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手忙脚乱的给江篱擦眼泪,“等此间事了了,我就陪你回家好不好?
他从未见她这般哭过。
去都尉府看诊那夜,也只是泪花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就交代他离开前别忘了带上药。
他生平从未有过哄谁的时候,看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慌乱间就学着记忆里他爹哄他娘的样子,顺着她的话不管什么都答应下来。
“我带你回家,我肯定会带你回家”。
不料,江篱却哭的更伤心了,“回不去了,呜呜呜回不去了,我回不去了”。
小黑想起她在燕山上说的,家里离这里很远的话,认真的看着她,声音里带着某种笃定,“会回去的,不管天涯海角,只要你想就一定能回去”。
江篱吸吸鼻子问,“可,可要是比天涯海角还要远呢?”
“比天涯海角还远?”,小黑为她擦去沾在脸颊上的泪珠,玩笑般的问,“莫非你是从天上来的仙女?”
“扑哧”一声,江篱破涕为笑,“我算哪门子的仙女,一个苦逼的倒霉蛋罢了”。
小黑拧开帕子示意递给她擦脸,“要不是你,我这个倒霉蛋说不定已经在奈何桥边排队了”。
他随口的一句话让江篱混乱的思绪慢慢稳定下来。是啊,如果不是她那夜逃进山里,身边又恰好有一株鬼针草,小黑可能早就命丧黄泉了。
她的苦难救下一条,哦不,不止一条人命,值吗?
“江大夫!江大夫!”。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闹身,小黑一把拽住要往外走的江篱,“你要休息了,不能再劳累了”。
“或许他们找我是有急事”。
“再这么熬下去,你的身体会吃不消”,他说出了早就想说的话,“这么多人,你救不完的”。
道理江篱当然都懂,就算耗尽她这个凡人之躯,她也救不下全部灾民,但能救一个也算一个。
“我先出去看看”,小黑妥协,“真要紧急就来唤你”。
叫嚷个不停地人在小黑出现后当即噤声,怎么出来的是这个阎王?
小黑冷眼从贼眉鼠眼的三人身上看过,“何事?”。
三人互看一眼,中间的大着胆子说,“有人从树上跌下来了,我们来请江大夫过去瞧瞧”。
小黑冷笑一声,面无表情的说,“扯谎者仗十”。
前两天被杖责二十的人的惨状历历在目,三人不敢再打马虎眼,赶紧认罪,“官爷赎罪,官爷赎罪,是小人情急之下记错了,那人不是从树上摔下来的,是与旁的人打架伤着的”。
人群聚集的地方最不缺的就是纷争,尤其是在这些只剩下本能的人当中。尽管小黑他们已经将一些手脚麻利的男丁组织起来维权义庄内的秩序,但在有心人的搅动之下,大小波折纷争还是日日发生。
小黑正是对此心知肚明,所以才会在江篱累到昏倒后忍不住的提醒她。
拿着伤药回到暂居的帐篷几人互看一眼,压低声音抱怨“娘希匹,什么义诊,我看都是狗官打的幌子”。
旁边人跟着帮腔,“是不是那个戴着面具的官爷不让江大夫来?哎呀,你们这些来的晚的不知道吧,就是他给官衙提议的将咱们挡在城外的”。
“我听我在粥棚干活的兄弟说,往粥里掺糙米也是这小子提出来的。城里的员外老爷们每日送出来的白米都跟银子一样白花花的”。
“娘希匹的,咱们的口粮怕不是都被他们贪了吧?”
“狗官们可没这么好心,把咱们拘在这儿肯定是要从咱们身上捞好处”。
“奶奶个腿的,要让俺们进城,俺们早就吃香喝辣了,那还用天天喝那没滋没味新的稀粥,看个病还要看个丫头片子的眼色”。
“我看那丫头片子开的药也没顶什么用,整天在那一锅一锅的熬,谁知道熬的什么东西”。
“毛都没长齐的丫头片子能熬什么有用的东西?估摸都是做样子的”。
“别是跟那什么阁的人一样,拿咱们试药的吧?”
“说不准,要不她为什么天天不离那破棚子,指定心虚啊!”
有搅浑水的当然就有和稀泥的。
“进了城不也一样要找活计才能有口饭吃吗?现在这样不挺好,饿了有粥,病了有人看,不比苦哈哈的赚那几个铜板快活”。
有不服气的反驳,“城里招工的地方一共就那么些,前头的人不用被拦在外面,进去还不是可着好的挑,等咱们进去还能有什么好活计,怕不是都剩脏活累活了”。
“就是,天天待在这不吉利的地方,没毛病也得待出毛病了”。
义庄内真假消息乱飞,人心惶惶的时候,城内的济慈堂也遇到了麻烦。
都尉府的大公子夜惊症比前段时日更加严重了,王都尉从济慈堂离开后,王大嫂带着王大公子来过一次。从脉象上看,这家人并未将她当初的交代放在心上,她忍不住就多说了两句,当时王大嫂的脸色就不太好。
但王都尉进山去了,王夫人又对他们不满已久。思来想去,最后只能求了王老夫人,又带着孩子找到了济慈堂。
一听说江篱去了城外义庄,她脸色瞬变,“赵掌柜,不是我说你,江大夫一个姑娘家的,怎么能去那种地方?你这个做东家的也忒狠心了点,怎得只顾自己名声,不顾旁人死活”。
赵掌柜急着去清点新来的药材,没空和她纠缠,“此事就不劳王大夫人费心了,江大夫不在,您还是早些带公子回府吧”。
好不容易出府一趟,王大嫂可不愿就这么回去,“你赶紧差人叫她回来,我就在这等着”。
赵掌柜只得与她说明,“江大夫最近都不会回来”。
“什么?”,王大嫂大惊失色,“那我儿的病可怎么是好?当初是她说的若要复诊就来济慈堂找她,如今我们来了,她人却不在,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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