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再跟着这个人影走下去不是办法,孙德义举着手机照了半天,光束却始终穿不过浓雾,只好大着胆子冲那个背影喊到。
影子没有回话。
孙德义心里发毛,小幅度地挪到路旁从地上捡了根竹枝,缝尸体时用的工具已经按照村长的要求放在广场了,竹枝虽然比铅笔还细,但是用作壮胆还是聊胜于无,“别装神弄鬼的,你到底要干什么?”
影子突然动了,他慢慢转过身,雾气在这一刻好像消散了,虽然四周还是一样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但闪光灯清晰地打在那人影露出来的没有五官的空白的脸上。
孙德义大叫一声转头就跑,然而不论他跑得多快身后始终有一道脚步跟随着他,他壮着胆子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人影突然停了下来,他心中一喜加快了往前跑的步伐,却被一堵墙撞得摔在了地上。
孙德义捂着被撞了个口子的头确认了一下身后人影的位置,发现那位“没脸人”已经不见了,顿时松了口气;缓缓回头想看看这堵突然出现在路中间的墙是什么情况——
他看到了一双跟自己脚上一样的被血污、灰尘共同装点的鳄鱼皮鞋,随着他僵硬抬头的动作,被血染透的西装裤、灰色条纹polo衫以及左手手腕上带着的切利尼都一一出现在了孙德义的眼中,哪有什么墙?这是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那个人影!
此时的孙德义已经顾不上正在流血的脑袋了,这个没有脸的男人是谁?为什么浑身上下跟他一模一样?答案很明显但孙德义并不敢细想,他四肢并用地往后退了一步,面前那个身影就上前一步;孙德义不敢再退了,但那位“没有脸的”并不会放过孙德义,他依旧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继续走向孙德义,先前一直保持着的不变的距离被缩短……
哒、
哒、
哒、
昂贵的皮鞋踩在水泥路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这一步步仿佛直接踩在了孙德义的心脏上……
最终,没有脸的“孙德义”停在了孙德义的面前,他蹲下身注视着孙德义的五官,半晌仿佛很满意一般将手伸向了孙德义的眼睛。
“啊啊啊啊啊——!”眼珠被挖出来的瞬间孙德义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竹林,他不停地挣扎却因为滴水未进的干了一天活儿早已失去了逃跑的力气,他此时的挣扎仿佛案板上的鱼,但是鱼死了至少会得到一个得以饱腹的食客的赞美,他呢?
他孙德义今天死在这儿谁会知道?谁会难过?他那初中就被他送到国外学习、从不肯叫一声“爸爸”的儿子也许会因为得到一笔可观的遗产而惊喜;他那离婚了十几年的前妻也许会因为他的死感谢苍天有眼;他工作了几十年的公司,也许会在官网发一个“沉痛哀悼总经理”的文章、然后立刻换上新的总经理……而他那些一口一个孙总叫着的下属……哈!都怪他们!他记得那个OA界面上说的是“经过员工投票”,好一个员工投票!都是这群狗娘养的不知感恩的白眼狼把他弄到这个鬼地方来的!他给他们发工资让他们实现自我价值,而他们呢?他们想让他死!
孙德义越想越生气,拿着手机泄愤似地往“没脸人”身上去……
痛感消失了,孙德义没敢睁眼,试着摸了摸脸上的五官,没血、都还好好地长在他自己的脸上。
松了口气的孙德义缓缓睁开紧闭的眼睛,他还是坐在被雾气笼罩的竹林小路上,只是身边围着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的村民,饶是孙德义已经习惯了被这群木偶人注视也还是被吓了一跳。
见他睁开了眼睛村民纷纷让开了几条小路,孙德义顺着村民让出的地方看去,只见其他几人也各自分散开愣愣地坐在地上,孙德义喊了一声,众人朝他看过来,李肖第一时间爬起来跑到他身边,颤抖着说他遇到了一个没有脸的自己要挖他的五官。
孙德义没说话,听着李肖颤颤巍巍地哭诉完,看了眼其他人,都是差不多状态,很显然他们遇到的情况应该是一样的。
“应该是幻觉。”听见声音孙德义才注意到沈逾白二人抱着手靠着竹子站在一旁像个没事人一样。
“你俩没事儿?”孙德义皱着眉问二人。
沈逾白道:“有事,我们跟你们遇到的情况一样,但是我俩之前去过一个闹鬼的副本遇到过鬼打墙,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不对劲,所以比你们早清醒一会儿。”
孙德义已经精疲力尽了,懒得再去探究他话里的真假,只示意李肖把自己拉起来赶快往回赶路。这次众人有经验了,他们互相拉着走在一群村民的中间——也许是因为这些村民除了用诡异的眼神盯着他们外没有干其他什么事,还专门停下来等陷入幻觉的他们,孙德义等人现在觉得这些村民格外亲切。
身边的村民越来越少,到最后只剩下他们一群人——看来他们住的地方是离广场最远的。众人又单独走了二十多分钟,终于看见了孤零零伫立在山脚下的房子。玻璃窗透出温暖的灯光,虽然屋子里还有一个诡异的小女孩儿,但却让众人不约而同地放下了心中的戒备。
几人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门前,抬手敲门,咔哒——门开了,伴随着邓玲和李肖的尖叫。
一个被麻绳串联起来的头颅、身子、两条腿就这样大喇喇的挂在门框上,随着门向外推开带来风轻轻晃动。
“闭嘴!”孙德义被李肖二人的叫声吵得脑仁疼,“安静点给我睁开眼看看这是个玩偶!”
