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爱愿境内,朱厌看到,昔日的离仑正坐在槐江谷小居的窗前,望着某个方向的眼中满是柔情,嘴角泛着淡淡的笑意,手上端着一杯醉人的桃花酿,一饮而尽。
“爹爹,我娘呢?”
伴随着叮叮当当的铃铛声,一道孩童的嗓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带着一抹着急:“哥哥又欺负我!我要跟娘告状!我——”
孩童的话语还没说完就被另外一个孩童打断了:“闭嘴!小告状精!”
接着,槐江谷小居内便传来两个小孩子不断拌嘴的声音。
离仑被吵得有点头疼,无奈之下,只好冷言威胁道:“阿厌在睡觉,你们不许去闹他。再闹阿厌,都丢去喂横公鱼——”
横公鱼是大荒里一种长得和凡间鲤鱼差不多的妖兽,却比鲤鱼大上数百倍。它的鱼鳞,硬如钢铁,刀枪不入,可做御敌铠甲,也能做杀人利刃。同时,这横公鱼也是大荒最凶猛的妖兽之一。
朱厌刚想走近,身后又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对话。
这一次,是一大群孩童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说着话。
嗯?
什么声音?
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朝着一处大声唤着:“阿槐殿下——”
阿槐是谁?
“哇——”一个穿着树叶衣裳的槐精,站在一棵大槐树下,望向树上的眼睛亮晶晶的,满眼崇拜,“阿槐殿下,你好厉害啊——”
一旁另外一个小豆丁大的槐精,扭着胖乎乎的身子,撅着小屁.股,从地上爬起来,口中咿咿呀呀说着,“那可不是!你们看,这么高的树,一下子就飞上去了!”
“殿下好厉害啊——”
朱厌的注意力被这段对话彻底勾走,一脸疑惑,沿声走向那群槐精们。
循着槐精们的目光望去,只见一棵大槐树上,正坐着一个黑衣长发的孩童。
只见,那孩童悠闲地晃着双腿,看起来心情颇为愉悦。
坐在槐树上的孩童,身着一身雍容华贵的宽大华服。黑金相间的衣袍,在阳光照耀下隐约可见上头的古槐妖徽。额间长着跟离仑如出一辙的槐鬼妖纹,张扬又耀眼。
视线触及到那孩童长相之时,站在树下的朱厌呼吸一滞,一脸错愕。
是白玖。
可这个想法还未停留几秒,便随即被他直接否定掉。
不对!
这个孩子脸上的妖纹,是槐鬼妖纹。而白玖随他,长得是白猿一族的妖纹。
树上坐着的孩童,虽然长着跟白玖一模一样的脸,气质却截然不同,就像一个成熟的小大人。
明明看起来才约莫十岁左右的孩童,可朱厌竟然从幼小的他身上,看到几分离仑的影子。
若说,先前他在冉遗的尘梦迷阵内所见到的白玖,活泼得像一轮温暖璨阳,那么眼前的这个‘白玖’,则沉稳得如一弯寒霜清月。
坐在槐树上的孩童,晃悠着小腿,清冷如霜的眉目,在听到底下一群槐精们的话时顿然柔和起来,那双波澜不惊的暗蓝眼睛里也多了几分炫耀与得意,连同说话的语调都不自觉上扬了好几分:“厉害吧?娘亲教我的。”
坐在树上的‘白玖’突然抬眸望向朱厌,那双暗蓝眼睛在看到他时彻底亮了起来,朝他开心大喊着:“娘亲——”
听到这一声呼唤,朱厌瞳孔骤缩,心头更是被震得又麻又痛,让他下意识后退了好几步。
一个槐精牵着另外一个哭得很厉害的槐精过来,走到树下,两眼巴巴,委屈地望着坐在树上的‘白玖’。
‘白玖’噌的一声从树上一跃而下,稳妥落地,看到哭个不停的槐精,轻声细问:“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了?”
一旁的槐精连忙告状:“阿玖殿下...把穗穗好不容易新长的花...给摘去做药了...”
“我看看,疼不疼...”
