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画展
【“是什么让您觉得她是对的？”】
程沨一把握住温秋年还想继续戳他胸口的手。
他的掌心滚烫,带着细微的颤抖他将温秋年的掌心贴在自己的胸口感受到那如擂鼓般的心跳,声音沙哑得厉害：“秋秋你是在……可怜我吗？”
温秋年被他气笑了真想把他的脑壳挖出来看看
拜托命不久矣的是他不是程沨好不好为什么这个笨蛋会觉得自己是在可怜他？而且他才不是那种会委屈自己的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要是他不想接受在他面前寻死觅活他都不会多看一眼
于是,温小少爷恼羞成怒道：“既然你不想和我谈恋爱,那我们现在分手好了！”
说恋爱的是他,要分手的也是他151都忍不住在他脑海里嘀咕：“温秋年你好霸道哦。”
温秋年更生气了想把手抽回来但是被程沨握得更紧。
“不行。”过了好一会儿,温秋年才听到程沨的声音。
温秋年正恼火想也不想地大声反驳：“你说不行就不行吗……”
一句话没说完,就对上了程沨的眼睛里面全无平时的冷静自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汹涌的惊喜和慌乱,还有一丝说不上来的小心翼翼的茫然。
他像是一个在沙漠里跋涉了许久的旅人突然看到前方有一片绿洲却不敢轻易上前生怕这一切只不过是海市蜃楼。
温秋年赌气的话堵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地卡着堵得他的眼眶都有点泛酸。
“秋秋对不起。”程沨的声音轻到像是怕惊扰了这一场幻梦“我只是太高兴了我从来都不敢想……你会接受我。”
他一直都知道温秋年对他有感情并且自信于这份感情足够深厚所以他敢于示弱用可怜的姿态来软化温秋年的态度让自己能够留在温秋年身边——他一次次地成功了虽然不可避免地得罪了温柏延和温曜时但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但是他也很清楚这份感情的出自他们长达十余年的陪伴可以是依赖是习惯甚至可以是远超友谊的亲情但他唯独不敢奢求温秋年对他能产生和他一样的心意。
他在想是不是温秋年混淆了这些感情之间的界限这份疑虑像一根细刺深埋在他狂跳的心脏底下。
“唉。”听完他的这一番剖析温秋年忍不住忧愁地叹了一口气收敛起神色认认真真地开口“程沨你听好了我是成年人了能够分辨得出自己是不森*晚*整*理是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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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不是因为别的原因。”
说完这番话后，温秋年有点脸热，他阴暗地揣测，程沨不会是因为想听他真情告白，故意这样说的吧？
这个念头刚闪过，他还没来得及深思，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他整个人都被揽在了一个坚实的怀抱中。
程沨的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腰背，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力道，他将脸深深埋在温秋年的颈窝，声音沙哑，甚至带着一丝细微的哽咽，一遍遍重复他的名字：“秋秋……”
温秋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声，以及身躯的微微颤抖，他心底泛起一阵满满胀胀的酸软，抬手回抱住了他。
他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感受到自己对程沨拥有了超越依赖和习惯的感情，或许也正是因为死亡的阴影逐渐逼近，他才有勇气拨开迷雾，去正视这份感情。
他的生命里有太多阴差阳错的阻碍，最后这段时间，他不想再留下遗憾。而且他也希望，等他不在了，这段时间的回忆，能够成为程沨支撑着走下去的力量。
……
温秋年睡了很暖和的一觉。
这份暖意并非来自酒店里充足的暖气，而是源于身后持续不断传来的，稳定而火热的体温，程沨几乎是将他整个人圈在怀里，胸膛贴着他的后背。
他的手掌一直贴在他小腹的位置，两人的双腿也交缠着，温秋年冰冷的四肢都被对方的体温暖热。
天光微亮时，温秋年还是醒了。胸口传来一阵熟悉的憋闷感，像是被塞满了浸水的棉花，呼吸变得费力，每一次吸气都需要比平时耗费更多的努力。
他的呼吸刚开始不对劲，程沨就立即惊醒：“秋秋？怎么了？”
温秋年没回答，只是闭着眼睛，眉头紧蹙，难受地动了动身体。
程沨立刻坐起身，轻柔地将温秋年揽进怀里，让他靠在自己胸前：“又胸闷了是不是？”
他一只手按着脉搏，另外一只手拿过床头柜上备着的便携式吸氧瓶，小心地将面罩覆在温秋年脸上。
温秋年闭着眼，虚弱地靠着程沨，他能感受到151在调动更多的能量点，努力缓解他身体内部的紊乱与不适，让他避免了更严重的发作，但身体的沉重和虚弱却如影随形。
在151和氧气瓶的帮助下，温秋年终于没有刚刚那么难受了，他睁开眼睛，仰头看着程沨，那张英俊的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看上去比他这个病人还糟糕。
于是他抬起手，费劲地扯了扯他的嘴角：“不许垮着脸，都变丑了。”
他皱了皱鼻子，语气带着点小小的娇矜：“我长得这么好看，男朋友也不能输呀。”
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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沨配合地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秋秋还早再睡一会吧等会我叫你。”他低声道吻了吻温秋年的额角将怀中苍白脆弱的爱人重新塞回被窝手掌一下下地拍着他的脊背。
温秋年轻轻应了一句往程沨怀里缩了缩再度昏沉地睡了过去。
他再次醒过来时已经到了下午程沨一直维持着刚刚的姿势将他妥帖地圈在怀里。感受到怀里人的动静立刻低头：“醒了？胸口还闷吗？”
温秋年感受了一下摇摇头。
“当然不会啦有我在呢！”151骄傲地转了一个圈在他脑海里邀功。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温秋年总觉得151周遭的光圈比平日里黯淡了些他正想开口问问程沨便看了一眼时间问他要不要起床吃点东西。
“画展一直开放到下午五点半时间很充裕可以慢慢来。”
温秋年点点头从他怀里起身任由程沨给他套了件毛衣外套像牵小孩一样地把他带去浴室洗漱。
两个小时后他们站在了美术馆门前。
踏入展厅的瞬间外界的喧嚣被瞬间隔绝。展厅的人不多三三两两地分散在开阔的展厅中。每个人的脚步都放得很慢没有人交谈只偶尔和同伴交换着目光。
温秋年本以为这种与生命流逝相关的主题会让气氛显得沉重但并没有展厅里唯有宁静没有哀戚。
墙上悬挂着的画作大多色彩克制灰和蓝是主要色调颜料薄薄地洇开仿佛将生命也化作一缕轻盈的气息静默消失在天地之间。
温秋年慢慢走过长廊他看见了衰老的舞者用尽力气的一跃看到了年迈的猫在洒满阳光的窗户上闭眼看到了枝头上将落未落的枯叶……
最后他停留在一副画面前。
与其他作品不同这幅画的视角很近是一双交叠在白色毯子上的手和模糊的陷在枕间的侧脸。笔触异常轻柔像是怕惊扰了画中人的安眠。
温秋年在这幅画面前站了许久程沨便也一直陪在旁边。
“温先生？”
一道温和的女声在身侧响起温秋年回过神看到一位身着套装气质沉静的女士她有一头浓密的棕色长发随意地挽在耳后眼神很温柔。
温秋年在那本艺术杂志上见过她的照片她是整个展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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