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佑从变异槐的幻境里从容离开。
回头望去时,一个正在崩塌的幻境出现在视野里,一会儿散成一团棉絮,一会儿聚拢成一枚溏心鸡蛋。
乔佑蒙着灰翳的左眼飞速划过了他未曾经历的一幕幕。
……
第十七天的时候,张姨偷偷转移了一些物资,在地下停车场开了一辆车走了。
消息断联已经很多天,她要去隔壁市找老公和儿子,又很清楚这事告诉刘家人是得不到允许的,于是决定偷偷走。
离开的时候被巡逻的人撞见了,张姨不得已透露说刘家别墅里有一整层的物资转移注意力。
于是,物资早就消耗得差不多、每天都饥肠辘辘的浩浩荡荡几十人一同去刘家“讨说法”。
最终也并没有全部抢完,而是按人数“平分”,可是刘家人本来就人数少,留下的物资撑不了几天。
出去找物资变成了当前最重要的事情。
刘家真正能顶事的只有刘珀和李叔,两个老人年迈,唐以浑浑噩噩,什么都不会。
但刘珀很担心唐以待在小区里被其他人欺负,所以大部分出去找物资的时间都带着唐以一起——这是刘珀的说法,但唐以觉得是为了给他自己多一份存活的机会。
被一只熊追的时候,需要跑多快才能逃命?
只要比另一个人快就够了。
唐以就是跑的不够快的“另一个人”。
人人都觉得她害死了小舅妈、小表弟,她犯了错,从此在家里更加孤僻,当她哭着喊着不想出去送死的时候,大家自然也冷眼旁观。
停电停水,物资过于匮乏,不出去就没有吃的,选吧。
万幸的是,经历过几次狼狈的死里逃生,唐以不仅没有被丧尸咬死,反而渐渐适应了末世里摸爬滚打的日子,她没有给刘珀和李叔抛下她的机会,她活下来了。
就这么躲了七个月,途中赶走了抢占地盘的陌生人,捱过了顺着大门和铁丝网攀进来的小波丧尸潮,他们躲在地下室、湖底、天台……各种各样的地方。
小区里仅剩的人里,有一户人家里起了严重的内部冲突,不久就被丧尸团灭了,也不知道最后的人能撑多久。
蓬头垢面,瘦骨伶仃,和末世前完全是两种光景。
刘老爷子早年喝酒应酬,抽烟也很厉害,一直有冠心病和高血压,虽然尽力给他找药了,但多番惊吓,在临近冬天的某一天去世了。
人命有时候很坚韧,有时候又很脆弱。
救援到来的那天,是李叔和另一户一个青年外出的时候听到了直升机的螺旋桨声音和枪声,冒着被丧尸发现的风险吸引了救援人员注意,然后带回了金湖小区。
可惜的是,直升机能接的人员有限,最多再挤下七个人,而刘家现在四个人,另一户十个人,注定有一半人会被放弃。
“名额有限啊,我们自由谷基地,老弱病残的不要,女的酌情看要不要,来来来,都站过来!”一个胡茬凌乱的男人抱着枪,迈着八字步走过来,玩味地看着这一群惴惴不安的“难民”。
身后的小弟跟着亦步亦趋,一一点过:“你,你,可以,你就别来了,丑八怪滚一边去吧。”
“嘿,这可是富人区吧!以前哪见过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这么老实?可把老子爽死了!”两个人毫不顾忌地大笑道。
刘珀凝眉看着那两人神态倨傲地接受着众人的恭维追捧,低声对唐以道:“他们不是军方的人,所谓的幸存者基地未必是什么好地方,你……”声音更低下去:“四楼的泳池更衣间最里面那扇门,我藏了够你们吃一个月的物资,钥匙在我书房文件夹里。”
唐以微微睁大眼:“刘珀?”
“喂!那边的!嘀嘀咕咕什么呢?”当先的那个人迈步过来,绕过刘珀,摸着下巴上上下下打量唐以。
“啧,身材不错,把脸整这么花干嘛,哥哥来给你擦干净,看你——够不够格进咱们基地!”说着就伸出了手。
“啪!”唐以怒气冲冲把那只手打下来,还想说什么,却被刘珀捂着嘴打断了。
“带回去也没用,会染病。”刘珀左右看看,像在说什么秘密似的,声音不大不小说:“都是家丑啊!这孩子从小没爸妈管教,平时爱整些不三不四的东西,天天夜不归宿,病例报告还在她房里藏着呢……这样的人哥你还敢带回去?”
“真的?”那人狐疑地看着他,但身体已经很诚实地跳开一米远。
“这样吧,十四个人里挑七个,两家各救一半,也公平,免得带回去了不服气闹事。”刘珀有理有据道:“我们家一个老的,一个病的,就不用管了,带回基地里也没什么用,有我和李叔就行了。”
自由谷基地来的两个人接受了刘珀的建议。
刘奶奶和唐以被放弃了。
唐以确认了四楼更衣室里真的有刘珀说的物资,暂且相信了他熟悉基地后会回来接她们的承诺。
横着一条人命,唐以不太相信刘珀对她仍然有亲情,但刘奶奶也在,他应该不至于连自己亲妈也放弃。
一个月后,物资省着吃也没剩多少了,唐以对刘珀的回归已经不抱希望,之后是一老一幼相依为命,唐以需要去更远的地方寻找物资。
终于到了乔佑最好奇的末世第九月,正值万物复苏的春天,丧尸爆发后人类的踪迹渐渐从城市里消失,生命力顽强的动植物们重新占领了这里。
一夜之间,气温急剧升高,白日里几乎能到惊人的五十摄氏度,两人高热难耐,尤其是刘奶奶,已经有了中暑的迹象。
唐以隐隐觉得世界又变天了,丧尸变得比以前更加难以对付,普通的动物屡屡向她展露攻击性,甚至亲眼见到一簇绿化带上常见的小黄花合围了一只幼鸟。
她出去的时候更加谨慎。
奇怪的是,气温高得像蒸笼,门前的老槐树下却仍然阴凉,她们经常白天待在老槐树下面躲避高温,傍晚了再出去。
一天午后,唐以在石桌上睡得昏昏沉沉,老槐树有一种使人放松困倦的魔力,半梦半醒间,她听到一个人问她: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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