逼的。
这个想法冒出来,连她自己都觉得荒唐。堂堂大魏官家,谁能威胁得了他?
李乾烨无视掉群众人的惊诧,不欲再多言,直接道:“唐阮留下。众爱卿有事启奏,无事,便退朝罢。”
再继续下去,也是听南宫炽胡搅蛮缠。剩下的事,就交付三司会审,量刑定罪便是。
疾风推卷着铅云拥向西方,东边露出湛蓝的天。有金阳漫洒,将大地割裂出了阴阳面。
从金銮殿中出来,阳光敷在脸上,有毛茸茸的暖意。
乔笙迎着光芒眯了眯眼,朔风不知从何处携来一缕芬芳,丝丝缕缕钻入鼻腔,化成一股暖流,僵了一冬的筋骨顿时松缓了许多。
旁边,南宫炽被金吾卫羁押着,走在阳光找不见的阴云之下。他的脊背依旧挺得很直,丝毫没有悔悟的意思。
感受到乔笙的目光后,他微微偏头,唇角勾出一缕似是而非的笑,一瞬即逝,乔笙还以为自己是眼花看错。
可是,那笑中的阴冷与诡诈,却如雷电击骨,一股恶寒自脊背,蚂蚁似的扫过全身,不由得汗毛倒竖。
那抹笑容,不是错觉。
南宫炽身后,跟着张普。
景山屠杀守墓人一案,包括之前跟着南宫炽做下的许多错事,张普都把罪责揽在自己身上,将靳忠择了个干干净净。
周琼走到乔笙身边站定。读书郎细皮嫩肉,不论是抗打还是自愈的能力,都不如武将。月前的伤到现在还没养好,苍白着一张脸,灰白的唇瓣却弯着一缕笑。
“这一次,总算没有负你。”
去岁他是官家钦点的状元郎,南宫珞以他爷娘性命相要挟,他本可以上报官家,摆平这一切,却因为无意间偷听到南宫炽对秦家的栽赃陷害,而选择与官家联手,潜伏到南宫炽身边,搜寻罪证。
虽然现在看起来没什么大用,但也算,幸不辱命。
“多谢。”乔笙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说出来,“其实你不必如此。”
搭上自己的幸福以身入局,对周琼而言,实在不值。
她欠他良多。
相处多年,周琼对乔笙的一颦一笑都熟悉至极。乔笙的每一次蹙眉,每一次敛眸,他都能轻易读懂内心的隐秘。
就如此刻,他看着乔笙漫过眉梢的歉意,就知道,乔笙怕是觉得这恩情没法儿还了。
“阿笙。”
这个称呼许久不叫,乍然出口,两人都觉得有些陌生。
周琼停顿片刻,才接着道:“我先前与你说过,你我之间,不必言谢。从前不必,之后,更不必。从始至终,都是我对不住你。”
这话听得耳熟。
乔笙的脑袋终于记了一回事,这句话,在曹府布灯那夜偶遇周琼时,他也曾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他反复说是他对不住她,可是……除了一声不吭地弃她娶了南宫珞,他究竟哪里对不住她了?
刚想问个明白,就见靳忠的身影晃过宫门,一闪而逝。她有话还想对靳忠说,便只能匆匆跟周琼告了别,捉裙追了上去。
金銮殿的长廊下,唐阮怼着嘴角,目光紧锁着不远处的一双倩影。
女子螓首低垂,男子笑意温雅,怎么看都是天造地设的恩爱佳人。他只恨自己没生出对顺风耳来,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李乾烨走着走着,听到身后没了脚步声,回头一看,就看见唐阮一副被陈年老醋泡发了的模样,不禁失笑出声。
“快走罢,人家就说两句话,拐不走你媳妇儿。”
*
乔笙追上靳忠时,他正站在赵拐面前,跟自己的阿爷大眼瞪小眼。
听到脚步声,靳忠的身子明显地僵了一瞬,木偶似的,一点一点,扳过身来,眉眼耷拉着,颊上的两坨肉也耷拉着,瞧着像是不敢面对她。
乔笙看见他这幅神情,心里愈发紧绷,手掌止不住地冒起了冷汗,咬唇咬到唇瓣青紫,才把哽在喉头的话说了出来:“靳叔,我阿爷……”
靳忠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嗓音听起来比先前更加嘶哑,“小姐,家主不在京都。等过些日子吧,奴才再带你去找他。”
随着这句话说完,赵拐才终于确认,站在他面前的,就是那个不知死活十几年的亲儿子。
当即一拳锤在靳忠的肩上,把他打得往前踉跄了一下,而后横过手臂紧紧揽住他,眼泪扑扑地下落,眨眼的功夫就打湿了靳忠的小块衣领。
乔笙不忍打断这来之不易的父子相见。她想,靳忠之所以那样说,许是阿爷年纪大了,身子不好。久病卧床的人,受不住长途跋涉,也担不起惊吓,很该由她去见阿爷。
周琼不知何时追了过来,将她的注意力转移到别的话题上去。
“你接下来可还有事?”
乔笙摇摇头。她打算在宫门外等等,等唐阮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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