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成绩出来后,陈序去了学校。
如胡老师料想的那样,他收到了清大的录取通知书。许从唯成绩和他相近,却选了榆大。
也许他们会有不同的未来,以后也天南地北,不会再见。
离开学校后,陈序坐上公交车。
他看着车窗外的街景发呆,等回过神后,已经坐过了站。
意外的,他看见了许从唯。
许从唯笑容璀璨,举着手机像是在跟人视频。阳光下,她的每根发丝都在发光,松绿色长裙衬得她肤色更白。
他站在公交站台,看得移不开眼。
直到危险逼近,他冲了过去。
浑身骨头像是碎掉一般,四肢百骸都疼,滚烫的鲜血染红他的指尖,视野逐渐模糊……
直到他再次醒来。
死前的记忆鲜活,那死前的恐惧、悔恨席卷。他呆站了很久,才从剧烈的疼痛中抽离。
他试探地活动了下胳膊、腿,完好无损。
可很快,他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躺在病床上,毫无血色,已经死去的他。
他……死了。
花了很久的时间才接受这个现实。
陈序看着自己的尸体被运走,目睹了自己的葬礼,看着奶奶泪流满面,哭到声嘶力竭。
他很想留在奶奶身边,哪怕是以灵魂的方式陪伴着。可只要一闭眼,或是打个盹,再醒来他就会在另一个地方。
一个有许从唯在的地方。
起初是病房。
许从唯在住院。因脑部受创,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阳光好的时候,她会去医院公园散步。或是提前学习专业课程。她的一切按部就班,有条不紊,充满希望。
夜晚,一个陌生女人踩着高跟鞋,穿着白裙来看她。
许主任也在。
两个人争吵不休。
许从唯坐在床上默默流泪。
她的眼睛很红,泪水一颗一颗砸在被褥上,洇湿一片。
后来,许从唯跟那个女人离开了。
陈序去了店里,奶奶不在。
他坐在店门口听裴川说奶奶去干活了,又匆匆赶往那家人的葬礼。
奶奶身子佝偻,皱纹很深,白发比他上次看见的还要多。
奶奶哭得停不下来,看上去又消瘦不少。
陈序陪在奶奶身边,握着她的手,跟着哭。
可他握不住那双苍老的手。
只能虚握着,只能握住空气。
夜里,奶奶坐在角落,端着盒饭吃着吃着哭起来。
老人的眼睛很红,很肿。
陈序知道,是因为他。
他扑通跪下来,“奶奶,对不起。”
“孙儿不孝,我不该这么鲁莽。”
“奶奶,对不起。“
陈序很想哭,可他没有眼泪。
他抱不住一手将自己拉扯大的奶奶,只能看着老人伤心、难过,为他流眼泪。
不眠不休一周,这一周里陈序在奶奶身边寸步不离。
可稍一晃神,他又到了许从唯身边。
站在一个陌生的房子里手足无措。
没人能看见他的无措。
意识到这一点,陈序很快调整好自己,背过身去。
身后是浴室哗哗的水声。
许从唯在洗澡。
他跑出卧室,看着眼前陌生的房子愣住了。
房子很大,是栋两层别墅,智能化家居是他没见过的。
而这座城市也很陌生。
陈序去了附近公园,去了市政府,去了寺庙。
但是无论是党,还是佛祖都没能把他收走,每当闭上眼,他又会神奇地来到许从唯身边。
他看着许从唯入学报到,看着她参加社团活动,看着她结交许多朋友,看着她去联谊。
渐渐,他才明白,原来许从唯执着第一是为了让她小姨高兴,许从唯在乎的从来不是名校,而是考到榆川,留下来,陪在她小姨身边。
高考前他看到是戴上面具的她。
刻苦的、认真的、刻板的,都不是真的她。
无机化学课上,老师在台上讲,许从唯戳戳朋友,跟人聊天。
逃课的人多,其实教室没什么人。
陈序就坐在她后面,撑着脑袋看她。
他听懂了,看着许从唯发愁得甩手不写的难题,脑子里瞬间就有了答案。
他伸手去拍许从唯,“我给你讲。”
自然没得到任何回应。
许从唯听不见他说话。
更不可能像高中那样,听他讲题。
于是,陈序不再说话。
他静静地跟着许从唯体验大学生活。
原来榆川大学这么漂亮。大片的郁金香色彩热烈,紫色风铃木温柔浪漫。
原来图书馆的藏书能有那么多。
他第一次看到海。
真的很想带奶奶来榆川逛一逛。
可惜,没有机会了。
许从唯从大一到研三,整整七年间,陈序回过湘城无数次。
每次他都会先休息足,再踏上回家的路,只想待在奶奶身边久一点,再久一点。
殡葬店关了,张哥结婚了,过年的时候,只有裴川能陪着奶奶。
后来,奶奶身体不好总是住院。
裴川也有了家庭。
一个人力不能及的时候太多,奶奶不得不给自己请护工。
老人孤单的、彷徨的、在每个住院的夜晚都惶恐害怕着,她的眼睛逐渐模糊,看不太清。手握着茶杯喝水时会颤抖,她一个人慢吞吞地吃饭,每次连碗都端不稳。
老人出院后没几天,陈序又回到许从唯那里。
他颓然地蹲在实验室的角落,旁边是导师跟许从唯和其他组员的交谈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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