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丸咽下，楼照萤走到安怀霁面前，偷偷的塞了一包药粉给他，对他眨了眨眼睛，“安安给我倒杯水。”
“嗯。”
段池鲤就在安怀霁身旁，看见两人的小动作，挑眉，自觉的走向前挡住了凌霄尘的视线。
“知棠明天就到，那资料我早就发了他一份，估计很快就会有制作新解毒剂的方法了。”
凌霄尘点点头收回视线，他只看到了楼照萤的背影，安怀霁速度很快，不一会就拿来了一杯水。
“喂给观贞喝。”
“我来吧。”
莫安教授上前接过水杯，助手将凌观贞托住扶起了一些，“全部都要喂进去吗？”
“嗯，全部都要喂进去。”
莫安将水都喂进了凌观贞的嘴里，楼照萤让他们把皮带都加紧一些。
两人刚将皮带加紧，床上的凌观贞陡然睁开了眼睛，死死的盯住天花板。
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啊啊……”，五指死扣着床单，剧烈扭动。
“啊……痛……”
楼照萤上前，趴在床头，凌观贞似乎有意识的感应到了楼照萤的靠近。
“照……萤……”
莫安震惊，因为自从凌观贞被控制素影响以后都没有神识清醒过，而现在竟然能认出楼照萤。
“我在。”
楼照萤两只手都紧紧的包裹着凌观贞的手，冰冷入骨，楼照萤单靠自己的温度也没法温暖她。
“对……”
“不起……”
凌观贞浑浑噩噩的，但是现在她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了那些在宴会厅发疯伤人的片段。
她差点就将楼照萤给掐死了。
楼照萤摇摇头，不想多说什么。
想着药效该起了，凌观贞能清醒一点也就意味着她要清醒的承受脱胎换骨之痛。
“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那你等你好了，你请我吃饭，吃你之前说的那个好吃的东西。”
楼照萤心里有底，明知道系统是不会有问题的却也没办法镇静下来。
她不是怕系统的脱胎换骨丸没用，而是害怕见到凌观贞痛苦的模样。
“观贞……等下会有点痛，忍一忍，忍一忍就过去了，我就在这里陪着你，还有你哥哥也在……”
凌霄尘紧抿着唇，坐到了另外一边的床边，大掌疼爱的揉了揉自己妹妹的头发，“贞贞，别怕，哥哥也在。”
“哥……”
凌观贞并不知自己即将要面临什么，只觉得脑袋突然酥麻了起来，好痒，好像有上百只蚂蚁在脑袋里爬动，巨大的恐惧冲击着她。
“东西……”
“有东西……”
“啊啊啊啊！！”
凌观贞扭着脑袋，挣扎着抬起头，想用脑袋去撞床头，凌霄尘眼疾手快的抓过一旁的枕头抵住。
“观贞，观贞，你听我说，你吃了我的药丸，现在你的身体开始自我清理，这个过程会将你血液里的控制素也一并排出去。”
“没了控制素，你就能好起来了。”
“痛……”凌观贞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忽然“噗呲”一声，吐了一大口黑色的浓血出来，黑色的血丝犹如地狱的枯爪攀附在她的嘴边。
凌观贞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不断地被拆卸分解又重新组装起来，又似乎血液在一瞬间被注入了一股滚烫的岩浆，那岩浆顺着她的血管流动，又烫又疼。
楼照萤拧着眉，不忍心的转身朝着莫安说，“莫教授，快过来，拿块棉布塞住她的嘴巴，不能咬到舌头。”
“好…好……”
莫安聚精会神的紧盯着凌观贞的情况，从助手那里接过棉布，两人一起把她的嘴巴掰开，将棉布塞进去。
“唔……”
凌观贞的双眼溢出了痛苦的泪水，因为挣扎得厉害，被绑住的地方已经出现深深的勒痕。
渐渐的，她的皮肤开始冒出黑汗，熏鼻浓烈的恶臭瞬间就充斥整个房间。
莫安的助手第一时间冲出了房间。
楼照萤被熏得睁不开眼，但她没松开凌观贞的手。
忽然一个特殊的口罩戴在自己脸上，隔绝了那些难闻的气味，安怀霁还将从外面拿进来的防护眼罩给她戴上。
偏头看向安怀霁，朝他点点头，安怀霁低头轻轻碰一下她的额头，当是回应了。
楼照萤感觉到自己的双手也沾满了黑色的汗液，拆骨换血之痛无法承受，进行到一半凌观贞就已经晕厥过去了。
莫安想要上前诊治，被楼照萤开口阻拦。
“莫教授，只要观贞还能正常呼吸，那就没问题。”
“可是……人已经晕过去了啊……”
“请相信我，现在这时刻很重要。”
莫安和凌霄尘都戴着防护口罩，眉眼焦灼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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