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已经不要脸了。
他这幅年轻皮囊里装的灵魂,分明是个年过花甲的老朽,却还在杜若卿面前装无辜。
杜若卿咬着唇,没有给出回应。
四年的冷待,他曾对圣上满怀期待,笨拙的表达心意,却换来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冷宫三个月,受到的疼痛和惊惧也是真实存在的。
追溯过去,杜若卿虽不恨李承乾,却也做不到完全不怨。
眼见卿卿沉默不语,李承乾的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他心知以往做的太过分了,把人伤的心都凉了,肯定没那么容易获得原谅。
可李承乾是个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人。
用力咬一下舌尖,尝到满嘴血腥味,李承乾的眼眶跟着红了。
他抓过杜若卿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面上一副想哭却还要维持帝王尊严,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的倔强模样,瞧着好不可怜。
李承乾知道杜若卿心软,所以在卿卿面前卖惨是有奇效的。
“卿卿,朕真的知错了,别生朕的气了,好不好?”
“朕父母早亡,从小就成了孤儿,身为傀儡被操控了十二载,偌大的皇宫中,不论丫鬟还是太监,都对朕避而远之,只有卿卿对朕是真心的。”
“如果连你也不要朕了,朕守着这繁华有什么意思?身边连个体己人都没有,朕当初还不如输给杜逑,死在那场宫变中。”
李承乾是什么人?他可是玩弄人心的高手。
杜若卿一个从小读圣贤书的谦谦君子,哪怕虚长几岁,又岂会是他的对手?
果不其然,杜若卿上当了,慌忙抬手去堵他的嘴:“圣上,莫要胡言。”
李承乾像对此早有预料般,眸色一喜,顺势拉过杜若卿的手,放在嘴边亲了又亲,声音缱绻道:“好好好,朕不乱说了,朕就知道,卿卿心里还是有朕的,对不对?”
杜若卿望着他怔怔出神,终是迟疑地点了点头。
对圣上的感情,最初只是心疼,怜他形单影只,自己起码有母亲相伴,他却孤立无援,后来,这份感情变成钦慕,同样是受人摆布的棋子,自己只能随波逐流,圣上却隐忍蛰伏,暗中积蓄力量,一朝跳出棋局,斩掉幕后黑手,自己做那执棋人。
四年多,他跟圣上纠葛在一起,这份感情早已说不清,道不明。
杜若卿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李承乾的言行依旧能调动他的情绪,他对圣上并非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见杜若卿承认,李承乾大喜过望,乘胜追击道:“既然卿卿心里还有朕,就再给朕个机会吧!”
“以往做的不对的地方,朕改,朕都改。”
“朕不想当孤家寡人,卿卿就当可怜可怜朕,行不行?”
杜若卿犹豫了。
他既做不到果断的拒绝,又做不到干脆的答应,逃避似的错开视线。
李承乾仔细观察杜若卿的反应,眸底闪烁着精明锐利的光芒。
卿卿已经心软了,眼下只需再添把火,他就能达成目的。
眼底划过抹坚决,李承乾长腿一撤,从榻上起身,整个人退到床边。
杜若卿还以为自己迟迟不肯点头激怒了圣上,惊疑不定的抬眸望去。
结果下一秒,就见李承乾面色肃穆的扬起衣摆,身体疾速下沉,毅然决然的跪在地上。
“砰——”
膝盖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杜若卿瞳孔皱缩,被这一幕震惊到无以复加。
身为天子,跪天跪地跪父母,怎能向一个废后下跪?何况他还是乱臣之子?
反应过来后,杜若卿慌忙想要下榻,却被李承乾抬手制止。
圣上张开双臂,强硬的将他堵在榻上。
杜若卿没办法,只是选择在榻上跪立起身子,可这样,依旧是他在高处,李承乾在低处,他在俯视着圣上。
杜若卿心下惶恐,被吓得面色苍白,藏在袖袍内手指失控的颤抖着,一开口,几乎语不成句:“圣上!您……这是做什么?”
