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聂霜也不知怎么的,刚才那种恐惧顿时化为委屈,一股脑朝傅聿时砸去。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很吓人?”
“那个女人又不是冲着你来的,你干嘛不躲,干嘛要替我挡下那一刀?”
“傅聿时你有病是不是...”
她整个人像泄气的皮球,抛开伪装的面具,声泪俱下控诉着。
被她这么歇斯底里地数落,傅聿时心头反倒一片柔软,他将人强搂在怀里,抬手轻抚她的后背,安抚着她的仓皇。
“对不起,吓到你了。”
聂霜哭得整个人都抽了起来。
这个男人明明知道她在无理取闹,明明被捅刀子的是他,他却还要主动低头跟她道歉。
他就是故意的。
故意要让她愧疚,让她心软。
心底酸涩弥漫,聂霜又气又恼,伸手去推他。
傅聿时痛得“嘶”了声,脸色瞬间煞白。
“怎么了?是不是弄到你伤口了?”
她刚才气急,一时没注意,见他痛得冒汗,顿时手足无措,好不容易收住的泪,又滚了下来。
“这么担心我?”
傅聿时深吸了口气,握住她的手,用虚弱的语气跟她开口,“那就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聂霜咬着唇,仰头睨着他,不说话,只有眼泪像天幕的雨,怎么也淌不完。
僵持之际,有护士敲门进来。
她连忙转身,抬手抹掉一脸的泪。
对方检查了下傅聿时的状况,瞧了眼缱绻的两人,提醒道:“病人身体虚弱,需要卧床休息,尽量保持情绪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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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的几句话其实已经耗尽他的精力,傅聿时整个人像一只快燃尽的烛。
哪怕还剩最后一点火苗,也要强撑着,若无其事对她笑着,生怕她担心自己似的。
但这个笑,在聂霜看来,太过破碎。
她偏头,抹了下眼角涌出的湿润,伸手去扶他:“上床躺着,别再乱动了。”
“好,听你的。”
将他安置好后,聂霜才想起什么,问他:“其他人呢?”
她记得自己晕倒前,傅之远在这里的。
“大哥回去了。”傅聿时躺在床上,眼睛锁定在她身上,语气却淡淡的,“至于其他人,没有知道这件事的必要。”
尤其是老太太和母亲,知道了只会带来更多的麻烦。
聂霜“嗯”了声,视线落到他胸口:“我能不能看看你的伤口?”
“不能。”他脱口而出,严辞拒绝。
“我不会弄疼你的。”她温柔循诱,弯腰,将手伸向他胸口,“我只是想看看。
傅聿时盯着语气软糯得像是在撒娇的姑娘,逮住她的手,铁石心肠般摇头。
即便姑娘皱着眉,一双眼睛哭得又红又肿,一副惹人心疼的模样,但他依旧没有丝毫的动摇。
他不想让她看见自己这个丑陋狰狞的疤。
聂霜没有跟脸色煞白的人对峙,依了他,“好吧,我不看。那你好好休息。”
她替他掖好被子,正要起身,已经闭上眼睛的男人却将她的手紧紧攥住。
“别走。”沉哑嗓音似祈求似命令。
“我不走。”
聂霜重新回到床边,双手回握住他那只冰凉的手,语气温柔得像在他心里裹了圈羽毛。
“我就在这儿陪着你,你安心睡吧。”
没多久,傅聿时就昏睡了过去。
聂霜抽出手,替他擦了汗,回隔壁病房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再回来时,傅之远已经过来了。
“大哥。”她轻声叫他。
傅之远微微点头,示意她跟自己出来。
病房外的走廊里,傅之远跟她交代了傅聿时的情况。
“刀子虽然扎得不深,但是位置很凶险,离心脏就差了一点,也算是福大命大逃过一劫了。”
