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延那番别出心裁的科学辟谣下,网络上的风浪诡异地呈现出一种焦灼的平衡。支持者觉得扬眉吐气,找到了新的理论武器;质疑者虽仍不买账,但无脑刷屏的杀伤力确实被削弱了不少;而更多的路人则被这波唯物老板硬核护犊的操作吸引了注意力,反而对简素产生了更浓厚的兴趣。
简素刷着手机,看着那些标题严谨、内容却处处透着强行解释痕迹的文字,心情十分复杂。
好笑吗?确实好笑。想象一下顾延那样一个一丝不苟、信奉数据的唯物主义者,皱着眉头埋首在一堆心理学、概率学书籍里,绞尽脑汁地为她的火煞、阴气寻找科学代名词,那种画面本身就充满了荒诞的喜剧感。
无奈吗?也有一点。她的能力源自血脉传承和天地法则,是另一种层面的真实和严谨,如今却要被套上并不完全适用的科学框架来验明正身,总觉得有些明珠暗投、对牛弹琴的微妙憋屈。
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暖意。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在那一篇篇看似冷静客观的文字背后,是顾延笨拙却坚定的维护之意。他并非相信了她的世界,但他选择了保护她。他用他熟悉且擅长的方式,在他的战场上,为她抵挡着明枪暗箭。
这种被小心翼翼守护着的感觉,对她这个习惯了独来独往、承受天谴的历劫者来说,陌生而又珍贵。
在综艺节目播到一半,热度如火如荼时,深陷舆论的简素毅然开了直播,一个特殊的求助者连入了直播间。
ID是一串无意义的数字,没有头像,连麦接通后,对面是一片死寂的沉默,只有极其细微的、压抑到极致的呼吸声,沉重得让人心头发慌。
“你好?能听到吗?”简素对着麦克风询问,眉头几不可查地蹙起。即使隔着屏幕,她也能感受到那边传来的、一种近乎绝望的冰冷和死寂之气,浓郁得几乎凝成实质。
弹幕也开始觉得不对劲:
【???怎么没声音?】
【麦坏了吗?】
【感觉气氛好压抑啊……】
【有点吓人,大师快问问怎么回事。】
过了足足十几秒,就在简素准备切断连麦时,一个极其沙哑、仿佛被砂纸磨过般的女声,艰难地响了起来,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却更令人毛骨悚然:
“……大师,能,帮我找找,我的孩子吗?”
简素的心猛地一沉:“你的孩子?他怎么了?走失了吗?这种情况应该立刻报警。”
“……报警了,没用。”女人的声音毫无波澜,死水一般,“他们找不到,找不到的。”
“他不见了整整一百天了,就在自家楼下玩滑梯一眨眼就没了。”女人的话语开始断断续续,那强行维持的平静开始碎裂,露出底下汹涌的、足以吞噬一切的痛苦和疯狂,“我看到了……我看到他被,被带走了,黑色的车,可我追不上,我喊不出声音。”
随着她的叙述,一股极其浓郁的黑灰色秽气,夹杂着滔天的怨念、绝望和一丝微弱的、属于孩童的惊恐残念,猛地通过无形的电波,冲击向简素!
这并非普通的煞气,而是凝聚了一位母亲百日来肝肠寸断、濒临崩溃的极致痛苦和执念,几乎形成了某种低阶的念煞!
简素脸色瞬间白了白,直播镜头下,她的唇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血色。她放在桌下的手猛地攥紧,指节发白。
若是她全盛时期,这点念煞自然不惧。但如今她灵力枯竭,天谴在身,身体如同一个漏底的容器,根本经不起这种强度的负面能量冲击!
她立刻试图掐断联系,但那股念煞如同跗骨之蛆,紧紧缠绕上来,更可怕的是,她竟从那浓郁的怨念深处,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孩童的求救执念!
那孩子……可能还活着!只是处于一种极其危险和诡异的状态!
天道之下,见死不救,尤其对方已求助上门,这份因果她若置之不理,将来天谴只会更重!
电光火石间,简素已做出决定。
她强忍着灵台被怨念冲击带来的阵阵眩晕和恶心感,声音尽量保持平稳,对连麦那头显然精神状态极不稳定的母亲说道:“这位女士,请您冷静。告诉我您所在的城市和孩子的姓名、生辰……大概特征。”
她的语速很快,同时,右手悄然结了一个极其简单的安神诀,试图先稳住对方情绪,也稍稍隔绝一部分念煞的直接冲击。但这微薄的灵力如同杯水车薪。
女人机械地报出了一个城市名和孩子的信息,声音依旧死寂,却带着一种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令人心碎的急切。
弹幕已经彻底炸了:
【天啊!人贩子不得好死!】
【一百天了!孩子妈该多绝望啊!】
【大师脸色好难看!是不是感应到什么了?】
【这种案子很难的,大师能行吗?】
【感觉好沉重,喘不过气。】
简素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也顾不得直播了。她集中全部心神,试图通过那丝微弱的孩童执念和母亲磅礴的怨念为引,进行最简单的问灵!
