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ng——wing——wing——wing——wing——viiiiiiii……”
邪恶蝉鸣一声尖似一声地穿透耳膜,沈以伸手盲摸不知掉在哪里的耳塞,巨大眼罩下的半张小脸已经躁狂到扭曲。
“给、我、闭、嘴!”
她一把扯掉眼罩,一个鲤鱼打挺就冲向窗户。
老别墅,老窗户,隔音都很差。一只拇指长的蝉正扒在纱窗上撕心裂肺地叫,每一声都像在掏空自己,叫死算求。
她先使出一招“一指弹”,没管用,又平A了几下,蝉稳如老狗。
沈以挽了挽不存在的袖子,坎坎坷坷推起了陈旧纱窗,蝉噤声,但不走。
她直接反手伸出去,一把抓住这只超雄蝉宝,用力掷向远方。
耳边终于不再聒噪,只余海浪和海风的悠远协奏。
她呈大字躺回床上,闻到陈旧木地板的潮气,混杂着一丝海风浸淫的咸湿感。
不是她熟悉的公主床,不是她喜欢的橙花香。
搬来月亮湾的第二天,她已经开始讨厌这个地方。
当初信誓旦旦一定要跟孔令仪过,现在已经变成,老妈太不靠谱,财产分割这么好的机会,博弈了半天就选了这么一栋老房子?!
实际上它是老古董,有价无市的那种。
而且严格意义上说,不是财产分割。沈克斌先生对个人财产有着严谨的保护协议。这栋房子,不过是他想快速结束一忉的理性割舍。
肚子咕咕打断了沈以的思绪。
手机显示下午四点,她意识到自己二十多个小时没吃饭了。
“妈!妈!妈妈!”
嚎了几声,根本无人搭理她。
好吧,沈以终于认清,她已经不是那个饭来张口的沈家三小姐了。
无所谓,活人能被尿憋死吗?
她精神饱满地起身洗漱,手法利落地扎高一个随性丸子头,又从行李箱里翻出一件水蓝色、胸前印只小狗的吊带背心,换上同色系短裤。
房子是翻修过的,美式田园风,就是朱漆楼梯还保持着古朴的色调,一线流光,回环向下。
沈以踏着咯吱咯吱的木板走下来。
一楼光线稍暗,纸箱杂乱堆放。孔令仪和她的画板都不在。
她是这样的,家里再凌乱,未处理的琐事再多,也比不上她突如其来的创作欲。
沈以深吸口气安慰自己,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她是你妈,你就剩这一个妈了……
心情复杂地走出庭院,站在家门外的街道上。
一阵海风拂过,身旁绿油油的爬山虎叶子沙沙轻响。
琴山路13号。
她回头看了眼这幢红顶白墙的二层小楼。
未来一年,她也许都将在这里度过。
门前是一段倾斜向下的坡,再往下是和自家联排的另一栋别墅。外观差不多,同样透着斑驳的年代感。
月亮湾这片小山头上,坐落着中国最早期的西式别墅,山间窄路七拐八绕,沿路还藏着些名人故居。就是冷清了些。
而山下是完全相反的热闹,高矮错落的房屋更加紧密,处处透着热闹的烟火气息。
沿街有些特色餐饮店……但都无法引起沈以的食欲。
怎么说呢,不久前她还是传媒行业巨头家的三小姐,不说多受待见,也是娇生惯养长大。不过排到老三,听着就被前两位压了一头。事实也确实如此,毕竟她家庭复杂,放古言宅斗文里,就是个惹人嫌的庶出。
最后一无所获、饥肠辘辘的沈以走进了一间小型超市。
打打量量半天,饭是不会做的,她只能挑挑拣拣一筐子零食和饮料,结账时又要了根原味甜筒。
老板抽出一支脆皮壳,转身去机器里接冰激凌奶油。
沈以无所事事,弯腰轻戳柜台上陈列的皮卡丘糖盒。
就是这时,身侧光影晃动,有人掀开垂挂着的条状门帘,走了进来。
沈以只觉得右侧暗了暗,紧接着,一人经过她身旁。
非常高大的身形,在那一瞬间压迫感极强。沈以呼吸滞了滞。
她下意识转头,被一张华丽的脸硬控了两秒钟。为什么华丽呢?因为是深眸挺鼻的浓颜系,一点点冷冽的混血感,连下颌处的折角都赏心悦目。
他看起来很年轻,也许跟她同龄,但气质又让人难以判定。
他没有看她,仿佛对陌生人的凝视习以为常。
沈以的目光肆无忌惮追随他而去。
她有一个爱好,喜欢看时装周走秀。也算是线上阅男模无数。
这人身形就很标准,宽肩长腿。虽然高,但体态挺拔。穿衣也不错,树皮棕衬衫领短袖,深蓝色牛仔长裤。
棕蓝搭配是让人眼睛舒服的颜色。
沈以探头瞭着他,心说这地方卧虎藏龙,还有这种级别的大帅哥。
“小妹,冰激凌好喽。”老板嗓门嘹亮,唤回了她的注意力。
沈以回过头,眉眼弯弯对老板笑笑。
“谢谢。”
身着灰色汗衫、国字脸特方的老板打量着眼前的少女。他家两辈人扎根月亮湾开小卖店,附近有谁没谁门儿清。
“小姑娘刚搬来的?以前没见过你。”
“嗯,我就住在琴山上。”
女孩笑语盈盈,让人印象很好。老板热情道:“常来常来,附近就属我家东西全!”
一句客气话,沈以却看着他思忖片刻,一本正经道:“这样,您别穿这件软塌塌的老头衫,我以后就都来。”
老板脸僵了,小姑娘穿得光鲜亮丽,是嫌他土吗?
他佯装恼怒挥舞苍蝇拍:“你这姑娘,没大没小啊。”
沈以蹦跳两步迈出门,探着脑袋笑眯眯说:“不是,您看着这么年轻,明明穿亮色会更帅啦!”
一句话,又让五十多岁的老板心花怒放。
他翻出柜台里老婆专属的小镜子,理了理脑顶的疏发。
“亮色更好吗?”
超市深处,听了全程的少年用眼尾扫一眼门口,继续从玻璃池子里捞海鲜。
确认完颜值的老板终于赶过来称斤两。
“诶,阿肖,今天怎么买这么多?”
男生低头,似乎在回什么人的消息。但答话时还是抬起头,礼貌地看着对方:“孙叔。今天家里来客人。”
老板称完后又给他塞了几只海蛎子。
“你外公身体可好?”
“很好,谢谢您记挂。”
走出超市,少年手机亮起,几条消息又堆叠在了屏幕界面。
叶澜:阿肖,再去刘阿姐家买点海参,我要做个葱烧海参。
叶澜:还有陈记红肠、手撕牛肉,当凉菜!
叶澜:对了,记得买点水果,照着最贵最好的买。
叶澜:阿肖,你做个你拿手的港式叉烧好不好?
少年冷眼看着消息,单手按住了语音键。
“不是就来两个人吗?再说……”他变了种语调,比说普通话更悠扬,更醇厚有磁性,“我整嘅菜唔系边个都可以食嘅。”
(我做的菜不是谁都能吃的。)
说完,他利落地将手机扔进衣兜。
离开之前,他的余光再次扫到一抹亮蓝的影子。和刚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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