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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弃卒保帅

小说:

醉千灯

作者:

哇啊哦

分类:

衍生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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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笙姐——”

拓跋祥宁一声高喊,按捺住了唐阮所有的冲动。

微蜷的指尖猝然紧握,眉心深折。

“阿笙姐,我已经用清水冲过好多遍了,可这碗里怎么还是黏糊糊的啊?我的手上也有好多油——”

金枝玉叶的小公主,并不知道刷碗去油的丝瓜瓤为何物。

乔笙掀开薄被就要下榻,唐阮重又给她盖了回去。

“姐姐歇着,我去教。”强压下心底升腾起的燥火,唐阮两指夹起桌上的纸笺,道士捏符箓似的,朝乔笙晃了晃,“姐姐放心,保证办得妥妥的。”

白日里喧嚣吵嚷的村镇,入了夜,也只闻虫鸣喁喁、流水潺潺,偶尔传来几声犬吠。

小院并不大,只有主屋与西屋可以住人。

前些日子牟迟收到西迟国主拓跋延的来信,南邪新主屯兵数万于两国边境,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然,今岁大旱,立春以来统共就没降过几场甘霖,大陆腹地尤甚。

在这个缺粮少水的时候,攻城交恶为下,两邦相交、共抗外敌才为上策。

这个外敌,自然是兵强马壮的大魏。

而两邦交好的方式,无外乎和亲。

拓跋延膝下只有一女,由谁与南邪新主和亲,不言而喻。

得知这个消息时,拓跋祥宁抱着乔笙呜呜大哭,可谓是“肝肠寸断”。

南邪新主与唐阮年纪相仿,是先主幺子。样貌不知如何,单论品性,从他弑父篡位、囚禁兄弟、血洗皇室之举来看,已见残暴。

拓跋延爱女如命,必然不肯将拓跋祥宁许配给如此嗜血之人。

且,和亲一事,治标不治本。待往后风调雨顺,两国要打还是打,历史上虐杀和亲公主祭旗的先例也有不少。

拓跋延深明此理,更何况西迟虽比不得大魏强盛,但与南邪比,也是旗鼓相当,断没有软柿子任人拿捏的道理。

于是他与几位王子商议,决定以“公主失踪”为由耗南邪几日,来信让牟迟护好拓跋祥宁,待事情平息后再返回西迟。

一是担忧自己,二是担忧父兄,拓跋祥宁很是抑郁了一阵子,乔笙来清水镇时便将她带上,权当散心。

拓跋祥宁把乔笙当亲姐看,晚上硬要和她捂在一个被窝里睡,说是自己一个人睡害怕,怕南邪派了暗卫来抓她。

而南邪国主气焰太盛,与大魏之间必有一战。唐阮便趁着这些时日空闲,总在深夜点灯,要么研习兵法,要么对着一张边城堪舆图通宵揣摩。

刚好屋少人多不好分,乔笙便让唐阮睡西屋,随便他夜夜点灯熬油排兵布阵。

她与玉穗、拓跋祥宁睡在主屋,一床一榻,三个人刚刚好。

有玉穗侍奉在侧,唐阮也不必担心乔笙受累,便欣然应允,白日上山下河,晚上埋头苦读。

一月的光阴就这样伴随着桥头流水,倏忽而逝,一去不返。

赶在拜月节的前三日,推迟月余的科考终于拉开帷幕。

大约今岁举办得着实不易,就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电闪雷鸣赶来捧场,暴雨咆哮着倾下,似乎要将世间所有的污秽清洗干净。

京都贡院傍河而建,占地极广。红墙琉璃瓦在晦暗阴雨中,蔫了似的,黯淡无光。

明明是在白日,一切却都笼罩在了黑暗之中。

檐下雨落成幕,雨声嘈杂。

士子埋首考卷,奋笔疾书。

摊开的考卷边立着一架铁烛台,杲杲红烛静默,垂泪无声。

暖黄烛光填满逼仄号舍,便令凄风苦雨中的一方狭窄天地,陡然生出无限的希望来。

隔着数排杨柳,不远处的高阁之中,灯盏明亮,香烟袅袅。

三楼的轩窗前,李乾烨肃容而立,沉默地看向分割成小块的排排号舍,两手负于身后,食指微蜷,哒哒轻叩。

白龙鱼服,微服私访,没有士子知道,为了公平、公正,大魏的官家果如诏书中所言,亲自下场监考。

在他身前的窄窗台上燃着一支红烛,与号舍所供,一模一样。

烛光向上攀爬,照亮了他的下颌,尖而俏,从这个角度看去,便令素来刚毅的脸上平添一抹温柔。

这是他浑身上下,唯一肖似母后的地方。

有风卷过,光影摇动。

摇着摇着,“噗”!

李乾烨半身陷入黑暗,缺少了烛光的映照,下颌罩着暗影,显得无情而冷峻。

烛火灭作一缕灰烟,散入雨幕。

随之而来的,是号舍那边传来阵阵惊讶声。

抬眼望去,像有小鬼恶作剧似的,原本明亮的号舍一个接着一个,倏然陷入黑暗。

李乾烨捡起窗前红烛,半数已经燃尽,只剩一指长短,被他拦腰掰断。

红蜡外壳中,包的是乌黑烂泥。

前半段是实打实的红蜡,燃到黑泥处,自然熄灭。

一支只顶半支用,有人用这样的手段,将烛价暗中翻了两倍。

向来抿直成线的唇瓣弯起了满意的弧度,李乾烨朝着闫公公摆摆手,“告诉曹兴,可以动手了。”

一切早有安排。

号舍内放有备用火烛,入场前便有人提前告知。士子们只在烛灭时慌了一瞬,便陆陆续续摸到备用火烛,取出火折子点燃,一间间号舍重又次第亮了起来。

与此同时,金吾卫直入宫中采买司,扣押了以江公公为首的一干内侍,又马不停蹄地送入诏狱。

诏狱之中,石壁清寒,火把幽森,有人称此处是人间地狱。

早有刑讯好手烧红了烙铁等着,皮鞭才抽了没两下,就有人受不住疼,哎呦哎呦地吐了个干净。

江公公被铁链锁在十字架上,在胸口挨了两道烙铁,血腥混着焦肉味。

昏了自有冰水把他泼醒,反反复复四次,这才含着满口的血,咕噜咕噜咬出了郇贸。

贡院中,李乾烨仍立在窗前,等着曹兴的消息。

按照先前谋划,兵分两路,一路入宫,一路入郇宅。

宫中已传捷报,可曹兴那边,迟迟未有消息。

有关南宫炽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郇贸知情最多。

李乾烨意欲铲除南宫一党,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死手。故而所列罪证,必得能治南宫炽的死罪才是。

哪怕流放都有死灰复燃的可能,唯有死罪,才能彻彻底底将这颗祸害多年的毒瘤连根拔除。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心中的不安之感愈来愈强烈。

直到曹兴带着水汽踏入阁中,雨水顺着衣衫滴落,在他的脚边留下一摊水渍。

随着他低沉的声音传来,李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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