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蛋干活速度很快,没多久就刷完了一面墙。
蔡元祯忍不住夸赞道:“你刷得很好呀,今日真是要谢谢你。”
周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说道:“应该的。”
话音刚落,蔡元祯便听见他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周蛋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肚子,他今日确实还没有吃完饭,转移了一下目光,随后落到了盆里的蛋黄上。
鸡蛋可是个好东西,可这个时代哪有蛋黄、蛋清分开卖的,蔡元祯就干脆买了几十个鸡蛋自己分离蛋清。
见周蛋饿了,蔡元祯便说:“恰好我也饿了,这些蛋黄放着也是可惜,不如我去炒鸡蛋给你吃。”
炒鸡蛋?!
这可是稀罕物,如今五谷杂粮价格都高,鸡吃不上谷子就难下蛋,寻常人家吃上鸡蛋都得是大日子。
蔡元祯带着周蛋去了工房后厨,在菜筐里择了韭黄,将蛋黄打散后和韭黄一起炒了。
顺手还热了几个馒头。
周蛋吃得不亦乐乎,他没想到堂堂蔡家三小姐竟然还会做菜。
周蛋一边吃着馒头,一边看着韭黄炒蛋,顿时有感而发:“三姑娘,今日咱们吃的还是我的本家呢。”
蔡元祯疑惑地说:“谁是你本家?”
周蛋用筷子示意了一下碗里的鸡蛋,说道:“就是蛋。”
蔡元祯恍然大悟,说道:“原来你的名字是这个蛋?我还以为是那个旦。”
周蛋问:“三姑娘以为是哪个‘蛋’。”
蔡元祯捡了块灶炭,蹲在地上写了个字——旦。
蔡元祯起身拍了拍手说:“我一直以为是这个字,还心想着你的父亲、母亲定然很疼惜你。”
周蛋只觉得蔡元祯写字很好看,没有理解这个字是什么意思,他问道:“为何三姑娘这样说?”
蔡元祯看着地上的字,如吟唱般说道:“旦逢良辰,顺颂时宜。因为有你的出现,所以那个日子变得值得庆贺。”
周蛋愣住了,从来没有人与他说过这些。
一想到“旦”代表了如此好的寓意,可自己却是同音不同字的“蛋”,便觉得自己的名字有些寒酸,他讪笑着说:“母亲只希望我能长成囫囵个,但也没有三姑娘说得如此高雅。”
蔡元祯笑着说:“心意都是一样的,爱子之心不分高雅低俗。”
蔡元祯说的话再一次给周蛋带来了震撼,这样的世家贵女,倒也没有因为家世而低看他,反而是共情了他的父母。
周蛋嘴里嚼着韭黄炒蛋,一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后,当他站在如今永远无法想象的高度的时候,他依旧无法忘却今日的韭黄炒蛋。
-
一转眼,蔡元祯和蔡辛去纸坊也有两月有余。
虽说蔡仲手底下的人也会将他们两个人的表现向他汇报,但又有谁真的敢在蔡仲面前说他子孙的不是呢?
百闻不如一见,蔡仲决定悄悄地去看看这两人在纸坊的真实情况。
纸铺里有蔡明的眼线,得知原本在巡店的蔡仲转头往纸坊方向来的时候,立马就将这个消息递给了蔡明。
蔡明知道成败在此一举,赶忙叫人通知蔡辛,叫他不要把那些蝈蝈笼藏起来,好好地在那里跟老师傅一起制浆。
要是敢整出什么幺蛾子,蔡明定要打死这个不孝子。
大领导突然来访,纸坊的人自然惶恐。
眼下铺子里忙,所以蔡程都在忙铺子的事,纸坊都是蔡明和孙金禾在打理。
蔡仲来的时候,蔡明还佯装惊讶:“呀,今日父亲怎么来了?外面秋风大,父亲仔细着凉。”
蔡仲穿了件羊绒袄褂,看起来倒是挺暖和。
蔡仲说:“我不过是吹点风,蔡辛和元祯在这里干活可比我辛苦,咱们一起去瞧瞧。”
蔡明连忙应道:“好嘞。”
由于焙房比较远,所以蔡仲一行先去瞧了蔡辛。
这一路上,蔡明也不忘跟蔡仲说自家儿子在纸坊这段时间的表现如何。
什么起早贪黑、勤奋努力,反正什么好词都往自家儿子身上套。
蔡仲又反问了他一句:“那元祯表现如何?”
这题明显超纲了,蔡明回答不上来。
蔡仲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都是蔡氏的子孙,你作为纸坊二掌柜,可千万不能厚此薄彼。”
蔡明赶忙低头认错:“父亲教训的是,是儿子的疏忽。”
一路说着,转眼便到了制纸浆的地方。
蔡辛在一众工人中还是挺显眼的,此刻他正和工人一起打浆,看起来十分卖力,明明有了秋寒,额上还是出现了许多细密的汗珠。
好不容易等他们一轮结束,蔡明赶忙叫人把蔡辛喊到了蔡仲面前。
蔡辛见到蔡仲,恭敬地喊了声:“祖父。”
期间,还不忘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拭颈间流下的汗珠。
蔡仲应了一声,随后道:“你也辛苦了,这段时间感觉怎么样?”
蔡明朝着蔡辛使了个眼色,说道:“祖父,不瞒您说,这段时间我在这里受益良多,发现原来造纸真是个技术活。”
“就打浆来说,打浆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纸浆更加细密、均匀,咱们造出来的纸也会更加平滑。而且这个过程中的力道也要掌控好,过度用力的话就会影响纸张的强度和耐用性。”
蔡辛说完后,还不忘看一眼蔡明,见他依旧面色保持平和才松了口气。
这段话可是他花了好长时间才记住的,父亲还让他背了好些话术,生怕祖父问话他答不出来。
蔡明听了点点头,随后又问:“那你抄纸学得如何了?”
蔡辛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祖父,恕孙儿愚笨,抄纸技术着实有些难学,纸浆在抄纸过程中会越变越稀,所以孙儿总是难以抄出平滑光洁的纸张。”
蔡仲说:“无妨,咱们蔡纸发展百年也才有了如今的成就,你正式来到纸坊学习也还不过百天,能够有如今的见解也实属不易。”
难得见到蔡仲夸赞人,蔡明心里也是偷着乐。
纸坊的大师傅陈通也是对他的表现再三赞叹,说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在场的工人也都纷纷附和,说二少爷在纸坊里勤学苦干,是个人才。
一番溢美之词下来,纵使蔡辛脸皮再厚也感觉到了不好意思。
浅谈了几句之后,蔡仲便转身说:“好了,去看看元祯那丫头。”
转身的时候,蔡仲的目光还在蔡辛干净的锦鞋上停留了一会儿。
制浆需要用到大量的水,地面上也都是湿答答的,这里的工人整日都是踩在泥浆里,难免染污了鞋面、裤脚。
难得这个蔡辛整日在这里,鞋面还如此干净。
从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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