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连五钱,当归尾七钱,再加姜黄黄柏各五钱,放入香油中炸干捞出药渣,加入蜂蜡融化,用棉纱布过滤两遍后倒入瓷瓶中,治疗水火烫伤热疮湿疹的黄连膏总算是做好了。只待凝固一夜,,明早就能用了。
江篱捶捶酸痛的腰背,从中取出两个最小的瓷瓶揣进怀里,她想试试往里加朱砂或丹砂那些儿,能不能让药膏保持药性的同时,又延长保存时间。
萧明睿看她一直在揉肩,轻声问,“累了?”。
“嗯”。
王都尉一家走了之后,她本来就打算开始制药的,结果刚把药材秤好,就来了一个扭了脚的大娘,紧接着又来了一个染了风寒的小孩和一个吃坏肚子的妇人。
这一忙就忙到了天色漆黑才消停。
江篱摸摸怀里的瓷瓶,幸好黄连膏不像大蒜膏那样麻烦,她以前也帮奶奶制过。
回家的路上,她随口和萧明睿说起了银环,“不知道她爹怎么想的,刚开始还一副急得不行的模样,后来我说药膏不收他钱,他还一副吞吞吐吐不情愿的样子,跟不是她亲女儿一样”。
萧明睿从隔层里抽出一个软枕递给她,“中间呢?”
“什么中间?”。
“中间还发生了什么?譬如他是不是还问了什么?”
“哦”,江篱想起来了,“他们还问了能不能恢复如初,这哪能说的准啊”,她戳戳萧明睿肩膀,“就跟你这伤一样,有了大蒜素愈合是容易,但要想恢复成受伤之前的样子,除了擦去疤药,还得看你自身的恢复能力”。
萧明睿笑着倒了杯茶递到她手里,真是天真。
“为什么这样看我?”,江篱被他看的不好意思,“是不是我脸上又蹭到土?哎呀,你别笑了,快告诉我哪里蹭到了,不然孙婆婆看见了又要唠叨我了”。
孙婆婆那人什么都好,就是太爱唠叨了。
“没土”,萧明睿眼里笑意更浓,“漂亮的很”。
他一眼不错的看着她亮晶晶的眸子,认真帮她分析。
张员外家的公子,王都尉的侄子,晏州总兵府的副将,对一个卖豆腐的人来说,已经算是达官贵人了。能让达官贵人频频上门的医馆,自然是城里最好的医馆。那人一开始的急切是真的,后来的不想治也是真的
“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他应当是为他那女儿寻了门路了,为了这门路他女儿的脸必须完好如初。你没给他说确切的话,他自然就不想治了”。
“可,可”,江篱还是不理解,“那也得试试吧,淡一点是一点啊”。
“破相,乃不吉之兆”,萧明睿随手挑了下角落里的灯芯,说道,“这个女儿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价值了”。
江篱心头猛的一震,面上血色尽数褪去,“就因为脸上可能会留疤?”。
她脑子里各种药方快速略过,祛疤的药材都有什么来着?
小蓟?田七?芦荟?丹参?没药?
玉容膏的配方是什么来着?
白芷白芨白茯苓还有什么来的?
烛下沉思的面容如同一尊玉雕的观音像,沉静中又带着神性的悲悯,萧明睿不由得就看呆了眼,可惜平日里素来机敏的人,这会仿佛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一样,顾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他手上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腰间的羊脂玉佩,眼里闪过一丝不快,他不喜她为旁人劳心费神。她应当看着他,对他笑和他闹,无论做什么都好,就是不能当他不存在。
“我想到了”,江篱激动的拍他肩膀,“是杏仁和桃仁”。
“做什么?”,萧明睿压下心里的思绪柔声问。
“可以做祛疤膏”,她又拍了萧明睿一下,“等做出来了分你一半”。
萧明睿将她的手拨下,咬牙切齿的说,“那我谢谢你啊”。
还分他一半?他堂堂魏王,整个大启都是他们萧家的,需要人施舍这种东西?
“你怎么了?”,江篱的敏锐这时候又回来了,她担心的拉过他的胳膊抬手按上急跳个不停地脉搏,“怎么又生气了?”。
“我没有”,萧明睿想再次把她的手拨开,但指腹一挨到她温热的手背,就像在风雪中走了许久的人终于看到了炭火一样,挪不动了。
“哎?”,江篱疑惑的打量他,“好像又好了”。
耳后红了一大片的男子慌乱的躲避她探究的视线,搭在江篱手背上的手动了两下,最终还是没舍得抽出去。
“你这身体真奇怪”,江篱还在念叨,“一生气就脉象狂乱肌肤又透心凉,一冷一热长久夹击下去,身体肯定会受不了的”,她劝他,“别动不动就生气,大事气了没用,小事没必要气”。
说着看他不吭声,江篱急了,探身往他面前凑,“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看吧,她说话的时候得不到回应也是会急的。
萧明睿强压住上翘的嘴角,觉得自己需要再矜持一会。奈何外面的路被雨水冲刷了一天,早就坑坑洼洼,马车轱辘压过一个水坑,车身紧跟着一颠,探身的江篱就重心不稳的往前栽了下去。
萧明睿眼疾手快的探身,然后江篱就一脑袋栽到了他的大腿上,头上的簪子好巧不巧的戳到了他的肚子上。
“唔”。
一声闷哼在耳边响起,江篱手忙脚乱起身,精雕细琢的缠枝花银簪勾到他腰带上的银线,扯得江篱头皮一紧,“哎哟”。
外头的春樱听到动静赶紧靠向马车,“姑娘,怎么了?可要奴婢进去?”。
“不用”。
萧明睿头上青筋直跳,压低声音对江篱说,“你别动”。
他摸索着将勾住簪子的银线挑断,喉结滚了两下,扶着江篱从他身上起来,“好,好了”。
话音还未落,乌黑的秀发跟着滑落的银光瀑布一样的散下,盖在了他的手,他的胳膊,还有他的心上。淡雅的清香和若有似无的药香瞬间盈满整个马车。
是她发间的香气。
“扑通”一声闷响,发簪落到了地上,两人同时俯身,脑袋“碰”的撞到一起,“对不起,对不起”。
“怪我,怪我”。
萧明睿握住她要捡簪子的手指,“我来”。
“呃”,江篱不自在的坐直身子,学着碧荷的样子想把头发挽成之前饿样子。
孙婆婆说了,女子在外不能随意摘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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