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车在车群中飞速穿梭,像一条甩尾摆动的鱼。
街道两侧硕大的广告屏亮起白灯,车子呼啸而过,瞬间倒映出了祝飞雁一闪而过的身形,黑色墨镜折射着亮光,束在脑后的长假发随风飞扬,身后的少女环住她的腰,整个人几乎贴到了她背上,手里还捏着两串糖葫芦。
工装裤的装饰绳带和打着卷的百褶裙裙角纠缠交织,不分你我。
这一刻,两人仿佛亲密无间。
即使戴着头盔,祝安宁也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速度过快产生的失重感和拉扯力无法忽略,她艰难地呼吸着,只能用力环紧祝飞雁的腰。
这是以前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
祝安宁从来没抱过2040年的祝飞雁,诚如之前她对莫莉说的那样,两人简直是同住一屋檐的陌生人。
她已经记不清小时候的事,但印象里最深刻的,是这几年万年不变的生活模式:早上上课,桌上已经放好了蒸好的速冻蒸饺与午饭钱,家里空无一人;傍晚回家经过小卖部,祝飞雁就坐在杂乱的收银台后摆弄那些大妈大爷才弄的手工活,见她回来,就指指桌上随便用塑料袋装着的凉菜让她吃饭;晚上独自回到空荡荡的家,写完作业看电视,九点钟祝飞雁回来,坐下来拆卸假肢揉腿,一边吐槽她看的电视剧;夜深了,祝飞雁叮叮哐哐收拾好卫生,随即自顾自回房睡觉,她会望着紧闭的房门好一会,才能将分享身边有趣的事的欲望压下去,然后默默回房。
除了偶尔会因为祝飞雁的尖酸刻薄吵架,其余的日子就这样循环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但祝安宁一直很羡慕,羡慕莫莉父母饭后会带莫莉一起去散步闲聊。
一家三人走在林荫小道上,莫莉牵着她妈的手嬉笑,翘着尾巴的小黑狗在前头奔跑。
爱是平淡生活里的细水长流,是有温度的,就像母女俩牵紧的手。
虽然从来没体会过,但今天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触摸到祝飞雁的温度,祝安宁很高兴。
因为隔着一层衣服,仍旧能感觉到老妈紧实的肌肉。疾风扑面而来,甚至能真实地察觉到她身体瞬间绷紧。
估计就快到原主的家了,机车速度渐缓。
祝安宁停止乱七八糟的思绪,隔着厚重的头盔,侧脸贴在祝飞雁的背上,小声认真地说:“就算你讨厌我,我也一定要靠近你。”
……
祝飞雁感觉到背部有震动,那是说话时产生的微小震动。但风声太大了,她什么都没听见。
不过环着腰的手越来越紧,她顿时皱起眉,通过后视镜看向身后缩成一团的祝安宁,内心五味陈杂。
刚才是不是把话说太重了?
罕见地,她居然发现自己开始反思了。
这要是从前队里的人知道,指定表示要去排排队直播吃粑粑,首先祝飞雁就根本不可能有心软这种情绪,她是那种在毒巢剿匪碰上儿童兵都会干脆利落射出一枪的人;其次她倔如老牛,就算知道自己做错了,也能理直气壮地说出‘如果不去撞南墙那怎么知道是错的呢’这种话,压根不带认错的。
仁慈、心软和谦虚……这种标签可能只有在演戏时才会贴到她身上。
所以反思不超过两秒,祝飞雁立刻打住。
那算什么重话?忍住没出手揍人都算便宜祝安宁!
两人心思迥异,很快天海湾二期到了。
根据信息显示,薛沐不是住宿生,常年住在父母早年买下的天海湾,祝飞雁专门查了下这小区单价20w平方米,贵得离谱,周围交通便利,附近还有一个大型的进口超市,据说里面一个车厘子能卖到四百的天价。
这种小区安保极严,稍有不慎就会被监控拍到。
考虑到这一点,她避开路道监控,最后在距离天海湾几百米处停下。
“到了吗?”祝安宁飞速下车,摘下头盔,瞠目结舌看着不远处气势恢弘的小区,然后猛地回头:“这是我家?”
