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是周庆喜心心念念的母亲。
说实话,沈明珠有片刻怔愣,怨灵入体她能感受到这些逝去灵体的情绪,却没想到还能见到他们死前的最后一天。
周家村如同往日,太阳照常升起,也照常走到正午。
这间不大不小的院落在村落最边缘,院子里有菜田、一棵桃花树,就跟周庆喜嘴里描述的一样,不过亲眼见到多了许多温馨,这跟脑子里想象不同。
周母身体孱弱,从屋子到菜园是半咳嗽半挪动,不知道为什么,沈明珠一见到这位母亲,突然明白周庆喜善良的性子从何而来。
走动对她来讲很难,病痛又折磨得她流汗,可周母却嘴角带笑走过去挖菜。
此时,桃花树摇曳,像是在她身上绣出漂亮粉嫩的花。
温柔,坚韧。
“周娘子,你怎么又起来挖菜,都说你儿子给了我工钱,给你做饭呢。”隔壁婶婶连忙走过来一把夺过铁锹。
“怎么能麻烦你呢?平常就已经帮了我很大忙了。”她试图抢回来,又因为没力气叹气,“好吧好吧,那你挖,我去做饭。”
婶婶脸色一急:“不行,你这病要多休息,庆喜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我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你要有半点闪失,我都不敢住在村里了。”
“好吧,那我晒晒太阳,看你做行吗?”
生怕被拒绝,周母连忙扯出板凳坐下,说什么也不站起来。
眼看天气不错,婶婶无奈点点头,像是在照顾小孩子似的。
沈明珠在旁边被幼稚的想笑,忽然意识到这是梦境,笑出声也不会被发现,还真笑了起来,恰好跟这两位和声,三个人就这样笑了一阵儿。
在花声鸟语间,生活惬意。如果没有出现飧云花吸食灵体,复活尸骨这种烂事,周庆喜回村里就能见到这样温馨的场面。
他这一路上经常念叨回家,也经常说要去黎都香酥阁带最好吃的点心给娘亲,当时把谢几度听到纳闷还有自闭,因为这小子太幸福了,把自己从小到大的趣事都分享给这两位,一个素不相识,一个还是跟踪对象的敌人,也不知道为什么没心眼。
谢几度还算偏偏君子风范,没给小屁孩嘴巴封上,只是闷着小脸,一个人走在洞穴边,大人生闷气这跟耍小孩子脾气没区别。
不得不说,经历几次危险,倒让小姑娘心里生出一种名为安心的错觉,就好像遇见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彼此能交换生死。
应该是想多了,沈明珠摇摇头,竖起耳朵,将注意力放回前面两位的闲聊。
两位边折菜根,边聊天,从各自不省心的孩子,到村长内人私事,他妻子一共生下三个孩子,老大老二前几年在灵根大会被仙门收进当外门弟子,长时间在外修行,没时间回家看望爹娘,这两个老夫老妻不甘寂寞,想着再生一个宝贝孩子,周齐在那年冬天,降生了。
这真是个修仙世家,三个儿子三个天才,放世家大族里面,都是重点培养弟子,旁门血亲都能认祖归宗成为正门。
可惜村长不跟任何大族有关系,这也为后面他两个儿子殒命埋下伏笔。
仙门弟子每半期有机会把家人带入仙门生活一段时间,村长不想离开周家村,便让自己妻子前去探望,她这半辈子第一次去好地方,当然还特意去黎都订了一身漂亮衣裳。
欢欢喜喜带着家乡特产,枣糕前往仙门,没想到回来的只有枣糕和衣裳,不见妻子。
周母见过村长发疯的样子,眼里流露出不忍:“你说剑门清缴魔族,怎么能不在仙门设下结界呢?”
“估计是觉得自家弟子能抵御吧,他们掌门还在门内,自然不会惧怕区区魔族。”婶婶回答道。
同时她也觉得很荒谬,掌门打不过小小妖魔,那仙门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真的能保护百姓?