“还好他身体素质不错,休息几天就可以出院了。我原本打算给他转到VIP病房,但他执意不肯,我就由着他去了。”
“对不起大哥,都是我的错,那个女人好像是冲着我来的。”聂霜咬着唇,嗓音微抖。
傅之远却宽慰她,“跟你无关,那个女人虽然是林樾的老婆,但其实被陆家利用了。”
聂霜一直觉得,是自己一时冲动去招惹了林樾那个人渣,才会有后面接连不断的麻烦和灾祸,闻言,对傅之远的话很是不解。
“最近的一个收购案,陆家的陆慎打不过我们,就用了这些下作的手段。”
陈芳这些年在家里当着全职太太,根本不知道自己老公在外面做的那些违法乱纪、拈花惹草的事。
被陆慎从中挑唆,她以为林樾被抓这事儿只是因为惹上了聂霜这个傅家未来的媳妇,才被傅家送进了局子,于是不自觉成了陆家的一枚棋子。
陆家的目标并不在聂霜,只是想利用两个女人的恩怨,剑走偏锋,以小博大,引发傅家的内乱。
家里乱了,商场上的事自然就会有所疏忽。
只是对方没料到这一刀会直接捅在傅聿时身上。
如此一来,傅之远震怒,直接高价收购之前那个公司,又以雷霆手段迅速撬走陆家已经谈好的几个项目。
赔了夫人又折兵,陆慎这才看清自己根本不是傅之远的对手,慌了神,只能求助陆老爷子。
退休的陆老爷子舔着脸皮打电话来道歉,在电话里,将孙子陆慎骂得狗血淋头、一无是处。
傅之远再怎么也要给长辈一点面子,这才终于才收了手。
没想到事情这么复杂,聂霜一时唏嘘,又问傅之远:“那陈芳呢?”
“这会儿知道自己被利用了,在警局呢。”他冷嘲一声,“无知妇人。”
聂霜微微点头。
傅之远拍拍她的肩头,以示宽慰,“这件事与你无关,你无需自责,说到底,还是我们傅家连累了你。”
他之前派人盯着林樾那边,却没想到陈芳这头会出岔子。想来也是他的疏忽,是他轻敌了。
“大哥,你别这么说,没有谁连累谁。”聂霜哽咽了下,“我只知道,如果不是傅聿时,现在躺在里面的就是我。”
她大概就不是受伤这么简单了。
见她一脸沉重,傅之远转移了话题,将手头一个文件递给她,“这是之前傅聿时交代给我的,你应该看过这份文件。”
聂霜狐疑地接过来,翻开。
那是之前傅聿时拟定的婚前财产协议,她记得自己明明已经拒绝了,怎么还会有她的签字和指印?
她仔细回忆了下跟他搬去新家的那几天。
似乎有一次,她喝醉了,他诓骗她说要签个什么字,还要盖章。
她当时迷糊,也没在意,就由着他握着自己的手去操作。
震惊和酸涩在聂霜心底交相涌上。
傅之远的声音再度传来,撞击着她的耳膜,“这份协议,他让我代为保管,说倘若有一天他出了什么事,希望我能替他代理这一切。”
“他叮嘱我别告诉你,但我觉得,你有知晓的权力。”
聂霜握着这份他给她的保障,话语被卡在喉咙里,鼻腔满是酸涩。
好一阵后,她才平复了情绪,才对傅之远道:“谢谢大哥告诉我这些。”
傅之远“嗯”了声。
像是想起什么,又神色复杂地看向她,几番欲言又止后,才终于缓缓开口,“你朋友周玉山的事,我很抱歉。”
聂霜的视线落在傅之远受伤的那条右腿上,平静地摇头,“我知道,那只是一场意外。”
“既然你能明白那是意外,那又为什么不放过自己?”
这件事傅聿时起初没告诉他,他也是从那小子日日买醉的异常行为中察觉到不对劲的。
这事终归因他而起,他见不得弟弟颓废的样子,早就想去找聂霜,却被傅聿时阻止了。
傅聿时对他说,“她放过了你,也放过了我,只是不愿意放过自己罢了。”
不愿意放过自己的人,需要的是时间,而非别人的劝诫。
“大哥,我...”聂霜顿了下,唇角弯出浅淡的弧度,“我已经想明白了。”
她原本打算等烟雨再上一个台阶,等她弥补得足够多了,再回来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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