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靡的寝宫,华木造的梁柱镶满珍玉,夏汀凝像只娇雀被豢养在此处。
这是魔界之主,也是她的“好表哥”褚凫,亲自打造的金丝笼。
“圣女,别忘记你承诺过的。”魔族大祭司夏琅,她的叔父正面色严肃毫不留情地斥责起夏汀凝方才的行为。
夏汀凝冷淡回应:“我记得,祭司大人不必一直提醒。”
夏琅冷哼一声:“最好是这样,既然断了联系就不要再有妄想,否则——”他声音愈发阴毒带着威胁之意,“桑露的命运本座就无法向你保证了,毕竟有时候或者比死了还要痛苦,不是吗?”
夏汀凝瞳孔骤缩:“你答应过我的,不碰她。”
夏琅像只狡诈的老狐狸:“本座是答应过你,但本座也说过全看你的表现,圣、女。”
“……”
他在不停敲打着夏汀凝,让她记住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劳什子圣女,看似尊荣,说到底不过是为满足掌权者的私欲罢了。
所有人都说她命好,虽没了双亲,但至少还有叔父庇佑,从小锦衣玉食,又被奉为圣女,更重要的是能独得褚凫的宠爱,荣登魔后的宝座,这是多少魔族女子所趋之若鹜又求而不得的?
她的几位堂姊妹有劝告亦有妒羡的,总之都是一个意思,是她高攀、是她不识好歹。
“夏汀凝,你真是好福气,也不知主上看中你什么了,竟被你这种货色迷得七荤八素。”
“主上能看中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别在那仗着主上的宠爱故作清高了,没有主上你又哪来的今日?我最看不得你这心高气傲地样子,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他可是魔界的尊主,那般丰神俊朗的男子谁不想嫁?再怎么样也总好过凡夫俗子啊,你该庆幸才对,而且嫁给他你还能成为尊贵的魔后,有什么不好的?我若有你这般运气,那烧高香还来不及呢!”
类似这样的话,夏汀凝已听过不下千百遍了。
没错,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的确是褚凫给的,即便这些从不是她真正想要的,她也必须感恩戴德地接受不能展现出一点抗拒,否则便是不知好歹、故作清高。
凭什么?!凭什么她就得接受?!
就因那人位高权重仪表堂堂?就因他的宠爱是莫大的恩赐令人梦寐以求?所以,她不想要就是错的?
在这魔界,她可以是圣女、可以是魔后、可以是褚凫的妻,却唯独不能是夏汀凝。
男人总喜欢施展自以为是的爱慕和恩典去赐予女人、绑架女人,他们觉得华丽的珠宝、尊贵的名分、独有的宠爱是对女人莫大的“尊重”,却不知“情爱”之二字从不是施舍,“施舍”那是用在上位者和下位者之间的词。
所以夏汀凝最讨厌男人了,褚凫的宠爱更是承受不起,所以骨子里本就逆反的她,那日壮起胆子逃离了魔宫。
当然,过程没有那般顺利,自是落了不少狼狈,甚至中途惨遭淫贼奸污,那个时候夏汀凝绝望到差点要自我了断。
而就在心如死灰之际,颜岁岁出现了,像神祗一般将她拯救。
纤细的身体却如高墙垒起将她护在身后,她带着她以牙还牙狠狠收拾了那群淫贼,又将重要的法宝符箓全都交给她护身。
自那一刻,再难相忘。
夏汀凝始终记得,那个糟糕至极的夜晚,除却月亮一般的颜岁岁对她说:“你该是自由的,没有人可以逼迫你。”
后来,夏汀凝从她留下的东西中知晓了颜岁岁是衍千宗的神女,便毫不犹豫追逐她而去。
那段时间过得并不如魔界优渥,可她却始终是快乐的,奈何天不遂人愿,那时不经深思的任性间接让身边人付出了惨烈代价。
她的乳娘桑露被囚困,她的近身侍婢成为了日光的一部分……
这让夏汀凝意识到逃避无用,否则只会有千千万万的女子落得和她那些侍婢一样的结局。
化作日光,灵魂得不到归处……
而且经过妖界一役,她隐约猜到一些什么,需要及时验证。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夏琅走后,夏汀凝偷偷解下腰间的蝴蝶玉佩,玉佩光洁无瑕,一眼就能看出被精心保养着。
她小心翼翼在上轻抚,又放在唇边落下一吻,像对待恋人一样柔声诉说爱意。
我爱你。
压抑在喉咙始终未能宣之于口的三个字。
熟悉又窒息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夏汀凝赶忙收回玉佩,面上的柔意也消失殆尽。
一个接一个的,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让人心生烦躁。
“凝凝。”男人向她走来,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夏汀凝不想多言,兀自逗弄起雀鸟。从某种意义而言,她和它之间并无区别,不是吗?
