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间。清醒过来后,奥赛库斯的眼泪很快就停止住了,甚至于祂都有点儿搞不明白为什么会悲伤。
祂不得不面对的一个事实是——祂从神国花园里摔下来了,然后一头栽进湖里,恰好被约书亚捡到,还——还非常尴尬地抱着师弟哭了半晌,把眼泪蹭得约书亚肩膀上到处都是,眼看着身上那件白大褂是不能穿了。
“……你怎么没去派对?”
真糟糕!刚一开口奥赛库斯就后悔了,祂选的什么糟糕的话题!还有浓重的鼻音,没有任何情况会比现在更尴尬了!
不过约书亚似乎没听出来,祂偏过头,盯着奥赛库斯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像是确定祂情绪稳定了,才松开充当支撑的双臂,让奥赛库斯的脊椎重新发挥它应有的作用,自己在躺椅上坐直。
祂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工作日程冲突了,我预计提交的设计图还差三张。”
“……那,现在呢?”奥赛库斯吸了吸鼻子,用红通通的眼睛看着祂。
“小问题,已经结束了。”约书亚挪了挪位置,恢复到往日祂们一同上课时的惯用距离,亲密,但仅限于“坐在同一课堂”的那种亲密。
肩膀挨着肩膀,祂们又恢复了沉默。
‘……我应该回到神国上面去。’奥赛库斯在静默的工作室里想着,眼睛漫无目的地扫过每一样东西,磨砂质地的地板、反光的玻璃幕墙、还有看不出材质的工作台,光源是天花板,没有灯带的安装痕迹,柔和的光芒从整片头顶悬挂的长方形墙体均匀而温暖地洒下来。
祂确实应该回去。
祂忽然想起还有喝得醉醺醺的阿蒙,互相推搡的一大群小乌鸦仿佛上一刻还挤在祂的裙摆上。对,对,不仅是阿蒙,还有亚当……祂是不是把颂诗台给压塌了?巨龙不至于受伤吧,但愿如此……哦,还有格里沙,祂应该也在担心自己……
奥赛库斯想来想去,但最后表现的行动仅仅只是在天文研究所的布艺躺椅上蜷缩了一下脚趾。
祂的鞋落在天上了。但祂懒得去、拒绝去、或者干脆就是不愿意去找。
就好像祂想把天上的东西都抛掉一样。祂脑子里空空荡荡,比珍珠还要纯白,祂不用想勾起祂无端悲伤的一切。
丢掉珍珠鞋的奥赛库斯觉得自由极了。
祂本来想穿的那件裙子有非常飘逸的裙摆,长度刚刚好够到小腿肚,而不是浑身堆砌珍珠,像个珠宝架子。
难道刚才的哭泣是裙子的问题吗?
裙子束缚了祂,才让祂感到不自由、不快乐,以致于悲伤而哭泣吗?
‘对了,还有头上的这个……’
奥赛库斯才下意识摸了摸冠冕,一双手就立刻来施加帮助了。约书亚解掉祂脑后系得很紧的蝴蝶结,过了几秒钟,珠光宝气的“科科什尼克”便支在了工作台的架子上,和一旁的金属地球仪作伴,显得有些滑稽。
好了,现在又卸去一层伪装的奥赛库斯越来越像平时的样子了,除了那条又皱又破的束身裙子,祂完全变回祂自己。
显然约书亚还打算继续帮忙。
“需要工作服吗?”白色头发的天使并未意识到自己所说的话有多么越界,“这里还有不少干净的可以替换。虽然我的尺码大了点,但总比小了好。”
见奥赛库斯欲言又止,约书亚补充了一句:“放心。是消过毒的。”
“……”重点是消过毒吗!消过毒更说明你穿过好不好!
不对,太不对了,不就是借用师弟的衣服吗怎么搞得好像气氛古古怪怪的!祂没有在胡思乱想!
奥赛库斯想拍拍自己腾起热气的脸,脸颊肯定不听话地泛红了!但愿约书亚没看出异样来……
“你着凉了?”约书亚贴过来,轻轻捧着奥赛库斯的脸颊,试了试温度,“奇怪,不是病理性的……”
完蛋,果然没瞒过科研大师的眼睛。
被微凉的手掌心托着下颌,奥赛库斯两眼昏花,嘀嘀咕咕地抱怨:“天使怎么可能着凉嘛……”
酒意!该死的酒意!一定是它又翻涌上来捣鬼,奥赛库斯无端地生起气来,不然为什么祂会放着暖呼呼的被窝不要,非和师弟挤在大地上一座偏僻的天文研究所里!
祂被抱进来时看见外头的门牌了!
奥赛库斯的手指头也跟着蜷缩起来了,抱怨声也愈发有了底气:“我只是喝得有点多而已!刚吹完冷风泡完冷水,又跑到研究所里,太暖和了才脸红的!”
“是抱进来的,不是跑进来的。”
约书亚在所有重点里抓了最离奇的一个,耿直地反驳着,让还想嚷嚷什么的奥赛库斯顿时哑口无言,像是被祂噎住了似的,两眼瞪得圆溜溜的,长而密的睫毛像漂亮金色窗子上的枝蔓,一颤一颤的。
“总之,没事就好。”约书亚点了点头,总算结束了夏夜湖边研究所的这场畅谈,祂收回手,又恢复到亲密而不亲昵的距离。
“……”感觉下一步就该是我主动提出一起回神国了……
奥赛库斯想道。
可祂一点也不想说。
祂稀里糊涂的想不明白,所以祂便不想。在柔软下陷的躺椅上多赖一会儿吧。奥赛库斯无意识地拽住两条用珍珠发带细细编好的辫子,把它们扯开,金发在珍珠滚落的噼里啪啦声中披散开来,缎子似的垂落在地。
这时,约书亚忽然起身。
‘师弟往书桌后头走了,’
奥赛库斯想着,换了个坐姿,用膝盖支住下巴,被扯掉所有珍珠坠饰的裙子终于和祂喜欢的丝绸裙子一样方便而舒适,祂得以抱着双腿歪着脑袋看着约书亚,
‘我猜猜……祂指定是去拿那三张设计图,然后带我回神国吧……静默的氛围总是要有人打破的……’
静默的氛围总该要有人打破的。
约书亚又走回来了。
白色长发的天使永远把自己打理得整整齐齐,今天唯一冒出来添乱的那缕发丝是被奥赛库斯拱到怀里哭哭啼啼双手乱蹭时拽出来的。
“走吧。”祂伸手过来。
“……”奥赛库斯没应声,也没注视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而是把视线落在了约书亚翻转过来的手腕上。
祂还戴着那两只奥赛库斯送的镯子,这一只恰好是遮挡在手腕伤疤上的。
奥赛库斯盯着白皙皮肤上刺目的凹陷状疤痕,搞不明白约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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