这是女孩早上抱着的那个娃娃,早上的时候娃娃被女孩抱着背面对着他们,现在他们终于看清了这个娃娃的脸——这是一个长得跟小女孩一模一样的等身娃娃,只不过头和两条腿从躯干上取了下来,又用麻绳穿在了一起,看起来就像个被五马分尸的小孩。冷静下来的李肖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嘟嘟囔囔的咒骂着。
“哈哈哈哈——”小女孩清脆的笑声传来,“妈妈你又被吓到啦!哼哼谁让你又说话不算话的,这么晚才回来!你明明答应过我要早点回来的。”
“对不起,妈妈有事耽误了。”邓玲有一儿一女,女儿跟这姑娘差不多大,她尝试着跟小女孩沟通,“以后妈妈尽量早点回来好吗?”
“没关系的妈妈,我已经习惯啦。如果你不能早回来的话我就跟妹妹玩儿。”她望着那个被挂在门框上的娃娃,抓住娃娃的腿一晃娃娃就掉到了她的怀里,“不过妈妈,每次天黑了你没回家我都会担心你被妖怪吃了。”
“分离焦虑。”邓玲对着孙德义说了一句,跟上已经抱着娃娃走向客厅的小女孩温柔地说道:“不会的,妖怪打不过妈妈,你不用担心。”
“可是妈妈打得过妈妈呀!”幼稚的童声急急反驳,好像生怕“妈妈”不把自己的安全当回事。
邓玲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沈逾白问道:“什么意思?”
“妈妈今天没回来的时候,我担心妈妈被没有脸的妈妈吃掉,妈妈虽然很厉害,但是没有脸的妈妈也是妈妈,妈妈一定打不过没有脸的妈妈。”女孩儿声音甜甜,如果不是在说着恐怖的话一定非常贴心。
孙德义看向沈逾白,“所以这个‘没有脸的我们’是真实存在的?”
“没有脸的妈妈是谁呀?”沈逾白没有回答孙德义的话,继续问小女孩,“是妈妈给你说过她吗?囡囡见过她吗?”
“没有哦,但是囡囡知道外面就是有没长脸的妈妈,她会吃了妈妈的。”
所以,这个所谓的“没脸的妈妈”可能是眼前这个有分离焦虑的小女孩想象出来的,外面对没回家时对妈妈的威胁,不知道怎么的就应验在他们身上了,估计是对他们说话不算话的惩罚。
明白了这一层后邓玲被委以重任——安抚孩子,让她以后分离焦虑的时候不要瞎脑补,就算要想也别想太恐怖的东西。
孙德义打开厨房的冰箱,发现里面食材齐全,问谁会做饭,除了沈逾白外的其他人都瘫在沙发上没说话,沈逾白对着孙德义耸了耸肩:“我先去清理一下身上这些,等会儿来做饭。”说罢就走进了卫生间。
孙德义看着沙发上装死的几人十分不顺眼,踢了张龙一脚,指使他一会儿去给沈逾白打下手,张龙明白这是让盯着沈逾白的意思,没多说什么就把位置让给孙德义去厨房洗他那沾满血和黄、白不明物体的手套了。
孙德义走进卫生间时沈周二人以及张龙都已经洗完了,浴室里面有烘干机,夏天的衣服薄很快就能烘干,孙德义把洗好的衣物挂进烘干机的时候十分庆兴接下来不用穿着染血的衣服过五天。
他跨进浴室,温热的清水打在孙德义的身上,紧绷了一天的肌肉和精神同时放松下来,他本来还担心卫生间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所以特意排在中间洗——毕竟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什么洗着洗着水变成血水啦、突然出现一个披散头发的女鬼啦;没想到什么也没发生,他也就毫无负担地进来了。
身上的腥臭味彻底被洗护产品的香气覆盖后,孙德义关了热水,象征性地用卫生纸擦了下水,打开烘干机时却愣住了,他放在烘干机的衣服不见了!草!这破游戏怎么不按套路吓人?孙德义气不打一处来,关上烘干机后在卫生间的各个角落找他的衣服。
“吱——”拉链的声音虽然轻,但是在安静的卫生间内还是传进了孙德义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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