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牧尘这般坦率,倒令薛晚盈猝不及防,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卫牧尘双臂环抱于胸前,姿态放松随意,没有展现出丝毫被拆穿时的窘迫。
他眉梢轻轻上扬,语气慵懒:“说说罢,何时猜到的?”
薛晚盈的视线固定在茶杯里上下漂浮的茶叶上,她没有隐瞒的如实说道:“昨夜世子来寻臣女,在黑暗中瞧着身形熟悉,这才有所怀疑。”
卫牧尘审视的目光落在薛晚盈的身上。
她的解释虽牵强,但也不是不可以接受。他们这几回的接触,他也并有想要刻意隐瞒那段过往。
薛晚盈是个极为细心的人,既有了猜测,再通过细枝末节去核实,一切都顺理成章起来。
卫牧尘了然的点头:“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且有事要问你。”
他的话语忽然一顿,愣愣的看着眼前人。
薛晚盈此时正掀起眼帘在看他,眼眸在忽明忽暗的房间里宛如上等的夜明珠一般,明亮又璀璨。
在最中间还倒映着一个小小的人影,卫牧尘感觉自己的心跳陡然加快了不少。
薛晚盈见卫牧尘突然又没了后话,眼睛不解的眨动着。
卫牧尘觉察出自己的失态,掩饰的轻咳一声,然后说道:“我也不是有意隐瞒于你,那日事出有因,对你多有冒犯。”
“世子不必向臣女解释。”
薛晚盈低垂下眼眸,没有什么情绪的继续说道:“若世子有事想问,直说就好,臣女必当知无不言,‘绝不隐瞒’。”
因为卫牧尘突如其来的解释,她莫名的烦闷起来,不耐的皱起眉头,言语也相应的冷淡不少。
他冒犯的事又不是一件两件了,说起来,算上今晚他们拢共见过四回,上善寺那一回倒是最不冒犯的了。
可笑的是,他却偏偏为那一回向她道歉。
对趁人之危和夜闯闺房之事,倒是显得理所当然,毫无愧疚可言。
如今这冠冕堂皇的歉意又能有几分真心,她委实不想接受。
不知是不是卫牧尘产生了幻听,他总感觉薛晚盈的最后几个字说的格外的重,明摆着是在刻意讽刺他。
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卫牧尘狭长的眼睛眯起,一股寒意从眸中传出,直刺向坐在他面前的女人:“你非要如此?”
如此见外,如此划清界限,如此将他拒之千里。
卫牧尘话说的含糊,薛晚盈也不想费心去猜。
于是她装作不解的抬头,怔怔的问道:“如此什么?”
卫牧尘放下双臂,左臂顺势平落在桌上,拿起茶杯一饮而尽,动作不免粗鲁,像是在压制不知名的火气一般。
“没什么。”随着茶杯和桌面相撞的声音一同响起的还有卫牧尘低沉的嗓音,两相对比,倒说不清哪个更沉闷。
卫牧尘阴沉着脸不说话,薛晚盈等了半天也没听到他要问的是何事。
她若无其事的低下头,借着桌子的掩护,无所事事的搅动着手上的帕子,一圈又一圈。
原本应该娇俏明媚的人,此刻外表上笼罩着一层寒霜,好似生生的要将人冻住。
见薛晚盈这幅油盐不进的模样,卫牧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低沉的仿佛可以在某一刻滴出水来。
他没好气的说道:“走了。”
一听他要离开,薛晚盈飞速变脸,由阴转晴。她面上的喜色藏都藏不住,甚至起身相送的动作比卫牧尘还要快。
这间接导致了眼下无比尴尬的局面。
卫牧尘主动说要走的人还坐着,而薛晚盈已经站了起来,目的不言而喻。
他想起他方才来的时候,她都没有站起来迎接。如今一听说他要走了,便如此迫不及待相送,挽留的话更是没有。
她就这般不想见他,不想同他共处一室。卫牧尘气得牙痒痒,恨不得一口咬在她身上泄愤。
薛晚盈也发觉出不妥。
卫牧尘依旧稳稳地坐在椅子上,维持着仰头看她的姿势,整个人像是定住了,半分动的意思都没有。
他难道是不走了?
总不能是她在内心祈祷的多了,然后幻听了?
她现在该怎么办?重新坐回去还是应该说些什么?
薛晚盈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交叠在身前的双手偷偷在袖口处摩擦。
卫牧尘瞥见她的举动,冷哼一声,什么话都没说起身走了。
薛晚盈顾不上尴尬,连忙躬身行礼:“世子慢走。”
待房门重新合上,卧室内只余一人时,她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松懈。
她整个人犹如脱力一般跌坐在椅子上,身子一软趴在桌上,躺尸一样一动不动。
不知为何,卫牧尘明明已经离开,可她眼前依旧浮现着他看她时的冰冷眼神,挥之不去。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应是惹到他了。
不过眼下这都不重要了,他既已经走了,今日便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明日的劫难就交给明日吧。
紧张的情绪只停留一瞬,转眼又消失不见。
想明白后,她费力的起身朝床榻走去,褪.去层层衣物,将自己摔进床榻的锦被之中。
可变化来的如此突然,卫牧尘第二日并未出现。
第三日亦是如此......
卫牧尘不来,薛晚盈却没有想象中的喜悦。她不知道,他是当真被她那日气到了,决心再也不来见她。
还是在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只等风起掀翻她这艘小船。
漫无目的等待的感觉很糟糕,时时刻刻都有一把刀高悬在她的头顶,摇摇欲坠等待落下。薛晚盈整日里都愁容满面、提心吊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清减不少。
这回真真成了弱不禁风的病美人了。
薛仁和近来很忙,并不常在府中。往常薛晚盈对此并不在意。这一回,她却一反常态的令李嬷嬷搜集并向她汇报薛仁和的动向。
不过万幸的是,她担心的情况还尚未发生。
可又能隐瞒多久?
他...真的放过她了吗?
她总感觉会有更大的危险在等待着她。
一晃又到了亥时,距离他们上次不欢而散已经过去了七日之久。
一个时辰过去,房门依旧安静如初,没有被推开的迹象。她只能依稀听见似有似无的风声吹过,除此之外,再无异响。
薛晚盈轻叹口气,缓缓起身,刚站稳还没来得及转身,便看见门上映出一个身形熟悉的黑影。
她指尖微动,心跳似乎都慢了一瞬,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黑影。
黑影既不进来,也不离开,就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像是一尊历经风霜的石像。
薛晚盈贝齿轻轻研磨着饱满的下.唇,松开后轻声开口唤道:“世子。”
她的声音很轻很弱,风一吹好似就要散了。她都怀疑,卫牧尘能否听到。
但方才的两个字已经耗尽了她全部的勇气。
黑影没有动静。
薛晚盈丧气的低着头,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刺耳的声响。
“嘎吱。”是卧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薛晚盈惊讶的抬眸,卫牧尘正信步走进,沉重的房门在他身后徐徐合上。
卫牧尘今日的装扮很是不同。
一身窄袖的玄色衣衫完美勾勒出他精壮的身躯,腰身纤细又不失力量感,一双长腿更是夺取大半的视线。
头发高高竖起,额前有发丝飘过,从上至下皆透露着风尘仆仆的模样。
他这几日一直在追查净慧大师的下落。暗卫更是几乎倾巢而出,最后还是在前往幽州的路上发现净慧大师的踪迹。
暗卫将其擒住后,他为了节省时间,连夜快马加鞭的前往。
可是净慧大师嘴硬的很,折腾了好几日,才得知藏匿东西的下落。
“你要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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