‘白玖’蹲下身子,仔仔细细瞧了又瞧,伸出的掌心轻按在槐精的头顶。一股暗蓝法力自他手中,陆续涌出进入哭泣的槐精体内,下一秒,槐精头顶便又长满了白色的小花骨朵儿。
“好了,又长出来了。别哭了。待会我就告诉娘亲,让娘不给他做杏仁酪乳了,还有,今晚让爹爹不给他饭吃。”
下一秒,‘白玖’便直接朝他所在位置跑来,一把冲到他跟前。
上一秒还是个成熟小大人的‘白玖’,此刻小手紧紧保住他的大腿,抬起的脸上满是委屈,泪眼朦胧,语气哽咽着:“都是娘亲的孩子,为什么娘亲只记得弟弟呢?”
看着抱着自己大腿的‘白玖’哭得泪光闪闪,朱厌心里也难受起来,他不明白眼前这个‘白玖’为何如此问他?
见朱厌又一言不发,抱着他的‘白玖’更加委屈了,哭得一抽一抽的:“娘亲为什么都不来看阿槐呢?娘亲是不喜欢阿槐吗?”
时光山谷的昆仑洞窟,乘黄身旁的魑魅沙漏,突然发出隐隐约约的金光。
乘黄看着发光的魑魅沙漏,目光逐渐疯狂,语气阴森:“好香的痴呀...让我看看是谁的痴...”
“原来是你呀...”
“朱厌——”乘黄幽幽开口,语气阴森,嘴悬邪笑,“爱别离,求不得,滋味如何呢——”
乘黄干枯发皱的手,一把抓住正在发光的魑魅沙漏,顺势倒转,里面的沙粒缓缓掉落,由金变红。
他的声音,顺着沙漏里头收集到的痴念,隔空穿进了朱厌的沉爱愿境里。
朱厌望着眼前紧抱着自己大腿的‘白玖’,内心有种微妙的动容。
不知为何,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白玖。
明明一样的脸,可他就是瞧后,心里却格外难受。
为什么,看见这张脸,他竟如此难过呢?
‘白玖’再度开口:“娘亲...是不喜欢阿槐吗?”
朱厌张了又张的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还是选择开了口:“孩子,你到底是谁?”
“我是娘亲的孩子呀...娘,你是不要我了吗...”‘白玖’泪流满面,那一张好看的小脸委屈得皱巴巴的。
“不如——”顺着朱厌的痴念,意外进入沉爱愿境的乘黄,阴森一笑,“我来帮你——”
与此同时,藏在昆仑洞窟里的乘黄,手中的魑魅沙漏,由金变红的沙粒越来越多。
槐江谷小居内,原本沉溺在沉爱愿境的朱厌猛然睁眼,心跳狂跳不止,呼吸急促,整个人久久无法回神,眼中涌现出一丝慌乱与无措...
窗外,电闪雷鸣,风雨急骤。
缓缓回过神的朱厌这才发现,自己周身都被红色戾气紧紧萦绕着,而大荒的天空也被出逃的戾气侵蚀变黑。
“糟了!”
朱厌脸色大变,顿时消失在原地,不见踪影。
等到英磊跟槐精赶到时,小居内早已空无一人,只剩下案桌上的馥馥香烟与一杯冷却多时的茶。
大荒的妖,不是每一个都能修出法相。
所谓的法相,是大妖将自己的内丹,在毫无防护的情况下,强行幻化离体,召出体外进行护体对战。而妖族法相,是唯有妖力强盛,至纯至善的上古大妖才能修出。
极为难修的大妖法相,一旦修炼成形,也很难归离,除非是本体自行召唤。可如若,与大妖本命一脉相承的法相一旦归离,内丹遭毁,便无法收回。而失去法相的大妖,识海尽碎,生机殆尽,只能枯坐等死。
朱厌想不明白,为何没有他的召唤,他的白猿法相却能自行离体,且行动自如呢?
带着满心疑问,飞在半空的朱厌,目视千里,耳听八方,竭力感应着自己出逃的白猿法相。
白猿法相脉承朱厌本体妖力,少了他的束缚,出逃的法相破坏力往往更甚,行动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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