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鸣一脸不爽地开车赶到了万青山。
殷千想一出来一出，带温软大清早来爬山看日出，孩子只能由他送去学校。
完事了，他还得来山脚接人。
一上车，殷千搂过海鸣亲了一口：“宝贝别生气啦，起床气还没消吗，你下巴怎么了？”
海鸣脖子上有一道刮痕。
“被卞乾赋的手表刮的。”
后排的温软抬眼：“他和你动手了，你没事吧？”
海鸣：“没事，他打不过我。”
殷千：“放心啦，虽然他没有那个泰拳师父那么厉害，但也是学过两招的。”
“真的没事吗，卞乾赋以前打架还是很厉害的。”
海鸣：“那看来他退步了，反正我一脚就踹飞了他，温姐你不会心疼吧？”
“不会，”温软好笑，也放了心，“你没事就好，下巴上的伤一会儿经过药店的时候我去买瓶碘伏，让千千给你擦一下。”
“好。”
给海鸣擦过伤口后，殷千又爬到了后排，翻大、炮里的照片给温软看。
“你还记得我们以前刚上高中的时候吗，那时候你还没有一味追着卞乾赋跑，我们周末经常一起出去玩，你找借口说是去图书馆，其实是和我到处游山玩水。我还偷了我小姨的相机给你拍照，照片洗出来再删掉底片把相机还回去。后来我小姨知道，还亲自带着我们去那些要钱的景点玩。”
“我现在还保留着你以前的照片。”她翻出手机里的照片给温软看。
她有一个专门的相册，名字是【傻*】
点进去，每一张都是年少时的温软，扎着马尾抱着书站在图书馆前的，在柳树荫下吃棉花糖的，学骑单车歪倒在地的，和殷千互相戳对方气球的……那些已经都快被温软自己都遗忘了的少年时光，却被她珍惜地保存了这么多年。
温软心口酸软：“我以为你都删了。”
“我这辈子就你这么一个好朋友，我怎么可能会删。”殷千刚上高中的时候性格很内向，模样也没长开。她初中被霸凌过，怀着忐忑的心情升入高中，温软是第一个向她释放善意的同学，是温软带她去食堂打饭，帮她向那个她不敢靠近的男班主任请病假，还不动声色地教她怎么和男同学正常相处。
后来和班里同学熟悉起来后，虽然知道老师同学和以前初中的不一样，可殷千还是更喜欢和温软待在一起。
“温市和周边就没有我们没去过的地方，后来卞乾赋带你去，你还要装作惊喜的样子……再后来，你就不和我出去玩了，都是和那个渣男一起。我约你一次不知道多难，每次你不是跟他在这儿，就是在那儿，和他在一起还经常没好事，我有时候还得给你们打掩护……”
殷千说着说着撇开了脸。
温软抱住她：“对不起。”
殷千瓮声瓮气：“道歉有用要警察干什么。”
“对不起，”温软抱紧了她，哽咽道，“对不起。”
殷千：“算了，我都快忘了。”
这哪是忘了，明明是耿耿于怀。温软知道，没有揭穿，她靠在殷千肩头蹭了蹭，想起一件事，说：“其实我以前有段时间，一直以为你要和我绝交了。”
她都不敢给殷千发消息了，因为殷千回她越来越慢，有时候发朋友圈都不回她。
可她不知道还能给谁发，向谁倾诉自己的心事。
后来她有半个月没发，殷千跑来找她，问她为什么不发了，是不是卞乾赋欺负她。她这才知道殷千一直关注着她的消息，只是那些琐碎的家事，殷千没结婚过，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那时候，知道殷千不会和她绝交，她不知道有多高兴，大概在以为殷千要和她疏远时有多害怕惶恐，就有多高兴吧。
现在殷千提起以前的事，她突然更深刻地理解了殷千的心情。
说不定那时候，殷千也在想，温软是不是要因为男人和她绝交了。
殷千果然道：“我高中的时候就以为你要因为他和我绝交，你不知道我私底下哭了几回。”
温软眼泪实在忍不住，涌了出来。
“对不起。”
她不停地道歉，好像多说几句对不起就能弥补这么多年对闺蜜的疏忽和伤害。
殷千帮她擦眼泪：“别哭了，卞乾赋那个渣渣出轨你都没哭。”
温软也擦擦她湿润的脸：“我要是为她哭，你怕不是要骂我。”
殷千：“那当然，你这辈子最好只在我八十大寿的时候为我哭。”
“为什么是八十大寿？”
“因为我只想活八十岁。”
温软又哭又笑：“那我也只活八十岁，我们互相哭。”
“神金吧，你比我大半个月，你先死了谁给我哭？”
温软：“我让茉莉给你哭，反正她俩也是你干女儿。”
只是殷千嫌干妈不好听，非要茉莉叫姐姐，弄得温软和她都差辈了。
“也行。”
“等我离婚了，我们找个时间也像以前一样出去旅游吧，好吗？”温软期待地望着殷千。
“好啊，可说好了啊，谁反悔谁是小猪。”
温软笑着拿出手机：“行，谁反悔谁是小猪，你发几张照片给我，我发个朋友圈。”
“OK。”
温软埋头打字，过了会儿，殷千刷到了温软的新动态。
【小傻子软：时隔多年，又和千千出来爬山了。和她约定好了，等离婚就开启新的旅程。】
三张照片，每一张俩人都挤在一起，脸贴着脸，背后是被阳光镀上金边的云雾，她们也在朝阳中灿灿发光。
殷千刚要点赞，却发现已经有人点上了。
她刚要评论，那个抢首赞的人也留下了一条回复。
【符星云：你要离婚了？】
殷千：“？”
她刚要细问，温软看了眼驾驶位：“海鸣呢？”
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了路边，殷千打开窗，就见海鸣正一脸无聊地蹲在马路牙子上弹蚂蚁。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哭完了？接下来去哪儿？”
、
卞乾赋在家生了两天闷气，肚子上、手上的淤肿都变成了紫红色。
不想被文丹梅啰嗦，卞乾赋当天直接回了自己家。
空荡荡的别墅，住得他心里发慌。
他整日买醉，刷新朋友圈，能看到殷千发了一条又一条的动态，几乎每一条都和温软有关。
他每一条都自虐般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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