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千灯》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春日临近,夜里也暖和了许多。不知池塘何处的薄冰碎裂,在这寂静的后院里,响起咔嚓咔嚓的细碎呻.吟。
王有财依旧看向夜空,“是又如何。你要去告发本官吗?”
张普冷哼一声,“你明知我是大人派来监视你的。”
王有财毫无惧意,“所以,你今夜,出不了这个宅子。”
不等张普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他的胳膊就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陆昌反扭到身后,膝窝蓦地一痛,跪倒在地。
王有财忽略掉张普那情绪复杂的目光,从地上拾起一盏红皮灯笼,走近,放到了张普的面前。
这只灯笼丑的很。皱巴巴的,纸糊的边儿狗啃了似的,不是这里多了,就是那里少了,露出内里的竹骨架。
灯笼皮上还用黑墨潇洒地写了四个大字“风流不羁”,正是一年前唐阮与张普做赌的那盏灯笼。
“老张啊,咱俩共事,也有十几年了。”
王有财蹲在身来,与张普视线平齐,灼热的目光盯得张普垂了眼睑去看地。
“有些事,要没你帮我遮掩,我也走不到今日。”王有财的声音轻若棉絮,飘落而来,“从那我知道,你与南宫炽,从来都不是一路的人。”
张普哼道:“你太看得起我。”
王有财又压低了些声音,向张普凑得更近了些,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你和你师傅一样,虽然助纣为虐,可本意并非如此。形势所迫,我也没什么立场骂你违背了那狗屁的仁义道德。人在这世上,得先活下去不是?可活下去,也总得知道为啥活着。要不然,咱们和那郇丘又有啥不同?”
听见王有财提起师傅,张普猛地抬头,目露惊色。
“你查过我?”
王有财扯着嘴角笑了笑,“你师傅是个好人,所以我姑且认为你也是,今儿就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张普又是一声冷哼,“不需要。”
王有财才不管他需不需要,“你我苟活了这么些年,有什么事儿,赶紧趁着明日一起了结,别留下什么遗憾。”
张普瞪他一眼:“想多了,没什么东西要了结。”
王有财捋了捋自己的两撇小胡,“要不然,你那点未泯的良心难安,往后折腾的还是你自个儿。”
张普张张嘴,没发出声来。
王有财朝陆昌摆了摆手,“松手吧,叫他一个人想想。”
*
从斗灯宴上回来,紧绷了月余的心弦得了松缓,困意与疲倦就翻山倒海而来。
乔笙简单沐浴过后,早早就上床熄灯歇息。俊俊也如往常一样,寸步不离,蜷着身子趴在床边,乔笙伸手就能摸到它的脑袋。
窗纸筛过月光,在地上透出模糊的光影。乔笙侧卧在床,俊俊的黑毛油光水滑,漂亮极了。
她又想起唐阮来,也不知道他的事情办完没有,什么时候归家,在外面有没有吃好睡好,有没有性命之忧……
都说睡前想念的人会在梦中相逢,可她每晚睡前都想着他念着他,却一次都没梦到过他。
每早醒来,想起梦里没有他,心里都是空落落的,没来由得想骂他一句“负心汉”。玉穗曾笑说,她这是得了相思病。
行也思君,坐也思君。苦中带甜,这滋味,真是折磨人。
想着想着,呼吸逐渐变得绵长平稳。
半夜三更,乔笙睡得迷迷糊糊的,有声音翻滚在喉管里,撕破混沌,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闯入黑白梦境。
像是俊俊的示威声。
院子里的人俊俊都混熟了,只要不来招惹,俊俊从来不会发出这种,好像下一刻就要扑上去撕咬的声音。
除非是生人闯入……
头皮一紧,顿时清醒过来,左手摸到枕下的弹弓后,乔笙迅速坐起,果然瞧见有个挺拔的影子立在不远处的黑暗中。
俊俊弓身蓄势于明暗的交界处,从乔笙的位置看过去,能瞧见锋利的犬牙,仿佛只要那人再上前一步,它就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啃他的骨,咬他的肉。
而那人似乎也是被吓住了,踟蹰在原地,没敢再往前走。
乔笙握紧弹弓,努力稳住呼吸,好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害怕。“你是谁?要做什么?”
黑影屈起一支手臂,动作像是扶额。
“姐姐,是我,我回来了。”
俊俊还保持着敌意。
这让乔笙从巨大的惊喜中拉回一丝理智,陆昌会口技,覃川也会口技,必然还有人口技了得,想要模仿唐阮的声音骗她过去,并不是什么难事。
唐阮与官家那边正与南宫炽周旋着,她可不能轻易被骗,被当做人质来胁迫唐阮。
“俊俊,过来。”乔笙拍拍床沿。
俊俊倒着退了两步。
黑影一步迈入了月光下。
月光照亮了他的眉眼,也照亮了蹀躞上,挂着的大头娃娃。
他低头看着站起来有半人高、呲牙咧嘴的狼犬,被人抛弃了似的,声音有些委屈,“姐姐有了新欢,就把我给忘了。罢了罢了,我还是带着我的宝贝璨璨,找个墙角去哭一哭吧。”
尾音未落,便有柔软的身躯撞入怀抱,香风拂面,在他的眼角眉稍轻扫出柔和笑意,如三月春花,灿如烟霞。
乔笙把脸埋进唐阮的衣襟,发顶柔软的碎发扫刮着他的下巴,直痒到心底去。
箍在腰间的玉臂也好似穷尽了力气,像是要把整个人揉碎进唐阮的体内,好再也不分离。
感受到这股浓浓的思念之情,唐阮的嘴角直往天上翘。指腹摩挲过乔笙微湿的脸颊,低喃道:“看出来姐姐想我了。”
乔笙稍稍抽开些身子,“你吃过饭了吗?”
“在宫里吃过了。”
“那叫水给你沐浴?”
“在宫里洗过了。”
“那……那你没再受伤吧?”
刚刚哭过,所以鼻音有些重,难得露出些小女儿家的憨态来,惹得唐阮偏头,亲了亲乔笙长睫上的几滴泪珠。
“有没有受伤,姐姐亲自验验不就知道了?”
木床闷哼一声,青帐扬起又落下。
唐阮的吻细细碎碎,落在耳后颈侧,泛起一片酥麻。
纵然不是第一次,乔笙也还是脸热心跳,偏唐阮还逗她,“许久不见,姐姐生疏了不少。”
唐阮的鼻尖磨刮着她的耳缘,不必看,她也能想到这人笑得多么恶劣。
放在之前,她总是红着脸,沉默地回应着他的嬉笑之言。
今日也不知怎么了,或许是跟唐阮相处得久了,不知不觉被他给带偏了。每每有人呛她,她也忍不住想要回怼两句,眼下就是这个心情。
“许久不见,国公爷倒还是轻车熟路,看来没少练。”
本想看一看唐阮哑口无言的模样,可惜,论说话,乔笙从来不是唐阮的对手。
只听那人大方地承认:“是没少练。”
这句话,倒是把乔笙震惊到目瞪口呆。
愣了愣,觉得唐阮大概率是在开玩笑,轻推了一下他的肩,嗔道:“国公爷要练就找旁人练去,别扰我好眠。”
唐阮笑嘻嘻地把乔笙揽抱在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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