然而,就在她的灵识试图触及那核心的刹那——
“轰——!”
一股无形的、冰冷彻骨的力量猛地从她体内爆发开来,并非来自外部念煞,而是源自她自身!如同某种早已设下的枷锁被触动,瞬间反噬!
天谴!
她强行窥探涉及生死和重大因果之事,再次触动了天道的惩罚!
“呃……”简素猛地闷哼一声,一把捂住嘴,剧烈的咳嗽起来,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又被她强行咽了回去。眼前一阵发黑,直播镜头前的画面都开始晃动模糊。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那本就微乎其微的灵力瞬间被抽空,经脉如同被冻裂般刺痛,四肢百骸涌上一阵强烈的虚脱和寒意。
“大师?!你怎么了?”连麦那头的女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死寂的声音里终于透出一丝惊慌。
弹幕更是疯了一样:
【大师!!】
【卧槽!主播怎么了?脸色好吓人!】
【是不是不舒服?快下播啊!】
【瑟瑟发抖】
【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冲撞了?】
简素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对着麦克风,声音已经变得极其虚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东南、方向,废弃……水,水相关,找、红色……”
她的话未能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直播画面猛地晃动了一下,然后瞬间黑屏!
【直播已结束】
直播间所有观众都愣住了,随即彻底炸锅!
#简素直播中断#
#简素疑似突发不适#等词条瞬间爬上热搜末尾。
所有人都看到了她最后那骤然苍白的脸色和痛苦的神情。
是突发急病?还是真的如某些弹幕猜测,遭到了反噬?
周铭的电话几乎是秒打进来,声音都变了调:“简素!你怎么了?!你没事吧?!救护车!我马上叫救护车!”
“不用……”简素的声音气若游丝,瘫倒在冰冷的地板上,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别大惊小怪。”
她艰难地挂断电话,体内气血翻涌,灵台如同被冰针穿刺,天谴的反噬和那外来的念煞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彻底吞噬。
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衣衫,身体冷得如同坠入冰窖。
就在这时,被她扔在一旁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
是顾延的来电。
简素看着那个不断闪烁的名字,却没有力气去接听。
电话响了一会儿,自动挂断。
几秒后,一条微信消息弹了出来:
【?】
又过了几秒,可能是从周铭那里得到了消息,也可能是看到了直播中断的热搜,第二条消息紧跟而来:
【怎么回事?位置?】
简素看着那简短的、甚至带着点命令口吻的询问,不知为何,鼻尖竟微微发酸。她积蓄了一点力气,颤抖着手指回复:
【出租屋。没事,低血糖,老毛病。】
消息刚发出去,顾延的电话再次打了进来。
简素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了接听,却没有力气放到耳边,只好点了免提。
“简素?”顾延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依旧是那股冷静的调子,但语速似乎比平时快了一丝丝,“周铭说你晕倒了?到底怎么回事?需要什么?”
“真没事……”简素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清,“躺会儿就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只能听到顾延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他似乎在进行快速的判断。
“地址发我。现在。”顾延的声音不容置疑,甚至带上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焦灼,“周铭已经往你那边赶了,但我需要确切位置。另外,你需要葡萄糖还是巧克力?或者,其他什么特殊的东西?”
他最后那句话问得有些迟疑,似乎隐约猜到了她的不适并非普通的低血糖,但又不知该如何准确描述。
简素愣了一下,心底那点微酸瞬间化开,变成一种更复杂的情绪。他是在问她是否需要符纸、朱砂之类的东西吗?
“不用。”她轻声回答,却还是把出租屋的地址发了过去,“谢谢。”
简素正想挂断,紧接听筒传来略显着急的男声:“别挂,保持通话。”
然后便是从电话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导航语音声音和喇叭声。
不到二十分钟,门外就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和周铭大呼小叫的声音。
简素勉强爬起来,踉跄着打开门。
周铭一脸煞白地冲进来,手里还提着一袋不知道从哪里买来的糖果和巧克力:“我滴乖乖!你现在怎么样了啊?!吓死我了!要不要去医院?!”
他的身后,站着顾延。
男人显然是匆忙赶来的,身上还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只是领带微微扯开,额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细汗。他手里没有提任何东西,只是那双锐利的眼睛,在看到简素苍白如纸、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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