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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 10 章

小说:

逢华

作者:

许归华

分类:

现代言情

谢逢华高估了自己的寻路能力。

太学分为东西两区,东区设崇明堂、御青阁和礼庙,主讲学;西区置二十斋、廨舍和射圃等休闲设施,主生活娱乐。

等赶到讲堂外,书声琅琅。

谢逢华压着步子,朝窗边靠近。

“所以说圣者皆为凡人,凡人亦可为圣人……”

听起来,似乎是太学博士刘尽才的声音。

谢逢华静下心,蹲坐在窗下,听着屋内教学的讲课声,不知不觉,竟听入了神。

倘若大夏没有与梁国打这一仗,倘若那年阳城没有那些事,或许如今的谢逢华尚能与太学学子读书共事。

“你怎么在这儿?”

身后蓦然传来周其卿的声音。

谢逢华见到他同样惊讶:“你又逃课了?”

周其卿疑惑:“什么叫‘又’?我这不是来了吗?”

谢逢华:“你怎么不进去?”

周其卿却没有回答的意思:“你来这里做什么?”

谢逢华道:“自然是等我兄长。”

周其卿淡淡“嗯”了声,目光落在她身上,依旧没有进去的意思。

谢逢华被他盯得后脊发凉,下意识退了几步,“你也在等人?”

周其卿收回视线:“不等。”

不知是故意还是有心,谢逢华问道:“药方有效果吗?”

“不需要。”念起昨日的事,周其卿又气又羞,一拂袖,道,“我去上课了。”

走了两步,周其卿停下脚步,回头看她:“你与谢学正真的是亲兄妹吗?”

谢逢华疑惑:“不像吗?”

谢娘子如此美丽动人,哪里像那个凶神恶煞的活阎王了?

昨日走得太急,亦忘了问谢逢华是否有婚配。

有又如何,周其卿不过是年纪尚小,过两年及冠,再考个功名做个官,以他的家世背景,何愁无处撬墙角?

“像,又不像。”周其卿心不在焉,“我进去了。”

许是碍着救命之恩,谢怀世倒也没再斥责他。

周其卿不以为意,坐回书案上,余光瞥见窗沿一角的异色,勾了勾唇,在同堂堪称惊悚的目光中翻开了封尘的书本。

待下了堂,刘尽才离开后,谢逢华悄悄绕到谢怀世身后,趁其不备,拍上他的肩:“兄长!”

谢怀世正清点书案上的用具,冷不防被吓了一哆嗦,回头见是谢逢华,心跳慢慢缓和下来。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一会儿接你吗?”

谢逢华歪着脑袋看纸上的到堂名单,找到熟悉的名字,含笑看向后排。

周其卿趴在书案上,以书为被,睡得正酣。

“周世子无忧无虑,真是令人羡慕。”谢逢华挽上谢怀世的胳膊,笑吟吟道,“兄长,我想吃东市的枣糕。”

“好,待我忙完就陪你去。”

“何时忙完?”

谢怀世说不知道,一切听刘博士安排。

谢逢华一听就撇嘴,“倒是妹妹来的不是时候了。”

正说着,刘博士不知何时去而折返,说有要事寻谢怀世商议。

谢怀世再三发誓晚时一定带她去,谢逢华这才不情不愿放他离开。

学堂安静下来,谢逢华走到周其卿案边,盯着他瞧了片刻,道:“周世子读书刻苦,回家躺在床上岂不是睡得更舒服些?”

周其卿早在下堂钟声响起时便醒了,只是谢逢华不走,他也不大好意思起来。

被谢逢华戳破伪装,周其卿坐起活动发麻的胳膊,若无其事道:“谢娘子还是这么会说话。”

谢逢华负手而立,视线落在书案上。

周其卿将书倒扣桌上,干咳一声,道:“谢娘子今日有何打算?”

谢逢华:“兄长说今日巳时祭酒在清心阁讲学,让我去听听。”

周其卿对此并无兴致:“没什么好听的,估计又是酸朽老头常说的那套话术。”

谢逢华:“你听过?”

“没听过。”周其卿合上书,起身整理衣衫,冷哼道,“说的没一句爱听的。”

“那我自己去罢。”谢逢华说着,作势要走。

见状,周其卿有些焦急,顾不得收拾乱糟糟的桌案,抬脚跟了上去:“我又没说不去!”

抵达清心阁时,阁楼里三层外三层堆满了人。

据周其卿所言,清心阁分为上下三层,一层专为祭酒提供讲学的地方;二层藏书无数,三层则珍藏着太学世代奇珍异宝。

据说清心阁原本是专门用来藏书的书馆,后来书多了便装不下了,另修了更宽阔承载量更大的御青阁,清心阁也暂时空置下来,另作他用。

“都有什么书?”提到藏书,谢逢华略显欣喜。

“没仔细瞧过。”周其卿目视前方,将拥挤的人群拨开些空距。

有人瞧见周其卿,自觉让出一条路,只是看到他身后的谢逢华,不禁低声议论。

“这人是谁?”

“不认识,新来的学子吗?”

“没见过,不过太学已经很久没有女学子了。”

“……”

四周议论纷纷,谢逢华正懊悔出门没带面纱,一抬头,撞上一个坚硬的后背。

周其卿回头,奇怪地看着她,“怎么了?”

谢逢华捂着被撞疼的鼻子,满眼幽怨。

周其卿侧身让路。

看到前方空旷的授课讲堂,谢逢华这才意识到周其卿已将她带到了人群的最前排,离祭酒也不过两三尺距离。

自然容舟也看见了他们。

“难得见世子前来,老夫真是受宠若惊。”

语气平平,声量也只有离得近的人才能听见。

纵使早已领略过容舟的刻薄,即使容舟说的不是她,那些话在谢逢华听来,依旧刺耳得令人不适。

周其卿神色如常,似是没听懂,又似习惯。

他道:“容祭酒说笑了,晚辈也只是个未经人事的学生,哪里值得祭酒屈尊降贵。”

容舟睨他:“是吗?我怎么听说你常去芳春楼吃酒听曲,这事儿你父亲知晓吗?”

藏在袖中的手骤然握成拳。

周其卿毕竟只是个未及冠的孩子,即便因好奇模仿大人吃酒玩乐,即便能在长辈面前假装成熟。

可毕竟心智不熟,一点情绪变化都能被人看得一清二楚。

比周其卿品行不端的比比皆是,成绩差到退学的更是大有人在,为何偏偏揪着周其卿不放?

“祭酒大人,”谢逢华出声,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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