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到六月盛夏,江市就已经迎来了三十度的高温天气,天阴沉沉的,体感既闷热又潮湿,这是暴雨将至的征兆。
詹星站在教学楼门口,脚还没踏出去,迎面扑来黏糊糊的热风令他望而却步。背后还能感觉到从教学楼里吹过来的冷气,现在走出去无异于从冰箱直接迈进蒸笼。
他啧了一声,这鬼天气,真让人烦躁。
作为土生土长的江市人,虽然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几年,但还是没办法适应。
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口袋,没摸着东西,没有烟,连车钥匙也没在。当然他不是真打算在教学楼抽烟,这只是他的条件反射下的习惯性动作。
刚刚出来走得急,两样东西都忘了拿,也只能再回去一趟。
好在教学楼里的中央空调开得很大,一下子冷却了他烦躁的情绪。
他回到办公室,果然看到自己的车钥匙就搁在桌子上。
“诶,詹老师。”
他抬头,看到坐在他前面的杨思卉正转过身来跟他说话。他和杨思卉都是去年新入职江美的老师。
“怎么了杨老师?”
“你刚刚看到信息没?暑假的民间艺术研究项目的地点已经定下来了。”
“我没注意看,是去哪?”詹星随意问道。
他拿过抽屉的绿色烟盒和车钥匙想赶紧回家,下午已经没他的课了。这天眼看着越来越阴沉,万一路上下大雨了容易堵车。
杨思卉说:“去大理州下的一个彝族古镇,暑假那段时间不是有个火把节嘛。”
詹星的身形一瞬间僵住了,看向杨思卉,“你说的古镇,不会是云关吧?”
杨思卉并未察觉他的异常,自顾自地说:“对啊,就是那里!时间是定在火把节前一天去,嘶,火把节是几号来着?”
“....农历六月二十四。”
刚想拿出手机翻看记录的杨思卉愣了一下,“詹老师,这你都知道啊,你之前去过?”
“嗯,去过。”詹星说。
“那边怎么样,好玩吗?”杨思卉问。
他笑了笑,“时间太久,不记得了。”
当晚詹星失眠了。
他翻身下床,鬼使神差地走到书房,坐在书桌前点了根烟,一缕白烟袅袅升起,薄荷的凉意包围着他,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雨。
打开电脑,点进云盘里的相册文件夹,修改日期停留在六年前。
“嗒嗒。”
双击点击鼠标的声音。
点开列表里的第一张照片,也是他在云南时,相机里存下的第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人正在操作台做咖啡,他一手撑在吧台上,一手拿着手冲壶注水。咖啡馆里昏黄色的暖光洋洋洒洒地落在他身上,干净的侧脸轮廓,下垂的纤长睫毛,还有微微上扬的嘴角。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温柔。
詹星面无表情地盯着这张照片,狠狠抽了两口烟,最后啪地一下粗暴合上电脑。
*
三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恍惚间,他已经站在云关古城的城门下了。
几位美院的老师走在前面,杨思卉发现詹星站着不动,于是回头催促他。
詹星思绪回笼,抬步跟了上去。
晚上六点半,云关的天还亮着,湛蓝深邃,平整得像一块画布。
古城主街上的行人很多,游客闲散地漫步,本地居民在为盛典布置火把。明天就是火把节,是彝族最盛大的节日,隆重程度和文化意义堪比汉族的春节。
古城城门走进去的主街,是北街。一些他记忆中的店铺已然改头换面了,毕竟六年了,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再往前走,就能到他以前在云关时常待的咖啡馆了。随着距离的拉近,他的心情也逐渐忐忑起来。
到了。
但是店门口关着门。门口什么招牌标志也没有,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光景,咖啡馆还在不在经营。
他想起自己曾经就坐在这门口的石阶上等人,那天云关古城的天气阴沉,山雨欲来。
听到脚步声从远至近,他知道肯定是咖啡店的老板过来开门了。
他抬起头,问站在眼前的人:“下雨了?”
对方呼吸有些急促,“没有。”
他觉得奇怪:“没下雨你走那么急。”
对方眉眼含笑,“你在等我啊。”
意识从回忆中抽离出来,他发现自己又掉队了。
杨思卉发现后走回头,有些担忧地观察他的神色,“詹老师,你今天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只是有点累。”詹星说。
他们的身高差距太大,杨思卉费力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要不你先回酒店休息呗。”
他正准备说话,身后传来一个迟疑的声音打断了他,“詹星?”
两个人听到后皆怔了怔,随后转过头去。
“还真是你啊,你变化挺大的,我还以为看错了。”对方也是一脸讶然。
他工作后就剪短了头发,沉闷的黑,不似以前灼眼的金发,还摘了耳钉。不变的是那张脸,还是一如既往地令人印象深刻。
詹星点了下头,说:“小姿。”
黎小姿笑了一下,“你还记得我呢,来云关玩吗?”
“不是,来工作。”
“这样啊。”黎小姿说完后沉默了好几秒,“你来这里后,跟...我哥见面了吗?”
詹星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随后很快恢复,“没有。”
“他这几天都在云关,他知道你来了吗?”
“不知道,”他们又没有联系过,怎么会知道。他略微思忖过后,继续说:“不用特地告诉他。”
黎小姿闻言皱了皱眉,唇角边的笑带上了些不明意味,“也是,跟女朋友一起来的不方便吧?”
“啊?”杨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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