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桥福家就是我投的毒,是我一人干的,和旁人无关。”
自从被押进大理寺后,刘文康原本一口咬定下毒之事与他并无关联,他毫不知情,并信心满满表示很快就会有人将他救出去。却不想,裴子砚不仅在他家盆栽土中查出了夹竹桃成分,又在夏谙霜的授意下在刘府书房搜出了他贪污银两,科举泄题的罪证。铁证如山,给刘文康十个脑袋都不够他掉的。护国公若出面救他,反倒会将自己牵扯进来。
有了这些证据,不仅能让刘文康落马,还能顺藤摸瓜将朝廷那些因科举作弊而入朝为官的人一一找出并拔除。而这些人,多半都是护国公的人。
裴子砚合上记录着刘文康罪行的罪证书,递给了身旁负责审讯的官兵。官兵脊背微微弯曲,双手接过。
手上空了后,裴子砚双手抱臂,缓步走到刘文康面前。此时刘文康双手被捆,整个人都被高高挂起。身上的囚衣布满血污和一道道鞭痕,囚衣下皮开肉绽,触目惊心。
“刘大人,你这是何必呢。你贪污受贿、科举泄题等罪行铁证如山,光凭你一个内阁中书是很难做到这些事的,至少吏部和户部当中都有与你一条线上的人。”裴子砚语气蛊惑,徐徐善诱,劝道:“你若说出与你同党之人,我可以向圣上求情,不因你个人之事牵扯到刘府。”
刘文康听了,却狠狠“呸”了一声,怒道:“裴子砚,别以为我不懂律法。我的罪名根本不会要了刘府其余人性命。我刘文康这辈子也算是个男人,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些事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与旁人无关。”
裴子砚嫌恶地看他一眼,这刘文康好歹是个读过书的朝中官员,竟会做出如此不雅的市井之事。他眉头微微蹙起,不动声色后退几步,继续道:“你可知,当今圣上最厌恶的就是贪污受贿之人,若我向皇帝劝导,让他严惩你杀鸡敬候,你猜刘府到时还会平安无事吗?”
刘文康听了,眼神立刻变得凶狠恶毒,似是要把面前裴子砚拆之入腹,吃肉喝血。他阴恻恻笑了几声,恶狠狠地说:“裴子砚,你大可去试试。你最好一击就将我弄死,否则,若让我出了这大理寺,我定让你生不如死!你胆敢动刘府其他人,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裴子砚见他这幅油盐不进的模样,耐心已然耗尽。况且他如今表面是护国公的人,显然不能将刘文康逼的太紧。
且就算刘文康不肯说,他们也能顺着刘文康府中那些证据继续查下去。只是这刘文康一落马,护国公定然会警惕起来,说不定正在着手销毁证据,他们须得抓紧时间。
裴子砚与身旁拿着认罪书的官兵对视一眼,那官兵立刻心领神会,降下吊着人的架子,让刘文康的双脚重新落在了地上。他走到刘文康身边,握着刘文康被捆绑着沾满血污的拇指在认罪书上用力按下。期间刘文康并未反抗。
拿到盖着指印的认罪书后,裴子砚没再过多停留,转身走出了关押刘文康的牢房。铁门在他身后关上,发出“轰隆”声响。他侧头,低声对身旁守卫嘱咐道:“看好他,别让他自尽。这间审讯室外必须时刻有人看守,别让不相干的人进来。”
守卫恭敬应声:“是。”
——
刘文康被带走审讯后,夏谙霜开始着手调查与刘文康有牵连之人,首当其冲的便是那吏部侍郎。他既肯让嫡子赵荣着替人顶罪,定是被人抓住了把柄,受人指使,不得不这么做。
她大抵能猜出裴子砚不会从刘文康口中问出什么。刘文康是护国公的一把刀,什么腌臜事都是刘文康出面去做,若他嘴不严,护国公不会如此用他。且护国公疑心重,就算刘文康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他也不能全然信任,手中多半捏着刘文康的命脉,使刘文康就算被抓也不会出卖他。
若想撬开刘文康的嘴,她须得找到刘文康到底被护国公抓住了何把柄,在此期间,还得保证刘文康的安全,防止他被人灭口。
夏谙霜放下手中列着刘文康贪污罪证的单子,朝着书房门口喊了一声:“亦帆,进来。”
门外传来脚步声,洛亦帆信步走进房内。
这是前几日抢走夏谙霜玉佩的少年,夏谙霜曾给过他一袋银钱,让他安顿妹妹。昨日夏谙霜归府时见他站在府外,说是已将家事解决,前来报恩。
夏谙霜看中的是他身上的市井气和对京城的熟悉程度,这身本领,用来打探消息最好不过了。
洛亦帆在夏谙霜面前站定,与夏谙霜之间隔着一张长桌。那罪证单子就放在桌上,他却并未好奇去看,眼神只直勾勾盯着夏谙霜。
“殿下,找我有何事?”洛亦帆问。
“我需你去打听内阁中书刘文康是如何考进朝中,在朝中关系如何,与府中内人关系如何,有没有外室和其他风流轶事,三日内将这些消息打探清楚交由我,支出由府中账房报销。”
“是。”
安排好洛亦帆后,夏谙霜趁着天还未晚,携带着刘府库房清单及刘文康的认罪书匆匆入了宫。
这认罪书是裴子砚方才差人送来的,说是副本,留存一份在她手中,用来日后指控护国公。
皇宫的御书房内,皇帝正拿着底下人呈上来的折子查看。他眉头紧蹙,眼底乌青,时不时叹息一声。
自昨日夏谙霜点破了官粮未到百姓手中之事起,他就心事重重,因不愿相信手下官员竟敢欺君,整夜都未曾睡好。
今日一早,他更是连舞文弄墨的心思都不曾有,一大早便拿起奏折批阅。以往都是内阁那些人帮他批阅奏折或给他提出意见,他直接采纳。可经过刘文康一事,他对内阁起了疑心,这才决定自己亲自批阅奏折。
今日打开折子,读了上方写着的灾情,他竟一时想不出有何解决方式。他早已习惯了听从别人的建议,许久不曾思考,竟忘记了如何审理政事,又该如何解决国事。
夏谙霜求见时,他甚至连一个折子都未曾批奏完成。他手握秋毫,笔尖距那折子不过毫厘,却迟迟没有书写半个字。
通报的小太监站在皇帝对面,瞧着皇帝黑如锅底的面色,迟迟不敢再开口,生怕触了圣上的眉头。但外头那位他同样惹不起,犹豫许久,他还是小心翼翼道:“陛下,昭阳公主求见,正在外头候着呢。”
出乎意料的是,皇帝的语气出奇的平静,他先是“嗯”了一声,又放下了秋毫,继续道:“宣她进来。”
“是。”小太监应了声,匆匆跑出房内通告。
得到应允后,夏谙霜走进御书房内,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恭敬地朝着皇帝行礼:“儿臣见过父皇。”
皇帝见了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问:“今日又是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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