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玉淑去诵经的地方边儿上有一棵很粗壮的柿子树,抬头仔细向上看去,橙黄色的果实已经缀满了枝桠,秋风一吹便摇摇欲坠。
梵云雀在树下那一圈儿捡儿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身后的人也听从着她的命令悉数退去。
手腕间的疼痛感感也淡了许多,系统终于没有再作妖了。
凉爽的秋风袭来,吹去了梵云雀额角的细汗,她静静端坐着心中思绪万千。
寺庙,上香。
这一幕似乎有些似曾相识,紧接着她的面前应该会出现一个高大的人影。
不过怎么可能呢?
如此荒谬的想法,令她不禁失笑。
梵云雀又换了个姿势,抱着膝盖而坐,蜷缩着身体,身后响起阵沉稳的脚步声,踏碎落叶而来。
正如她所想的那般,他又一次闯入她的视线里。
梵云雀抬头,一脸惊讶,二人一齐出声:
“你怎么在这里!”
“好巧,又遇见了。”
半月未见,黎濯眉眼如初,还是着一身他素来喜爱的绣金云锦纹白袍,腰间还别了一块长穗的羊脂玉佩,周身的气度仿若寒山顶上终年不化的冰雪,令人望而生畏。
可这一次却是冰山主动靠近了她。
梵云雀抬头,嬉笑到:“貌似每次在寺庙里,我都能遇到你,你说这是一种什么缘分?”
“庙宇之间还能有什么缘分?自然是佛祖给的缘分。”
黎濯说的有理有据,并没有冷落冷落梵云雀的话茬儿。
“伤好些了?”
“嗯嗯,好多了。多谢那日你在大理寺门前搭救我。”前一秒,梵云雀还很正经,下一秒眼底就滑过一丝狡黠,“等你老了,我一定好好孝敬你。”
“是吗?那我可要活久一点,万万不能死在你前面。”
说话的时候,梵云雀一直是仰着脖子看着黎濯的,“你就不能坐着和我说吗?我这样一直抬头看着你,脖子都酸了。”她抬手拍了拍自己身边还有一块干净的位置,“过来坐。”
黎濯也很听招呼,就要坐到梵云雀身边。
谁知一旁突然冲出一个人来,拦住了黎濯的去路,梵云雀定睛一看,是那几个侍卫。
“娘娘此人来路不明,断然不可让他轻易近您的身!”
侍卫的声音铿锵洪亮,黎濯也没个反应,就在原地默默看着梵云雀。
吓得她急忙起身解释:“别……别乱说啊,什么娘娘不娘娘的,这里只有小姐……”
“再说了,我这是我的朋友,他怎么可能来路不明?”说着,她将黎濯一把拉了过来自己身边,挑眉看着那行人,“看清楚了,这可是元启国大名鼎鼎的黎濯,黎大将军。”
闻言,为首之人抬起头来仔细打量了一番,属实是黎濯无疑,忽然想起这黎濯还是主子的救命恩人,于是抱拳开口赔礼:“是属下冒犯了,请娘……小姐恕罪。”
“什么罪不罪的,你们就先退下吧,这里有他陪着我就行了。”
几个侍卫相互看了一眼,最终妥协了,“是,小姐。”
“行了,坐下来吧。”解决完一场乌龙,梵云雀又重新坐回刚才的地方。
黎濯也跟着她,挥袖缓缓坐下,“如今倒是学聪明了几分,出门了也知道带几个侍卫。”
梵云雀托腮侧目看向他,“那可不是,谁知道哪天大街上又会冲出来个人捅上我几刀。”
提起这桩事,黎濯下意识地往她的胸口前去看去,本意只是想着看那伤处,却无意见那丰腴之处被滑腻的衣物布料紧紧包裹着,挺立有型,腰也很细,一把就能掐了过来。
今日她的颈间还戴了一条红宝石的坠子,坠子下段有一长条流苏无端坠入深隐沟壑间。
黎濯看的眼热,倏然回过神来忽觉不妥,又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视线。
梵云雀全然不知,嘴上还在巴拉巴拉的说着就见黎濯抻着脸,把脸撇到一边去,以为是他听得烦了,厌倦了自己。
“不是怎么才说两句就不耐烦?”
梵云雀有些生气,见自己被人忽视了,伸出胳膊肘戳了戳黎濯的腰侧。
“……没有”
“没有你干嘛不理我?”
“没有不理你……”
“那你干嘛不看我?我丑到你了吗?”
“……”
“你看你又不说话!”
她当黎濯是个知心的,好心和他分享这几日自己的所感,结果人家爱搭不理的,搞得自己像是倒贴一样,她可受不下这遭,生着闷气站了起来。
“哼,其实我也没有很想和你说。”
梵云雀撂下这句话就要走,结果还没走出几步,迎面就和一个半人高的小僧人撞到了一起。
那小僧人手里还拿着两个灯盏,眼看灯盏里的东西就要泼出来。
黎濯赶紧上前护住了梵云雀,没来的及躲一下,最后灯盏里滚烫的灯油尽数泼在了他的背脊上,叫他硬生生的扛了下来。
“嘶……”
灯油温度高,烫的黎濯紧皱起眉头。
梵云雀赶紧挣脱出黎濯的怀抱,前去查看。
雪白的衣袍背后一片暗黄污秽附着在上,肉眼可见的黎濯正在颤抖,面上冒着冷汗却依旧强忍着,怕是皮都被烫熟了。
她急的不行,“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是我自己没看清路,还平白无故的连累你!”
梵云雀赶紧拿出随身带的帕子,拉着黎濯的外袍帮他擦拭灯油,黎濯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别碰,等它自己凉下来。”
他还能感受到后背高温,故而制止了梵云雀的行为,还顺手抽走了人家的帕子攥在手心里,“我自己来吧。”
那小僧人见自己犯了错,忙不迭地的开口道歉:“对不住施主,怪我一时心急跑太快,这才冲撞了施主,施主的衣物我会重新赔给您的。”
黎濯没有要怪罪他的意思,紧抿着唇,“无碍。”
懂事的小僧人还不忘给旁边的梵云雀道歉,明明自己也有错在身边却她无端承受别人的好意,让她羞红了脸。
当即之下是要处理黎濯的伤势,小僧人将他们二人领到一间偏僻的空厢房内。
“这间厢房原本就是准备给客人留宿的,施主可在此处处理伤势,我这去给施主去伤药和干净的衣物。”
小僧人跑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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