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信殿内沉香袅袅自博山炉中缓升,丹楹刻桷,同翡嵌玉宫灯相织,映得满殿光影。
祁淩端坐于凤榻,手执象牙雕花团扇,扇面绣着两株牡丹,花瓣层叠栩栩如生。
目光落于殿中楚琮进献的锦绣屏风,绣着百鸟朝凤图,金线银丝交织熠熠生辉。
她虽是皇后,用此绣图屏风,亦是逾矩。
扔开团扇,祁淩拾起小桌上的绿翡佛珠,指尖轻轻拨动,眉目微挑,漫不经心开口:“如今太子薨逝,本宫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妇人,哪还能帮六殿下什么?”
六殿下楚琮,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庶皇子。
她记得楚琮幼时是个沉默寡言的,不似太子那般张扬,亦不似其他子女那般争宠,总独自站于角落里默不作声,毫不起眼,倒是她小瞧他,去郯国十年竟未被折磨致死,竟还生出夺位的心思。
楚琮已在殿内跪得许久,知晓祁淩有意试探,神色不变,声音依旧沉稳:“皇后娘娘误会了,儿臣此来只是想为您分忧。”
祁淩眸中闪过诧异,随即轻笑一声:“为本宫分忧?六殿下倒是好心,那你便说说,本宫有何忧?”
国君如今还有嫡出亲弟,若是实在厌恶楚琮,必会传位于亲弟,虽说太子身死,可楚琮向来令国君厌恶,世事难料谁又说得清最后到底是谁登位。
祁淩斟酌,确实应为自己与家族,谋得权势地位。
她曾将希望寄托于太子,毕竟他是先皇后之子,名正言顺,奈何太子是个懦弱没用的,她族中这般推波助澜,已是将皇位捧他面前都这般不中用,遭人算计。
只是这楚琮,可不如太子好控制。
楚琮目光灼灼:“太子虽非皇后娘娘亲生,但皇后娘娘待他视如己出。”
顿了顿声,继续道:“如今太子薨逝,皇后娘娘膝下空虚,儿臣愿以母事之,保皇后娘娘后半生荣华,与世族权势。”指尖狠狠嵌入掌心。
祁淩闻言心中微怔,手中佛珠系线断裂,佛珠散落掉列四处,死死盯着楚琮双眸,试图从中窥探得几分真心,却只见得那双眼睛似深渊幽暗不见底。
祁淩缓缓站起身,衣袖轻拂,冷声道:“六殿下可知,认本宫为母,意味何?”
萧煜目光坚定,“儿臣明白。”
唇角微扬,似笑非笑,“如今朝中各方势力盘根错节,若无皇后娘娘支持,儿臣恐难以服众。”
抬眸看向祁淩,目光坦然,“而皇后娘娘若无儿臣庇护,恐怕将来也难以在这深宫中安然度日。”
祁淩心中波澜起伏,楚琮说的没错,太子薨逝,她这个皇后已失去最大倚靠,朝中各方势力蠢蠢欲动,若无人庇护,等待她的只会是了此残生。
楚琮的话如同一把双刃剑,既让她心生警惕,又让她不得不权衡利弊。
“六殿下倒是直言不讳。”祁淩轻笑,眸中净是讥讽,“可本宫为何要信你?你又如何保证本宫助你登位后,你不会过河拆桥?”
毕竟,她当年可是以宫规处置了他生母啊。
此事虽过去多年,始终是横亘于两人之间的鸿沟,她可不信楚琮会忘记。
楚琮仍旧神色未变,恭敬地跪于她面前:“若无皇后娘娘扶持,儿臣即便登上高位,亦难以坐稳,既是互利共生,背信弃义岂非自断臂膀?”
“你倒是实诚。”祁淩亦清楚盟友利益比感情牢,“好!但本宫有条件。”
楚琮眸色遂亮,随即恭敬道:“皇后娘娘请讲。”
祁淩走至他身前,楚琮垂眸见得双绣金丹臒锦鞋,祁绫坚定道:“本宫要父为新朝御史大夫,兄为太尉。”一副志在必得之样,只要族中有人接替太尉一职,她祁家便可高枕无忧。
楚琮闻言,幸亏垂眸掩住眸中挣扎情绪,沉默良久,指接蜷起又松开,极力压抑内心抗拒,“儿臣答应。”每字皆重若千钧。
祁淩抚过袖口绣着的纹样,凤凰展翅欲飞,恰似她此刻心境,笑的肆意,“从今往后,六殿下便是中宫之子,但你切记,若你敢背誓,本宫定叫你付出代价。”
遂然亲自俯身轻触楚琮小臂,示意他起身,“往后,便不必唤本宫皇后娘娘了。”二人相视一笑。
总归他登位初若是不履誓,她可联合朝中重臣将其推翻,若是履及,届时权势在手,无人可威胁她地位。
闻此,楚琮颔首拱手,“儿臣,叩见母后。”
祁淩骄矜地微抬下颌,吩咐侍女:“看茶。”
往后二人捆绑一绳,无路可退,意味深长道:“你往后,别忘却也需好好斟酌本宫的谏言呐。”心中已是开始盘算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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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传花信,雨濯春尘,雕花窗棂外桃树葳蕤,偶尔有几片粉白花瓣随风轻落于窗台。
总不能一直穿楚琮的里衣,因着静宁觉着不好意思,但戚劭买回这件衣裳,静宁穿着实是过于宽大,穗芳今晨趁着早朝前去前院告知楚琮后,下午这些锦缎罗绸便赶着送来。
静宁婉坐于窗台前,手中捧着一件新送来的衣裳,指尖轻抚过细腻云绫,眼眸潋滟,唇角不自觉浮起一抹浅浅笑意,侧首看向穗芳,轻声问道:“这些衣裳,是他送的?”若是他送的,她自是欣喜,若是旁人碍着他的面送的…
穗芳抿唇一笑,促狭道:“姑娘怎明知故问?自是那位对您事事上心的‘他’送来的。”
她与戚劭闲聊时,方才得知二人之事,奈何戚劭居然不同她说详细些,她心中渴着好奇。
静宁闻言,红晕自脸颊蔓延至耳畔,心中愈发好奇他怎会知晓自己服寸,虽说她身形与四年前差别不大,他能记得如此清楚么?
见她神色穗芳忍不住掩嘴轻笑,凑近她笑道:“姑娘何不亲自去问问他?想必他此刻应当已下早朝回了府。”
静宁心跳陡然加快,手微颤险些将手中的衣裳掉落,面色带着些许羞恼,“你,你莫要说了。”将衣服递给她。
穗芳接下,满脸揶揄,笑意更浓,故作无辜地眨了眨眼。
心中挣扎片刻,静宁抵不住思念,自重逢后她都未同他说上几句话,缓缓起身整理身上宽大的衣裙,故作镇定道:“我正好想出去,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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