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四下无人,徐明绯抬手晃了晃榻边的摇铃。
不大会,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海棠绕过屏风,雀跃道,“姑娘醒了。”
徐明绯顶着个鸡窝头,满脸的幽怨。
海棠心下了然,自家姑娘这才解了禁闭,来西山围猎的第一天便崴了脚,按姑娘的性子,很难不郁闷。
只怕此刻内心正暗暗抓狂着,万不可在此刻惹恼了她。
徐明绯确是欲哭无泪,但现下更多注意力,是被方才怪诞的梦分去了。
徐明绯似才想起来般,故作不经意地问海棠,“我昨夜如何回来的?”
即便她心中有大概猜测,却还是耐不住性子,心中也藏不了多少事,脱口就问。
“还有我这是在哪?”
昨夜那萧谌就是个闷葫芦,半晌憋不出一句话,总不好叫她这个女子巴巴凑上去找话说。她在火堆旁熬着熬着就眯了过去,只是后来觉得浑身难受极了,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
浑浑噩噩的她似乎被人牢牢按入怀中,她耳畔尽是男子胸膛强而有力的咚咚心跳声,鼻尖还萦绕着一股极其好闻的淡淡薄荷冷香。
那人应该是萧谌吧,那冷香她下午清醒地趴在他背上的时候就隐约闻到过。
思及此,徐明绯的脸渐渐红了起来,粉面含春,桃花眼潋滟如秋波,丝毫不觉自己此刻勾人的紧。
“此处是姝元公主的偏殿,昨夜是公主身边的嬷嬷在林子找回的姑娘。”海棠将自己所仅知道的都明确告知了徐明绯。
海棠一不留神,转眼便又见主子的脸红红艳艳的,急忙伸手抚了下徐明绯额头,“主子可是又起热了?”
徐明绯怔了怔,豁然回神,眼神心虚的飘忽了下,磕磕巴巴道,“我……无……事。”
她心里却莫名笃信,送她回来的不会是别人。
海棠提着的心缓缓放下,继续服侍徐明绯洗漱。
待徐明绯简单的收拾过后,汀兰适时地端着一小碗飘香的羊肉汤进来。
徐明绯胃里的馋虫瞬间蠢蠢欲动,她躺了一宿,肚子没进过任何吃食,甫一闻到香味实在饿得紧,口腹之欲都被勾出来。
“姑娘先用碗羊肉汤暖暖身吧,正好驱散下身上的寒气,奴婢用文火一直煨着,里头的羊肉熬得膻香软烂。”汀兰声音低沉,眼眶微微泛红,脸色黯淡。
她是个孤儿,年幼的时候得姑娘心善,才不至于颠沛流离,她不畏辛苦习武,就是为了时刻守护着姑娘,如今姑娘因着她保护不到位出事,她怎能不愧疚呢。
徐明绯虽然平日里都大大咧咧,却不乏细腻的心思,一眼便看穿汀兰的纠结,她拉过汀兰的手,柔声安慰道,“此事错不在你,你别胡思乱想,而且我觉得那匹马发狂的着实有些异常。”
“比之寻常的马发狂更加狂躁,似有用不尽的力气,总之不太对劲,此事还需要好好调查。”
“你可是看出什么?”姝元公主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她疾步走进内室,“可好些了?有没有哪里还不舒服的?”
徐明绯摇摇头,瞥见姝表姐身后跟进来一人,他此刻止步在屏风后头,修长挺拔的身躯倒影在屏风上,英姿凛凛。
她心头猛地狂跳两下,暗暗有一股期待,疑狐目光的投向姝元公主。
??
“今晨侍卫来报,你昨日骑的那匹马儿,凌晨时分就暴毙了。”
“只是我遣人去查,一时也查不出什么异常,恰巧在母妃处遇到皇兄,顺手托他帮忙你调查下。”
“皇兄乍听闻你出事了,就顺道和我过来探望下你。”
徐明绯眼底的光倏忽暗下来,她敛去内心失落,隔着屏风朝翊王微微颔首,“劳殿下记挂,臣女已无大碍。”
“听闻姝元说你摔擦伤的不轻,我带了三盒玉容膏,于淡斑生肌有奇效。”
汀兰躬身出去接过翊王手中的玉容膏回来,神色微微闪了闪,玉容膏可是皇室贡品,每年番邦进贡拢共就那么一两盒,翊王对姑娘一出手就是三盒之数……
徐明绯心下有些受宠若惊,“殿下有心了。”
翊王嗓音低沉,透着安抚人心的沉稳,“举手之劳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你可以把你的怀疑同我讲讲,或许从你的发现中,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徐明绯当即将列出自己的发现,同屋内的两人分析一番。
“如此,我这就着人细心留意,有消息的话再派人来告知你。”
翊王耐心倾听完,心中有了大致的方向,旋即转身离去,行至殿门处,殿内人的低声细语不由得让他脚步停顿了下。
“表姐,昨夜送我回来的可是萧谌?”翊王走后,徐明绯迫不及待朝姝元公主确认。
姝元公主双眸睁圆,她这表妹这么这般直截了当的么?
不待姝元公主回答,徐明绯已经从她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
徐明绯耳根烧红,指尖不自觉的蜷紧,嘴角不受控的翘起来,傻呵呵的乐起来,一头扎进被子里。
姝元望着小表妹这幅娇羞的模样,心下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你给我老实说,没吃亏给他吧?”姝元公主全然没了那日途中打趣的坦然,此刻犹如一只护犊子的老鹰,生怕她这个表妹被心思深沉的男子骗了。
是的,这是萧谌昨夜再次给她加深的印象——城府颇深,她这只会傻乐的表妹如何能是他的对手。
正巧,徐明绯此刻的反应,和姝元公主的想法严丝合缝的一致——傻呵呵的乐。
徐明绯闷在被窝里瓮声瓮气,“哪里,人家都不愿搭理我。”
随后她蹭一下坐起来,“海棠你回我那住处,将那瓮配了薄荷叶的庐山云雾取来,先拿去答谢萧谌,和他说带腿脚好了,定然亲自携厚礼登门答谢。”
姝元公主无奈,按住躁动的徐明绯,“你脚上有伤,当心些。”
她见徐明绯想一出是一出,倒是无所畏惧地勇往直前,姝元公主提议,“我这里有些明前龙井,不若用这个,更诚意些?”
徐明绯下意识摇摇头,“不了,他不喜欢明前龙井的甘甜,庐山云雾正正好,冷冽带兰韵,回味微微清苦。”
海棠福了福身,应声而去。
“你怎知——”姝元公主惊诧一瞬,挑了挑眉,饶有趣味睨了眼徐明绯。
徐明绯脱口而出之后,就愕然愣了愣,她也不知道为何,就直觉萧谌喜欢的是庐山云雾而不是御前龙井。
还有她总觉着,萧谌于她总有股似是故人的熟悉,她自己也说不清何缘故。
她朝姝元公主讪讪一笑,“表姐,我说这是我直觉,你信么?”
……
显然,姝元公主不信,“时辰的差不多了,你该喝药了。”她顿了顿,又淡淡道,“苦口良药,这次没有蜜饯。”
起身临走时差点憋不住笑。
徐明绯欲哭无泪……
这算什么事呀。
徐明绯睨了眼被木板夹着,包裹成一团的脚踝,任命地躺下。
一旁站着的汀兰,嘴角不禁噙起一抹笑。
*
海棠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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