许是见惯了,褚凫也不恼,就像猎人等候猎物,他对她有十足的耐心。
“孤送你的礼物还喜欢吗?”那只雀鸟是褚凫送她的其中之一,美名其曰排忧解闷。
提起这个夏汀凝就想对着他的脸挥一拳。
傻逼男人。
“喜欢,主上很会挑礼物。”她假惺惺地笑。
而褚凫像听不懂弦外之音,邪肆地笑着:“凝凝喜欢便好,还想要什么随时都可以同孤说,凝凝便是想要这魔族的天下,孤也给得起。”
要你的狗命行不行啊。
夏汀凝在忍不住冷嗤:“是吗?那我想要尊主之位,你给我吧。”
褚凫听罢果然脸色微变,语调也不似方才轻松:“别闹,凝凝。”
夏汀凝不以为然,继续戳他脊梁骨:“不是你说的就算魔族的天下也给得起吗?那区区尊主之位又算什么?”她向褚凫走近,步步紧逼,“还是说你所谓的爱也不过如此?从始至终,你最爱的都只有你自己罢了。”
她就知道,褚凫所说的“天下”,不过都是在他之下罢了,这种男人又怎会准许你成为上位者?
许是言辞太过犀利,褚凫脸色更加阴沉,黑得快能滴出墨。
“闭嘴。”
“怎么?被我说中了吗?”
“孤叫你闭嘴!”
褚凫冲动之下扼住夏汀凝纤细的脖颈,并开始缓缓收紧,他没有选择下死手,更多只是在威胁。
他想弄哭眼前的少女,再让她红着眼娇声求饶,他想让夏汀凝明白除了乖乖听话依附于他,没有更好的选择。
只可惜比起关在囚笼的娇雀,夏汀凝更像不吃嗟来之食的麻雀,直到面无血色,快要窒息她都还是不肯求饶。
褚凫有些焦急,声音连带颤抖:“夏汀凝!你是不是当真以为孤不敢杀你?”
回答他的仍是沉默。
“你快求孤!求孤放开你!你说话啊!”他已经有些疯魔了,只是在看见少女逐渐微阖的双眼后,还是松开了桎梏。
褚凫做不到真正杀死她,不管出于爱意还是占有欲。
白皙的脖颈很快留下一道红痕,似绳索一样将人绕紧,正如呼吸不畅的夏汀凝只能伏在地上不停喘息,始终无法得到自由。
褚凫神情复杂,心竟跟着隐隐作痛:“为什么?孤对你还不够好吗?为什么你就不能乖一点?为什么就偏要同孤作对?”
“凝凝,你怎么敢质疑孤对你的爱?这么久以来,孤一直把你捧在手心上宠着,又怎会不爱你?还是说你以为这尊主之位是好当的?凝凝,你太天真了,孤就算同意,底下的人也不会同意,坐上那位置只会有更多危险,你怎么就不明白孤的苦心?”
“凝凝,你只需安安心心嫁给孤,做孤的魔后,被孤永远保护在身后就好了。尊容和宠爱孤全会都给你,孤让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以后谁都不敢欺负你,还不够吗?”
