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霎时慌乱起来,太子妃当机立断站出来指挥,“快将贵妃娘娘扶到偏殿!你们两个,去请太医!”去的是太子妃和萧贵妃各自身边的贴身侍女。
大家心知肚明,贵妃若是真怀上了,除非九个月之后瓜熟蒂落发现是位公主,否则势必会给太子造成不小的威胁,至少在生下来之前都会是东宫心里的一根刺。
弘文帝面上是掩饰不住的欣喜,只匆匆留下一句让太子招待好宾客,自己便直接跟去了偏殿守着萧贵妃。
这一出接一出的大戏真真是精彩,众人看得意犹未尽,还有不少官员家眷表示想去探望贵妃娘娘,却在太子这儿碰了个软钉子。
“贵妃娘娘为宫宴操劳多日,今日突发身子不适提前离席,可这是意外还是人为还要等掖庭查证。”李承明大马金刀坐在席位上,不紧不慢地说道,“诸位想留在宫中,莫不是想助掖庭一臂之力?”
一番话引得几位夫人神色变幻,连忙各自找了借口告辞。她们都是些不谙朝堂之事的贵妇人,万一自家老爷真的掺和进来了,岂不是引火上身?
霎时间,宾客们走了大半。
有人还嘀咕,太子殿下这是要替贵妃出头?被旁边人狠顶了一下胳膊,“本朝重孝,贵妃再怎样也是太子的庶母,难不成要昭告天下他巴不得这胎生不下来?”这才悻悻然离开。
庆安长公主懒得管这些腌臜事,直上前向太子请安告退,李承明一把扶起她:“姑母,孤瞧着永乐面色似乎不太好?”
“是,前些日子出去贪玩,可能是受了风寒,我正打算带她回去好好休息。”长公主立马接上话茬,抬手招呼永乐过来。
永乐扶着桌案站起身,腿一软差点摔倒,幸亏广平眼疾手快把她拉住。她哭丧着脸,紧紧抓住程曦的手:“曦儿,我…我有点害怕,你陪我一起吧。”
程曦远远望向祖母那边,几位老夫人正聚在一起说着什么,想来也无暇顾及自己,便搀着永乐一起过去了。
“太…太子哥哥……”永乐微微福身,李承明见她都快哭出声来了,心里也是一阵不痛快。
他最是厌恶靠和亲来作为外交手段的,鄂罗小国打不过大明,光会使这些恶心人的手段。
想要求和,不乖乖地送质子过来,还想求娶本朝的公主郡主?真是做梦!
这么想着,面上自然也是不甚好看,程曦看着太子殿下越来越黑的神色,轻声问好:“臣女给太子殿下请安。”
李承明回过神来,头一回仔细端详面前的少女,如沐春风,这是他想到的第一个词。
以前,他听到的都是关于程曦各式各样的描述,什么将门之后、温婉贤淑之类的。
父皇更是直言,娶了她就几乎等于把程家的兵权收回来了一半,好像这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块行走的虎符。
李承明点点头,没有再看她。本来几乎可以确认的事,现在八字没了那一撇,别引起些闲言碎语,还耽误了姑娘家。
程曦见状也不打算多客套什么,轻声安慰了永乐几句就去找程老夫人了。
回府的马车上,祖孙二人紧握着彼此的双手,相顾无言。程宣作为礼部官员,则是得继续留在宫中,协助查探宫宴上的意外。
对许多人来说,今夜注定是无眠的。
长公主在府中独自灌下一壶闷酒,脑海中满是宫宴上的那个身影,而另一个院子里,永乐正蒙头在被子里为自己未知的将来痛哭。
翊坤宫内,萧贵妃摸着平坦的小腹,身边的侍女端来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弘文帝坐在御书房,朱笔悬停,桌面上是晋封皇贵妃的圣旨,墨迹未干。
广平在闺房里擦拭着惯用的长枪,确认它光洁如新后又重新收回箱底。将军府的练武场上,尹怀远正练习着剑法,随时准备奔赴下一趟征程。
瑾兰苑的房门在夜晚悄悄打开,林心芸沐浴在月光下,享受着久违的清新空气。程宣还在守在麟德殿偏殿,身边的人被接连带走问话,他摩挲着腰间有些陈旧的香囊,心中止不住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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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宣是在半夜回府的,中常侍仔细询问了宫宴筹备的分工,确认他只负责了宾客名单的部分,便让他先行回去了。
弘文帝身边的福禄公公特地在殿外等着,将他一路送出了宫门。
“程侍郎,皇上命奴才在此守着,专程护送您出宫。”福禄一张白面圆脸,在深夜砖红色的红墙下,着实有些吓人。
程宣不敢托大,只客气地道谢:“多谢圣上体恤,辛苦公公了。”他全身上下掏了掏,拢共几两碎银子,一股脑都塞给福禄,对方推脱几下便半推半就收下了。
收了银子,福禄面上的笑容更真诚了些,凑近程宣低声细语了几句,一直到可以看见宫门前的侍卫,他才拉远了距离高声道:“奴才还得回去复命,天黑路远,程侍郎多加小心。”
深夜露重,程宣拢了拢衣襟,从一排等候中的马车里找到带有国公府徽标的那辆,叫醒沉睡的车夫,这才打道回府。
第二天一早,程曦便接到祖母的通知,让她到松晖堂去。
程宣和程老夫人坐得齐整,程曦赶紧上前告罪,让长辈们等着自己倒是不像话了。
“无妨,昨日定是吓着了吧。”程老夫人和蔼地招手让她到自己身边来。
程宣摒退了其他下人,只留了宋嬷嬷和如意在屋里,“曦儿,为父想让你独自去一趟外祖家,你可愿意?”
一时间,程曦有点摸不着头脑:“外祖家?没记错的话是在历城?”
她本就因为昨日的变故有些心慌,原定赐婚和放权太子的旨意均没有下发,说明圣上对太子或程家已经有了猜忌,又或是两者皆有。
紧接着鄂罗使者求娶永乐,贵妃见红,父亲被留下询问,桩桩件件都不是小事,一场宫宴不知打乱了多少人的计划。
程曦担心这一去历城来回怎么也得一个月,若是这期间家里出了什么变故……
还是说本就是父亲祖母察觉到什么,想提前将她送走?
可能是表情过于凝重,程老夫人看出了她的担忧,便捏了捏她的脸蛋,温声解释道:“是你外祖母的望六寿,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你爹近来也有差事在身,只得你代表国公府去一趟了。”
外祖母……程曦想到那些信,垂下眼思索了一会儿便答应了。
她也想去看看,究竟是怎样的母亲,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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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李承明正听着两位尚书的唇枪舌战,百无聊赖。
兵部尚书义正言辞,“皇上,这鄂罗使臣完全就是挑衅!且不说直接当众求娶郡主殿下,此乃逼迫之举,那些所谓的贡品更是不值一提,拿些不值钱的玩意来打秋风罢了!”
“不值一提?刘尚书好大的口气,若是拒绝和亲,可就只有开战了,损耗的兵马、粮草从何而来?”户部的唐尚书翻了个白眼,只知道打仗的老东西,没点脑子。
两位针尖对麦芒,其他人均作壁上观。
“此次若是同意了,下次对方继续狮子大开口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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