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真相后,夏汀凝久久失语,望向祭台只剩无尽恨意。
她恨掌权者草菅人命,恨吸血虫敲骨吸髓,但更恨的还是自己,卑鄙如她,怯弱无能,只知逃避。
好想再勇敢点,就像颜姐姐一样。
头脑和心脏都在发热,夏汀凝紧咬嘴唇抽出剑就朝璇皿而去。
颜岁岁惊了,立马上前阻拦,却不想这丫头卯足了冲劲儿,于是只得将人死死锢于怀中:“凝凝!危险!”
夏汀凝这才微微回神。
颜岁岁稍松一口气,但依旧不敢撒手:“我知道你比谁都希望璇皿消失,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对它所知甚少,贸然行动,后果难测。”
“还记得吗?璇皿是罪恶之源,却也是万千生灵的暂栖之地。”
万千生灵……夏汀凝望着璇皿上的光辉突然悲从中来,她们越绚烂她就越难过,生命在挣扎跃动,而她又在做什么呢?
只是,好不甘心、好不甘心。
“凝凝,你听我说。悲伤和不甘可以化作动力,而你一定能用这份动力让恶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别担心,我们一直都在,你从不是孤身一人。”
夏汀凝僵硬的身躯终于有所松缓,眼眸也重燃光亮,破碎的希望被拾起,她从未如此坚定:“没错,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自暴自弃,我要亲眼看着他们付出代价才行!”
颜岁岁微笑点头:“我相信你。”
“嗯!”夏汀凝嘴角微扬,即便那很浅淡却全出自真心。
嗥有点嗑她俩了,同时也对冒着煞气的某人又一次产生质疑:这家伙真是一伙的?怎么混进来的?
……
来祭坛说身世显然不是烘托气氛,而是为寻破局之法。
嗥说夏韫的灵魂很可能就在璇皿之上,他曾为前代祭祀以身入局,知晓的定然比旁人要多,若能有所连结,或许可以得到帮助。
嗥还说容婳去世后,他曾多次来这里诉说过有关容婳、有关夏汀凝,只可惜却一次也未见过那人出现,也许是真的水火不容。
所以现下只能寄希望于血浓于水的羁绊。
这份特羁绊独属于夏汀凝,也只能交予夏汀凝。
成长这么多年岁,从未见过双亲的她突然无比渴望又惴惴不安。
夏汀凝抬头向璇皿望去,试图在绮丽的色彩中找到那一抹特别,她在心头祈愿了数次,祈愿自己的声音能被听到。
父亲……
璇皿的光辉不散依旧流转着,直至中央闪起炽热的光,沉睡的灵魂终于唤醒,投射出男子虚浮的身影。
他面容尚且英俊年轻,可眉目间却尽显沉稳锋利,而在注视夏汀凝时那些又全都不见,眼底唯剩歉意和慈爱,以及恍如隔世的沉痛。
嗥见过夏韫,一眼便认出了他。多年未见,他早就不嫉妒他了,甚至只剩怀念。
不过这家伙还真是可恶啊,各种意义上的。
兔子面具下的表情突然化为自嘲一笑。
呵,果然是年纪大了。
有些存在和羁绊无法轻易斩断,就如夏汀凝和夏韫其实从未真正见过,却能在第一时间确认彼此。
二人都未言语,只是安静相望着,直至男子温柔开口:“凝凝,你终于来了,原来已这般大了吗。”
夏汀凝依旧恍惚,甚至迟迟才道:“是你吗?父亲……”
男子温和点头:“嗯,是我。”
不知怎的,明明还呆滞的眼睛突然颤动起来,泪腺像被辛辣刺激,沸腾出一片灼热的汪洋。
早就释然的突然被拾起,夏汀凝很想冲上去拥抱夏韫,就如寻常亲子间女儿向父亲寻求庇护。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她清醒的明白眼前的夏韫只是意识存在,还有,她已经长大了。
要坚强!要勇敢!才下定决心的!
夏汀凝吸了吸鼻子,努力平复情绪,诉诸困局。
颜岁岁观望着,突然想起洛寻和初来这个世界的自己。那时好像也是这样,只是凝凝要比她厉害得多了。
夏韫安静听着全程,面上没有意外的表情,似乎早有预料:“果然,还是到了今日这般田地……”
他沉声哀叹:“璇皿深不可测,我虽曾掌管接触,可至今无法做到完全了解,但我深知一点,它的存在就像人的欲望一样无法盛满,欲壑难填,早晚都会是一场灾难。任位期间直到现在,我仍能听到她们的哭声和哀嚎,绵延不绝,从未停止,所以我一直在寻求破局之法。”
夏韫说到这里黯然伤神带着痛苦,但很快又变得柔和,他想起了容婳。
“你的母亲温柔又强大,几度包容支持着我,我才能坚持到现在。”
“还好,你来了。”他看向夏汀凝,目光愈发坚定,“凝凝,我其实一直在等你。”
夏汀凝忍不住张大双眼,与此同时,她的面前突然闪烁起光芒直至凝聚为一张弓矢稳稳落在她的手中。
“这是我和容婳根据璇皿特性共同打造的灵器‘破晓’,里面有她的封印之力以及我全部的灵力,璇皿是个无底洞可吸收无尽能量,但若能封印便未必了。一个有限的容器一旦过载便会四分五裂,而所承载之物便能由此得到自由。”
“这本该由我来做,只可惜终归是晚了一步,我被困在这里只能沉睡,什么都做不了。凝凝,我现在只能把‘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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