“可怜孟娘和她两个儿子。”周母作为娘亲,自然懂得丧子之痛,“一个年方十七,一个才弱冠之年,实在是太残忍了,听说连尸骨都没有。”
申讨魔族死伤是常事,越优秀的修仙者才有资格参与猎杀队伍中,谁能想到恰好那支队伍,全部命丧黄泉。
剑门掌门人在与不在什么用处也没有,她叹了口气:“小齐去修仙也有段日子了,怎么还不回来报平安?”
“那老道我看着不舒服。”婶婶撇了撇嘴,“说实话,我觉得他假不正经。”
“还是不修仙的好,除开富贵与地位,平平淡淡生活一辈子又能怎么样呢?通过一双手,我们要什么不能自己造?”婶婶挖完菜站起来。
周母:“村长是不是又在捣鼓东西,自从小齐离开以后,他整日没出房门。”
“是啊,想复活妻子吧。”
放置在身边的菜篮子很快便填满,婶婶想着先把东西放回屋内,再搀扶周母去她家坐坐,顺便吃个晚饭。
于是轻声嘱咐周母别乱跑。
“我就走一会儿功夫,你敢乱跑等你儿子回来我就告状。”婶婶威胁道。
周母一脸心虚,看来是有想独自溜走的想法,连连点头:“你去呗,我就坐这里,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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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听越搞笑,尤其是看见她尴尬的表情和周庆喜一模一样,不得不感慨母子心有灵犀,这大概是上天给予的特殊能力。
“哎,阿琴什么都好,就是太小心翼翼。”周母眼神偷瞄屋门,小声吐槽,“我又不是易碎的陶碗,哪需要小心呵护,不可能一下子摔成两半吧。”
沈明珠低下头闷笑。
不由想到家里有位婆婆也跟周母一样,幼稚、喜欢干一些不能干的坏事,最主要还是跟自己对着干,离开褚仙岛时,这老姑娘还一脸不耐烦的表情。
说白了不想让自己离开,但不离开不行,婆婆身体在屏障内越来越差,巫医说如果没办法恢复妖力,会死的。
能破开结界唯一的方法就是杀上九重天,逼迫仙帝老头打开,她已经想好打开结界怎么用残酷的刑具折磨老头。
婶婶距离进屋已经有半柱香时间,就说放个菜能花费多久,又不是需要洗好放篮子里,周母是坐不住的性格,还是站起来向屋内张望。
“阿琴,你不会洗着洗着睡着了吧?”
“说好陪我散步,不能食言,我这几天闷坏了。”
她念叨一阵,没听见回应,慢慢往前挪,才刚走到桃花树下。沈明珠就闻到一股血腥气,从四面八方弥散过来,那些铁锈味还伴着其他腐味,哪怕站在花树下,传来香气,还是觉得想吐。
周母皱着眉,显然也闻到这股难闻的气息,等走到门外,眼睛骤然瞪大,身子也在颤。
不足三十平的房内,被飧云花缠成窝点,以婶婶为中心向四周延伸,枝条粗壮,有婴儿手臂那么粗,并且每一条树枝都挂着花苞。
它们似乎把婶婶当作养料,这太诡异了,尤其想和这具身体融为一体,沈明珠跑到门边时,周母正迈着步子冲进去,婶婶心脏还在噗通噗通跳,证明她还没有死。
这才几息不见,屋里怎么多了怪东西。
“我,我来救你,琴,阿琴。”
她看见已经穿过胸膛的枝丫,眼泪滚滚落下,咬着唇瓣,鼓足勇气去撬动树根。
声音是抖的,力气是微弱的,唯独心是坚定,勇敢的。
铁锹猛地一砸,没把根部砸开,反而把自己困在枝条间。
婶婶微弱地张开嘴巴,用尽全力重复一个字,周母愣了一下,眼泪如同汪洋激起的潮汐,喉咙里藏着嘶哑。
沈明珠惯常掐起火诀,试图焚烧这根怪藤,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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