他说着竟低下身子激动地抱紧夏汀凝,连自称也变了:“哥哥爱你,哥哥永远爱你……哥哥也不想伤害你的,做这一切都是因为太爱你了,所以不要再说让哥哥伤心的话了,好吗?”
夏汀凝油盐不进,只想拼命推开令他作呕的男人:“滚!别碰我!”
“凝凝,不要再试图激怒哥哥。”褚凫眼眸微眯,捏住她的下巴高高抬起,眼底也闪过阴鸷,语气里尽是不容置疑,“凝凝,你应该清楚,惹怒哥哥对你来说并没有任何好处。”
他用最深沉的语调说着最瘆人的话:“哥哥承认,舍不得杀你,但这并不代表哥哥没有别的手段可以折磨你,凝凝应该也不希望囚禁对你来说只是开始吧?还是说……”他突然轻轻摩挲起夏汀凝的下巴,温柔得像恋人间在呢喃,“凝凝已经迫不及待想和哥哥圆房了?”
话说完,男人另一只手已游走在她腰间:“凝凝,哥哥还是对你太温柔了,之前一直舍不得强迫你,让你彻底忘了要学会听哥哥的话。”
“你说……”他的手突然滑落在她的小腹,柔情又邪气,“这里要是能有一个新生命,是不是你就不会离开我了?我们之间也会越来越好?”
他甚至已经在想,用一个孩子彻底拴住她。
其实褚凫并不喜欢小孩,只是他清楚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就无法轻易脱离婚姻,反倒只能越陷越深,那么他们之间的羁绊也就越来越难解开了,只会生生世世纠缠在一起。
“不、不要!”夏汀凝瞬间感觉血液逆流,身体也跟着僵硬发冷,褚凫说的没错,惹怒他的确没有任何好处,他只会反过来用尽各种方法折磨她,甚至如他所说再难离开。
没有绝对的实力,就没有资格逞一时嘴快。
她太冲动了,再这样下去计划会破灭的,这次回来的目的又不只是为了摆脱褚凫。
肩颈处突然传来一阵酥麻的痛感,是褚凫在啃咬她,调情般的惩戒,带着强烈的欲望。
“不要?那就乖一点。你就会仗着哥哥宠爱你,到处任性。”
“先从称呼开始吧。叫哥哥,好久没听你这么叫了,我亲爱的妹妹。”褚凫从容不迫,游刃有余地将一切掌控。
“……”厚颜无耻!夏汀凝脸色如墨,差点想啐褚凫一脸。
果然,她还是很讨厌他。
感觉到夏汀凝的不满,褚凫这次倒不气了,反耐下心来捏了捏夏汀凝的脸,语气也带了几分宠溺:“乖,叫哥哥。不要让哥哥等太久。”
这种时候的轻微反抗,只会让褚凫更有兴致,他并不介意这种欲擒故纵的戏码,哪怕是他强迫的。
毕竟太听话麻木也会让一切变得无聊,他享受于逐步驯服的过程。
褚凫抓住夏汀凝眼下最需要的:“如果你肯叫哥哥,哥哥可以考虑一下让你出这间房透透气。”
话一出口,夏汀凝眼神跟着微动。
褚凫真的很清楚她现在最需要什么,不如说他一直都知道夏汀凝真正想要什么。
只是他太爱她了,一想到夏汀凝有一天会脱离他的掌控甚至离开他去选择别人,他就不能呼吸。
他不允许,绝不允许,他的凝凝眼中都是别人。
凝凝只能是他一人的。
他没有错,他只是太爱她了。
夏汀凝想要调查,便要想办法出这房间,否则一切只会停滞不前。
她不能坐以待毙,真的等婚期将至再乖乖听话嫁给褚凫。
她有很多要做的事情,就算是玉石俱焚……
夏汀凝知道褚凫在给她台阶下,若此刻还不接,那就再没机会了。她相信褚凫真能做到当场把她要了,甚至如他所说的用一个孩子来拴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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