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鸿胪寺案牍劳形的李钰尚不知道同样忙于使臣之事的礼部是这么的清闲,清闲到有那个时间去挑衅自己曾经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招惹的弟弟。
最近这段特殊时期,他不曾与其他同僚一起吃午食,主要是太吵了,而且他也不习惯一直成为众人悄悄讨论的目标。
不就是娶个异族公主吗?不就是和个亲吗?至于天天背着他讨论吗?
讨论也就算了,他来时止,他走时又复起,又是什么意思?
想他李钰也算大霁公子的典范,平常哪次不是温润亲和示人,要问就落落大方地问,这副战战兢兢又偷摸蛐蛐的模样实在是令人窝火,要知道,在肃王府他已经是最正常善良的人了。
等到外面众官员散值的声音渐渐隐去后,他才起身活动活动久坐的身骨,顺便打开那扇直通后院的窗子,挺身负立,等待正宝送午食过来。
此时刚好有轻快的脚步声响起,李钰稍一挑眉,心想今日正宝倒是快,比往常来得早了点。
他回头却发现提着食盒的非他的长随正宝,而是小七送他的那个暗卫。
是那个广额阔面,颇具喜感的暗卫甲。
如今暗卫甲来到李钰身边,是个普通的跟随侍卫,不佩戴狰狞面具,此刻那大圆盘脸上的大眼睛盈着亮光,见着李钰,稍一行礼就大步进门,声如洪钟:“公子,现在吃午食吗?”
李钰被他这喊声振了一阵,又见那三层的食盒被他拿在手里,都被衬得如孩童玩具般,不免觉得好笑。
“大莲?怎么今日是你送饭?”李钰在案前坐下,笑着问暗卫甲。
没错,大莲正是暗卫甲的本名,李钰初时听过心里还偷偷想大脸的暗卫叫大莲,会不会不太好,就想给他改个名字,不过大莲不愿改,说这名字是他娘取的,人家珍惜得很,才不管这名对他的外貌有什么影射。
大莲在案上麻利摆上午食,边回答:“公子,正宝害了相思病,又吃坏了肚子”,摆完,他把双手搁在膝上,一脸凝重地叹声气说:“爱情使人盲目,爱情使人堕落。”
李钰拿着筷子夹了一块鱼肉,轻笑着摇摇头:“你怎么知道?难道你有什么经验?”
说到这个,大莲这个粗汉子不免面上泛红,他害羞地挠挠头:“没有,不过正宝因为那个丫鬟茶饭不思的,还有”,他觑了眼李钰,继续说:“世子也是,自从娶了公主,在公主跟前和人前都是两幅面孔,还有世子最近都不怎么爱杀人了!”
这可是大事,是天大的改变!
“这是好事。”李钰只道一句,便食不言了。
公子不说话,大莲也就只能盯着屋里不慎飞进来的几只飞虫打转了。
吃过午食,门外又响起一阵喧嚣声。
李钰去看,见鸿胪寺众官员簇拥着鸿胪寺卿往外走去,从他这个角度去看,只能看见年迈的鸿胪寺卿的伛背偻身。
他随即询问身旁一小吏,才得知今日陛下已辞去了鸿胪寺卿的官职。
虽然从前他心里对于这位三不管的鸿胪寺卿颇有怨言,也曾真心希望过他能早日辞官归乡,可今日当真得知这事时,他心里却不怎么舒畅。
瞧着鸿胪寺卿的弯背和枯发,李钰心里有点酸涩,他想鸿胪寺卿待他也挺好的,总是信任他任他唯亲,现在他真被辞官了,不知往后有什么安排,先前不曾听说他有什么傍身的家族。
因为这位鸿胪寺卿不是士族出身,只是寒门读书读上来的。
心里百转千回,李钰也踏上了送行的队伍,鸿胪寺卿看他来了,在人群里拨出他的枯手来,笑吟吟道:“少卿,你来啦,今日我便辞官去了。”
李钰听到这话,突然不知说什么话,只能握住那只枯手重重的荡荡。
离别情境中,他总是感性的,他覆住鸿胪寺卿的手道:“您往后有什么难事可找我,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定会相助的。”
得了肃王府大公子的承诺,鸿胪寺卿高兴得每道皱纹中浸透着喜意,他笑着回道:“得了少卿的承诺我便放心了,少卿这样的肱骨定能与我婿相处融洽。”
什么婿?李钰顿住。
在他恍惚间,鸿胪寺卿已经迈步出了大门,瞧着倒是矫捷轻快,仿佛出了这鸿胪寺的大门人都年轻了不少,松弛的脸颊也鼓起一个弧度,显然是在笑。
众官员见李钰这个态度,便知他还不知道最新的消息,忙禀道:“少卿,刚才才来的出任消息”,那禀告的官员有些怕李钰听了消息愤懑牵连他们,但他还是如实说“新任的鸿胪寺卿乃段家二郎段仲檀。”
段仲檀,李钰是知道的,兵部尚书段容存的次子,至于段家,南世家也。
思忖间,李钰已经知晓了他皇帝叔伯的制衡术,虽然此举不利于肃王府,但是他还是不得不承认段仲檀的能力,他与段家二郎交谈过几句,此人非等闲之辈,言谈间可看出见地远见。
这倒是不幸中的万幸,至少此人是个好官。
不过,李钰看着鸿胪寺卿的背影,疑惑道:“既如此,寺卿为何看着这么高兴?这又关他的女婿什么事?”
旁边的官吏复回道:“少卿,寺卿的小女儿正是段家二郎的侧室。”
“哦?这我倒是不知道了。”
官吏心里腹诽:您不知道的多了去了,那侧室不是一个而是一对呢。
不过面上他还是妥当的回复:“这些私事,您不知道是常事。”
李钰笑笑,怪不得这么高兴,原来是傍了一门好姻亲,如今还是婿从岳父职了。
待晚间回府时,恰逢不知从何处归来的肃王,李钰带笑快步上前与肃王交谈:“父王,可是去看旧部家眷了?”
肃王利落翻身下马,将赤马的缰绳丢给左右,大手揽住李钰肩膀又细瞧他一番才朗笑一声道:“是啊。”
“听说鸿胪寺的新任寺卿是段家二小子?”
“是,今日老寺卿已辞官去了。”
肃王抓着李钰肩膀的手紧了紧,“我儿不必在意这些。”
李钰当然不会在意这些,他对于肃王夫妇的筹谋和肃王府的前景还是有些明目的,如今政坛布局总会重新洗牌,他在哪里都无所谓,只要与肃王府同进退便可。
“没有,父王不必忧心。”
见着他是真心觉得无所谓,肃王这才放下心来,二人一同进府后齐往侧厅用饭。
途中遇到圭吾和重游,肃王这才叹气一声与李钰道:“今日吴清山的几个学生被小七给伤了。”
李钰惊讶:“怎会?”,继而又敛眸道:“他上赶着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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