“卿卿,只能用冷待的方式确保你的安危,是朕无能,为了将你留在身边不择手段,是朕无德,朕错了,求你给朕个机会,朕往后一定好好表现,用心善待你。”
“圣上,您先起来,您这样……罪臣承受不起。”
杜若卿伸手去搀他,李承乾却跟个任性的孩子一样,偏要和他唱反调。
“朕不起,卿卿不答应,朕就一直跪下去。”李承乾破罐子破摔道:“就算天亮了,伺候洗漱的下人们进来看到朕这幅模样,在背后妄加议论,朕也无所谓,朕敢作敢当,不怕天下人嗤笑。”
他是不怕,可杜若卿能不怕吗?
堂堂帝王给废后下跪,若流传出去,满朝文武怎么看?民间百姓又怎么看?
他岂不成祸乱朝纲的妖人了。
别的不说,光史官们的口诛笔伐能将杜若卿活埋了。
圣上分明……是在逼他点头答应。
杜若卿有气无力道:“圣上,您这是……在耍赖。”
李承乾低垂着头,眸光闪烁。
他确实在耍赖,可傻子才会承认,李承乾嘴硬道:“朕没有耍赖,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朕是在惩罚自己。”
杜若卿:……
总不能真让圣上跪到天明,眼下摆在杜若卿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就是给李承乾改过的机会。
刚才就已摇摆不定的杜若卿,在轻叹一声后,温柔的敛下眉眼,到底松了口。
“圣上,您起身吧,罪臣愿意再相信您一次,但在此之前,罪臣……想与圣上约法三章。”
成了!他就知道卿卿最为心软。
李承乾喜出望外,动作麻利的翻身上榻,伸出手臂揽住杜若卿的腰,把头埋进杜若卿的颈窝里。
鼻翼间萦绕着熟稔的玉兰花香,李承乾心满意足道:“好,别说三章,就是十章、百章朕都答应。”
“圣上此话当真?”
“当然。”李承乾就差对天发誓了,用力点头道:“君无戏言。”
杜若卿顿了顿后开了口。
“那第一章,圣上以后不能再喜怒无常,对罪臣动辄打骂。”
闻言,李承乾的嘴唇哆嗦两下,双眸不由自主的瞪大。
不敢相信!杜若卿竟用“动辄打骂”这个词来形容他往昔的言行举止!?
“卿卿,你怎么能这样说朕呢?搞得朕像个十恶不赦的混蛋一样。”李承乾不开心了,埋下头去轻轻啃咬杜若卿的锁骨,语气执拗道:“朕没做过那样的事,朕不认。”
重活一世,李承乾的性子定然比年轻时沉稳太多。
可不管多少岁的李承乾,在面对杜若卿时,都像个缺爱的孩子。
要杜若卿包容他,溺爱他,若感受不到那种独一无二的偏爱,他就恨不得把大黎朝掀个底朝天,让所有人都没好日子过。
锁骨处传来细细密密的痛意,让杜若卿目露茫然。
他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竟又惹得圣上发脾气。
“圣上,疼。”杜若卿轻轻推搡李承乾的脑袋。
可李承乾跟个狗皮膏药似的,上一秒被推开,下一秒立马又黏上来,逮着杜若卿的锁骨又舔又啃,语气懊恼:“卿卿污蔑朕的清白,朕要罚你。”
“罪臣哪敢污蔑圣上?”
“你就是污蔑了!”李承乾微微眯起眸子,想要厉声追责,语气又不敢太凶:“卿卿,你自己说,除了刚入宫那晚,朕这四年来可有再弄伤过你?”
“说朕打你,朕比窦娥还冤,床笫间用些小道具,只是朕的一点小癖好,朕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那样做朕更容易得到满足,怎么能叫打呢?”
“朕若真想打人?会用特意打磨光滑的竹板?会用无法伤人的散鞭吗?就该用廷仗,几棍子下去骨头都打碎,用钩鞭,一鞭子下去皮开肉绽,而且哪用的着朕亲自动手,只要朕一句话,就能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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