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被牵着送回老夫人的院子。
李家人丁兴旺,人口多。除了最年长的那位,下面还有很多小家庭。因着人口太多,除了正月十五老夫人会要求一起用餐,其他时间都是在各自小家庭内解决。
而像李贝嘉周兰湘这种没有小家的就是和老夫人一起。
李家的帮工很仔细,就算最后周兰湘没有跑到厨房,晚上的餐桌还是摆了她喜欢的炸带鱼,板栗鸡,以及贝嘉喜欢的烤口蘑,虾仁炒蛋。
李家老爷子早些年就去世了,现在祖屋只剩这一位老太太。是李贝嘉的祖母,也是周兰湘的外祖母。
“外婆你吃。”周兰湘是个活泼讨喜的孩子,她嘴馋也甜。这时候碰到好吃的不仅自己夹,还给老夫人夹。
末了又用公筷给贝嘉夹了块炸带鱼,小声靠近她没问题的右耳道:“贝嘉也尝尝,好吃的。”
小姑娘是咋咋呼呼的,也是极其细心的。她知道贝嘉不敢夹远处的菜,这会也帮她弄到碗里。
耳边女孩冬日温热的体温贴上来,贝嘉看着碗里的菜心里一暖,她小小笑了下,并没有说谢谢。因为就和不敢夹远处的菜一样,她也不敢在这里发出任何声音。
李家的老太太出身名门,教养好,学问高。所以格外重规矩,重门风,对于她那个叛逆惹下大祸一走了之的父亲不满,又对她那情妇出身的母亲更是厌恶百倍。
那样不堪的两个人结合生下的孩子,应当也是继承了那些劣质的基因。如果有人信奉人之初,性本善。那么李家这位老夫人就觉得贝嘉天性劣质,需要多加管教。
而又因为她十岁才接回来,已经懂事。免不了染了外面那些陋习,管教得更加严厉。李家其他孩子三分管,那她就要九分。
李家是有家法处置的,体罚也常有。
贝嘉挨过打,挨了不少,跪在红木雕花窗边,双手捧着花瓶举过头顶,细柳扎成的长条打在她小腿,手臂,疼得她不敢多说一句。
所以一旦不如这位老夫人的意她就要挨训,而老夫人几乎从没有满意过她。
她吃着一小口好友送来的炸带鱼,小心翼翼地偷瞄主位上的老夫人,只一眼就迅速低下头。
口腔内炸带鱼的酥香被牙齿一一咬碎,又香又脆,心口也像化开的蜜糖般甜滋滋。
“好吃吗?”周兰湘小声靠近她问,大概是怕她听不见又加了句:“是不是很脆。”
贝嘉没有说话,却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很快,两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凑在一起隐秘而快乐地笑了。
高位上的老夫人余光从她们身上扫过,并未言语。老太太已经过了需要大量食物填补身体的岁月,简单地吃了两口,便没什么胃口的放下了筷子。
她的视线望向窗外越来越大的初雪,雪落在起伏不定连绵不绝的草场,深绿色山林。
巨大的落地古董瓷器花瓶倒映出此间场景,一位年华已逝却依旧绝代风华的重色旗袍老夫人,手上戴着贵重素色玉镯,眉眼疏冷沉稳。她的对面是两个年岁不大却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孩。
一个扎着双马尾,笑得活泼开朗。一个半披着焦黄长卷发,后脑带着白色蕾丝飘带蝴蝶结的女孩。她们大约十三四岁,脸上稚气未脱,一双干净杏眼纯真又清澈。
室内有恒温系统,她们的衣着并不厚实。是很相近的一套某奢侈品大牌冬季纯白色系列的连体裙装,有着及膝裤袜,一双精致舒适的室内鞋。
年岁尚轻,却已足够可见往后绝色。
老太太胃口不好,常常只是在桌前坐一坐。两个女孩对此已经习惯,她们按照家里的规矩默默地吃着饭,李家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因此大多时候都只是眼神交流。
这个年纪的女孩大多都是活泼好动,且爱凑在一起说小话的,她们很克制也很遵守规矩。直到一顿晚饭吃完,两个年纪尚幼的女孩才小心翼翼地和外婆奶奶道别。
但也是这时,那望着窗外的雍容华贵老夫人敲了敲桌道:“贝嘉去窗边跪着,兰湘出去。”
事情来得很是突然,刚刚还凑在一起偷偷笑的女孩,此刻没有哪一个再笑得出来。
她们紧张不解,可同样不敢违抗外祖母的权威。在沉闷又压抑的气氛中,周兰湘张了张唇却只能任由其他人将她带出,离开之余女孩担忧地看向自己的表姊妹。
而另一边室内的李贝嘉,则是已经跪在了带着浓重岁月气息的雕花窗台下。
她并不清楚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明白奶奶为什么要罚她。只知道将繁复厚重的彩色香菊瓶举过头顶,像往常那样乖乖地跪着。
李家的管事们将饭桌上的菜品清除,动作轻拿轻放不敢惊扰主家老夫人。直到一些收拾完成,年老的夫人才淡淡道:“你不该带坏兰湘。”
“轻浮,散漫。”
这是李家老夫人给年仅十三岁的李贝嘉下的判词。
年幼的贝嘉并不能听懂其中深意,她只是被迫挺直脊背,举着高高的瓷瓶,看着眼前一堵很高很高的墙,墙的上方是冬日里故意开着散气的窗。
温暖如初的室内与窗外仿佛两个世界,但她只能低着头。
年老的夫人将浸满茶香的瓷杯放下,老夫人已经过了七十年华,身体不复当年康健,这会时间稍微晚一些人就乏了。
眼力劲好的人上前搀扶。
很快,两人一同离开。
老夫人临走时并没有说让贝嘉什么时候起来,此刻留下在旁边照顾的年轻阿姨们也不敢轻易做决定。
无他,只能默默做着自己的事再等主家那边发话,而在这期间她们也有很多事情要做,很快原本还算人多的主楼人去楼空。
只剩下窗边跪着的贝嘉。
也是这时,跪在繁复雕花工艺窗前的女孩才敢抬头向上看,望那高过头顶的飘雪,高过视野的围墙。
很高很高,高得仿佛她永远无法翻越。
那场从傍晚开始下的雪,下了很久。下到天黑,下到贝嘉眼睛泛酸视线开始模糊,直到门被人从外推开的声音传来。
直到,片刻安静后。
那人突兀的男声道:“怎么跪这了。”
一个略带成熟,陌生,男人的声音。贝嘉歪了歪脑袋,不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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