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销方案需要大幅修改，许澜没有再留几人。
李如璋还有事，打了个招呼先溜了。
几人走出配音室，程诺让江澄一等一会儿，来到黎枝面前。
黑溜溜的眼睛满是期待，显然还记得一开始她说的话。
黎枝警惕地把程诺和余淼淼扯到一边，“小声点，别让他听见。”
程诺于是把声音压得很低，“你就是D站的那个UP主，一颗荔枝吧？”
“对，是我。”
黎枝咬牙承认，脸腾地红了，被三次元的人认出身份，十分羞耻。
程诺兴奋，“你上次私信联系我，我就猜你是A大的。”
“今天看到你，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化妆和不化妆其实很像的。”
“你的每一个视频我都三连了，我特别喜欢你的星陨COS，超级还原，比那个XX、XXX好多了！”
黎枝眼睛慢慢发亮，如同遇到知音，“我也觉得他COS得不怎么样，就是蹭热度，一点也没体现角色内核。”
两人兴奋地就游戏展开了热切的讨论。
余淼淼在一旁听得十分茫然。
她知道黎枝自称二次元，课余时间会画画、出COS，喜欢玩一个叫“星陨纪年”的游戏。
但并不清楚什么D站、UP主，不过看程诺兴奋的样子，似乎黎枝在网上还挺有名的。
好一阵时间，才偃旗息鼓。
程诺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江澄一，问道：“荔枝，我想问一下，你要我兄弟的报名表，是要干啥啊？”
黎枝微微笑，“我比较仰慕江学神，想瞻仰一下他的成就。”
这个理由属实敷衍，但程诺恍然大悟，“我兄弟确实很厉害，崇拜他也是人之常情，不过你们能想到这个方法也是牛逼。”
他谈兴大起：“其实他那个报名表上写的还不够全，还有好多没写的，我跟你讲……”
黎枝听得头都大了，连忙扯开话题，“你放心，东西都给你留着。”
“太好了！”
程诺欣喜若狂，“我抢了两年都没抢到，多亏了你。”
一辆轿车慢慢滑行到几人面前停下，车窗下降，江澄一一手拿着方向盘，一手搭在车窗上，对程诺说：“该走了。”
程诺上了副驾，车却没启动，江澄一看向余淼淼，“一起回去？”
顿了顿，又说：“这里离市区有点远，不好打车。”
余淼淼很干脆的拒绝了，“不用。”
黎枝看看余淼淼，又看看江澄一，前者冷冰冰的脸色很正常，但后者的气场怎么感觉有点莫名其妙地低沉？
她忙打圆场，“谢谢哦，不过我们是骑电动车来的，得骑回去。”
江澄一嗯了一声，启动车辆，程诺把头探出车窗，冲后面挥手，大喊：“荔枝，别忘了我的票——”
他的声音被风吹得很远。
黎枝松了口气，“终于给他们送走了。”
余淼淼若有所思地盯着远去的车辆，“他就是你的‘线人’？”
“嘿嘿，没错，江澄一报名表就是从他那里拿的。”
她问：“你要给他什么东西？多少钱，我来付。”
“不要钱啦，就是D站漫展的门票，很难抢的，有钱都买不到。”
余淼淼尝试理解从未接触过的东西，“这个……漫展是什么，含金量很高吗？”
黎枝绞尽脑汁地科普。
“漫展就是二次元参加的一种集会，有COS的、卖周边的，还有各种各样的嘉宾。这个漫展算是国内最受欢迎的漫展，每次都有几十万的二次元从各地赶来参加。”
“这么受欢迎，那你的票是怎么抢到的？”
“我不用抢。”黎枝骄傲地挺起胸膛，“我是D站百大，官方免费送了好多票。”
余淼淼不解的神色让她泄了气：
好吧，在完全不懂的人面前讲这个真的毫无成就感，还是下回跟程诺说，这人虽然话多，看起来傻乎乎的，但情绪价值实在到位，夸得她身心舒畅。
她转而讲述自己发展下线的过程。
“那个程诺也在D站发视频，但粉丝不多，前段时间的一个健身视频背景有同学路过，虽然只出现了几秒，但实在太帅，视频大爆，上了热榜。我一看，这不就是江澄一吗！”
黎枝一拍手，“IP，校园场景全都对的上，这不是天赐良机。我私信那个程诺，用漫展门票勾引他，他果然一下子就上钩了。”
她邀功，“怎么样，我这个线人是不是打入敌人内部了？”
“不错。”
据她判断，整个校园中，和江澄一关系最好的就是程诺，毕竟有“救命”的交情。
余淼淼一句淡淡的赞赏，就让黎枝高兴得蹦起来，骄傲到不能自已，实在是从这个人嘴里听到一句夸人的话实在太难得，因此也尤为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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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程诺激动地讲述刚才意外的“面基”
“我真的没想到，居然能遇到黎枝，她可是我最喜欢的UP主，死而无憾了。”
“老江，今年我搞到两张漫展门票了，你可不能反悔，一定要陪我去哈！”
“说起来，还有你的一份功劳呢哈哈哈！”
江澄一目不斜视地开车，仿佛根本没听见对方的话，闻言却突然开口，“据我所知，抢票截止时间是上周，那时你还跟我哭诉没抢到票，而咸鱼上两张二手票的价格上万，你这个月的生活费已经花完，开始向我借钱。”
兴奋的程诺一下子噤了声。
“说吧，票是怎么拿到的。”
“就是……就是跟人换的。”
程诺低着头，支支吾吾不想说，悄咪咪抬头一瞥，看见江澄一平淡而漫不经心的神情。
他打了个抖，经验告诉他，他这个兄弟极其表里不一，看上去一点都不在意，其实肯定已经把这事放在心上了，这时候嘴硬的话，后果很严重。
他立刻滑跪：“我用你的FA奖学金报名表换的”
江澄一凤眼微眯，斜睨程诺，“我的报名表有这么高的价值？”
程诺抱着脑袋，嘴还是不停，“这你就不懂了吧，荔枝是你的迷妹，她想了解你的成就，而且她有好几张票，对她来说，你的报名表价值比门票大。”
江澄一：“如果她真的想了解我的成就，为什么没向你要其他的东西？”
“上个月学校评三好学生，要求列出每一个所获奖项，她向你要过吗？”
“是哦。”程诺恍然大悟，“为什么光要报名表？”
“只有同样想要申请FA奖学金的人，才会想要拿到我的报名表。”
程诺后悔不已，“我不会给你多加了一个竞争对手吧！”
他翻手机，“荔枝好像是计算机专业的，我找找计算机专业有谁报名了……”
“不用找了，已经过了快一个月，现在补救也晚了。”
程诺哀嚎，“老江，我对不起你！”
可得知这个坏消息后，江澄一的神情并没有多么凝重，嘴角反倒微微勾起，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余淼淼就是计算机专业。
怪不得余淼淼总对他抱有莫名其妙的敌意；怪不得明明一开始不想拍广告，最后还是拍了；怪不得要和自己一样把片酬捐出去。
原来许多次对视中，余淼淼眼神中的警惕与敌意，其实是看竞争对手的眼神。
原来两人的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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