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此刻洛嘉意说什么都显得苍白,他头垂得低低的,几乎快埋进胸口了,小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季书钧没有听清楚。
“重复。”
季书钧身上的烟味还未散尽,背对着光站在路灯下,暖光驱散不了他周身的冷峻,整个人带着极强的压迫性。
“我们不是要结婚的关系了吗?想见你都需要借口才是你的失职。”洛嘉意耸了耸鼻子,声如蚊蚋,听起来不是很有底气,但好歹没卡壳,完完整整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周围聒噪的蝉鸣声此起彼伏,硬生生演出了一场撕心裂肺又声势浩大的二重唱,恼人的飞虫守着路灯的光亮,在头顶旋转不休。
耐心几乎消耗殆尽。
季书钧意识到这样的夜晚并不适合谈心,太吵也太冲动了。
“抬头。”
站在他身旁的人看起来很紧张,浑身都紧绷着,似乎在微微发抖。应该是接到他电话慌慌张张从被窝里钻出来的,头发微微翘着,紧贴在雪白的脖颈上,却倔强地不肯抬起头来。
既然今晚注定要把时间耗费在这里,那么就无所谓地点了,高效率解决问题才是最终目的。
季书钧决定让这场谈话顺利进行下去,当然,这需要对方的配合。
洛嘉意不动。
季书钧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压在他书桌案头的那份关于对方的详尽资料是他出门前正在看的,一旁有秘书用娟秀字体写下的批注:被家里宠坏了的顽劣小孩儿,但没什么坏心眼。
正因为看了资料,所以导致出门前那本方案还没有看完,没有最终敲定下来,他又想到书桌上还放着半杯冷掉的咖啡。
季书钧的耐心已然告罄,他伸手过去就要挑起洛嘉意的下巴,迫使对方抬起头。
温热的水珠砸在季书钧手背上,他动作一顿,意识到对方又哭了。
被宠坏了的小孩儿会经常哭吗?
季书钧不清楚,他强行挑起小孩儿的下巴,看见了一双通红的眼睛,垂着眸,不看人,只是一个劲儿的掉眼泪。
不知是因为热还是因为情绪波动大,脸颊也红彤彤的,像是被欺负狠了。
季书钧无奈,伸手小心翼翼揩去了洛嘉意眼角的泪。
“你说得对,我的确应该再尽职尽责一些。”
洛嘉意愕然,抬起头愣愣地盯着他看。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刚才分明就是得寸进尺,既然对方已经深夜前来满足了他的需求,他就不该因为一句不算指责的控诉而口不择言。
简直……简直就像是在博取关注一样,可是他明明不是这样想的,他只是没有办法一个人度过情热期。
一时之间尴尬过了头,洛嘉意内心其实也有一点点指责自己,结果又掉眼泪了。
但他没有想到季书钧会这样说。
“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季书钧的话像接二连三投入水中的石头,哐当哐当,给洛嘉意砸懵了,毫无还手之力。
“啊?季先生是明天有什么安排吗?”
他整个人呆愣愣的,说话也显得慢吞吞的,努力抬着头,黑亮的双眼一刻不停地落在季书钧身上。
如果季先生明天要他假扮哥哥出席一些场合的话……他勉强也是会答应的。
反正在原主记忆力这种事情他从小到大也是做过几次的。虽然和哥哥洛叙白是同卵双胞胎,但除了样貌以外他俩可谓是天差地别。哥哥从小到大性格好,学习好,身边总有许许多多的人簇拥,是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子。而他呢,性格差,学习更差,一点也不讨人喜欢。
一些需要孩子出席的宴会林岫瑜毫无例外带的都是洛叙白,极偶尔洛叙白实在没有办法参加则会让洛嘉意顶着哥哥的身份参加。
他被迫在觥筹交错间和长辈们虚与委蛇,言谈举止要大方得体要讨人喜欢,还要在同龄人当中扮演成熟稳重的形象,像是披上了一副不属于自己的画皮,疲于应付,苦不堪言。
原主从心底里厌恶活在另一个人的阴影之下,洛嘉意几乎感同身受,连动一动念头都要做很久的心理建设。
也算……也算是对利用季先生的一点点补偿吧,洛嘉意心想。
季书钧见眼前的小孩儿又发呆,眼皮一掀,极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似是不懂他的明知故问,又见他圆溜溜的眼睛里写满了茫然,只得耐心解释一句:“帮你搬家,搬过去和我住。”
不然找不到人的小孩儿又要哭。
躺在床上,洛嘉意满脑子都是季书钧跟他说得这句话,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全环绕外加清晰人声。他不敢相信一天之内他的生活能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就这么迅速地和人结婚又同居了。
同居?!
洛嘉意惊起,他扯着自己身上的小熊睡衣满脸懊悔,他刚才下去的时候竟然忘记换衣服了,一着急,扣子还全系错了,黑色的大头熊扯着笑脸呲着牙,像是在嘲笑他似的。
这也太不成熟稳重了。
明明他的实际年龄也没和季书钧差几岁啊,可是对方却能永远保持从容淡定,做什么事情都游刃有余。
今天在客厅谈话的时候他都快吓死了。
果然人和人之间还是比不得的。
安心当一只咸鱼的洛嘉意闭上眼睛,一夜好眠。
翌日,洛嘉意起床后家里一片寂静,母亲和哥哥都不在家,这样的场景他见怪不怪,自打他穿过来的每一天几乎都在上演。
在他洗漱吃早饭的时候阿姨已经给他把行李收拾好了,临走之前洛嘉意还是掏出手机给他母亲发了条消息,果然没有得到回复。
洛嘉意也不甚在意,避开阿姨的视线,绕到花园里剪下开得最艳丽的一朵火焰玫瑰,小心翼翼藏在背后。
他一边顾及着手里的玫瑰花,一边给因他离开而哭哭啼啼的阿姨递纸。
“小嘉还这么小,身边哪里离得开人呦,不搬了不搬了,就住在家里嘛,阿姨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洛嘉意哪里敢出声,性命攸关的事情退步是不可能的,何况这个家他也确实想搬出去了,只是苦于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他就在一旁悄不作声抽纸巾,阿姨哭着哭着到点了,将最后一张纸巾揣在口袋里,去花园浇花去了。
洛嘉意抓住机会溜之大吉,直奔向早早等在路边过来接他的车。
车玻璃是单面的,看不见里面,等上了车才发现车后座上没有人。
洛嘉意原本以为季书钧会来呢。
绚烂的火焰玫瑰被他随手团进外套口袋,搭在墨镜上的手随意调整了一下,他将自己头上戴的帽子压了压,整个人缩在后座。
司机或许是看出来他兴致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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