今天发生太多事了,祝安宁差点都忘记原主家还挺有钱了,“这就是一夜暴富的感觉吗!”她傻呵呵地笑着。
祝飞雁简直无语:“……你别入戏太深。”
她坐在机车上没下去,直接伸出手:“头盔还我,赶紧回家。”
祝安宁乖乖把头盔递过去,即将放到祝飞雁手里时突然又一缩。
“等等!”她圆润水灵的眼睛瞪大,十分认真地问:“我可以不影响你,但你得和我说你在做什么,我才能放心。是因为莫子健家公司自杀的主播吗?还是有其它的事?”
“……”祝飞雁简直不可置信:“我刚才说的话你是都没听懂吗?”
“听懂了啊。”祝安宁点头,又理直气壮地说:“可那不代表我要听你话,以前我就不听,现在更不会。”
莫莉有句话说得对,她和祝飞雁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脾气如出一辙,认定的事就绝对不会改变。
但这话到祝飞雁耳朵里妥妥就是挑衅。
她上半身向前一弯,径直伸手夺过头盔,一针见血地点评:“我要真是你妈,早知道会生出你这种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女儿,一定把你掐死在娘胎里。”
祝安宁气得牙痒,不甘示弱:“我要早知道你是这么不负责任的老妈,早八百年我就离家出走!”
祝飞雁没见过这么不吃亏的丫头,祝安宁也没见过这么难搞的人。
两人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
许久,祝飞雁才不耐烦地说:“我说过不关你事,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明白吗?”
祝安宁哪管得了这些,当即点头:“我不管!你不说话就是默认,反正我会自己查出来你到底想干什么,有本事你就真把我关起来!”
话落,她猛地将手里的糖葫芦往祝飞雁手里一塞,“给你吃!”
然后她转头就跑。
夜色蔓延,路灯下百褶裙飞扬,少女奔跑的影子被光拉长数倍。
祝飞雁目送她消失在转角,随即看向手里的糖葫芦,始终蹙着的眉端无意识舒展开来。
“神经……”她嗤笑了一声。
脾气还怪执拗,的确有点像她。
但下一秒,她神情一肃,在心里痛斥自己竟然有点相信这种怪力乱神的事了。她干脆下车,将糖葫芦往垃圾桶里一丢,随即扬长而去。
.
凌晨一点。
梧桐湾。
浴室水声一停,祝飞雁擦着头发从卫生间出来,粗暴擦干后,随手将脏毛巾丢在衣篓里,然后赤脚走进书房。
书房内灯光明亮,电脑桌前置放了一块教学白板。
白板上制作了F4及背后四家的完整关系图,图上顶端用图钉钉有十三张女尸照片,照片底部个人信息标注得十分清晰;旁边则是T国警方传回来的车祸现场照片,小汽车几乎被撞烂,经过勘验车子遭遇了反复撞击,那绝对不是酒驾能产生的强度。
祝飞雁站到白板前,用红笔把顾逢秋交际圈里的莫子健打了个红圈,随即写下主播秦麦这个名字。
端详一会,她半靠在电脑椅上,转头看向了亮着的电脑屏幕。
显示屏上是半月前闹得沸沸扬扬的主播跳楼新闻,标题——《草根网红欠下巨债,高楼一跃而下,素人女友痛斥公司无良》。
配图是长相憨厚的秦麦在直播间里搞怪的截图。
秦麦,年仅二十岁,为救重病的母亲弃学开始直播,因风格独特一炮而红,随后与莫子健家的飞扬娱乐签约。而半月前,催债人在直播间大肆刷屏,声称秦麦用巨额打赏去赌博,后来事情上了热搜,不明真相的网友开始谴责秦麦利用悲惨的家庭作秀,飞扬娱乐也起诉他影响了公司名誉权,最终他从高楼跳下,当场身亡,只留下了一份遗书。
如果不是祝安宁提醒,祝飞雁根本不知道还有这桩事发生。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F4身上,但不可能直接找上他们挨个揍一顿问一遍,这只会打草惊蛇,所以只能从旁人入手。
之所以会关注到莫子健,是因为一个视频。
虽然瞿柔在恩德任职期间的资料与监控基本都被人为销毁了,但人在做天在看,上面还是找到了一份没来得及销毁的视频,视频来自于学生会的走廊视频,上面显示莫子健曾将瞿柔领到一个房间,随后顾逢秋进入房间,整整呆了一个多小时才衣衫不整出来。
祝飞雁很清楚,莫子健肯定知道瞿柔失踪到死亡的过程里发生了什么。
最重要的是,她发现飞扬娱乐一大半股份在顾家的寰宇传媒手里,而寰宇传媒赫然在徐庆云给出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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