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告知
【“151，你不是系统，你是活生生的人。”】
高昂话音刚落,就见对面的小少爷像是突然被呛到了，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咳得整个人都在发颤，刚刚还惨白的脸颊瞬间浮起不正常的潮红,眼尾也染上秾丽的绯色。他下意识地用手抵住唇，想要抑制这场咳嗽，但病痛显然不以意志为转移，他单薄的肩膀不断抖动，看得高昂心惊胆战。
“小少爷，你没事吧？”他忙站起身，想伸手帮忙给温秋年顺顺气,又怕自己下手没轻没重，把人拍痛了,只能像只无头苍蝇一样绕着人团团转。
“你等会，我，我去叫小温总进来！”
“没事,咳咳…不用……”温秋年勉强止住咳嗽,勾住高昂的衣角。
高昂看着衣服下摆苍白细瘦的手,皮肤下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见，好像只要他轻轻一动，那只手就会无力垂落，他吓得一动都不敢动，只拼命点头：“好,我不出去，你要不要喝点水,我给你倒！”
看到青年终于点头之后，高昂立刻冲去吧台，找店员倒了一杯温水,忙不迭地赶了回去，中途他还是不太放心，给温曜时发了条消息。
当他端着小心翼翼端着水杯回到座位上时，温秋年已经稍稍平复，一只手捂着心口的位置，很轻地揉了揉。
“抱歉，吓到你了。”温秋年接过杯子，声音沙哑。
高昂看他状态看着还是很差，担心道：“没事，小少爷，你……你还好吗？”
不好。
温秋年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轻微地颤抖，他好像又在开始发烧，一阵阵地感到晕眩，喉咙因为刚刚的剧烈咳嗽而泛起了铁锈般的味道，还带起了心口处的隐痛。
但他已经顾不上感受身体上的异样。
他眼前浮起了伍齐的脸，却不是前段时日里见到的歇斯底里的疯子，他感受着脑海里休眠的小光球，小心翼翼地拼凑着一张少年面容。
羞涩，内向，看上去还有点呆呆的，戴着耳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眼底盛着光。
那是151，也是真正的伍齐。
小系统驻扎在他的脑海里，无数次与曾经的自己擦肩而过，却一无所知，温秋年揪着自己心口衣料的指节泛白，几乎感觉喘不过气来。
巨大的震惊和悲伤过后，便是极致的恨意，如同滚烫的岩浆，在他胸腔里横冲直撞。那个所谓的“神”，夺走他们的身体与人生，以最残忍的方式，碾碎他们的梦想，磨灭他们的存在……就连灵魂也不放过。
它洗去他们的名字，记忆，安上一个编号，将他们锻造成一把只会忠于指令的刀，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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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一递出，让他们切割着自己的同类。
他浑身发冷，手指颤抖的幅度让高昂都注意到了，他心焦地掏出手机，想看看温曜时有没有给他回消息。
就在这时，咖啡厅的门就被匆忙打开，温曜时和程沨一前一后疾步走了过来，两人的视线几乎是立刻锁定在了温秋年身上。
“秋秋！”温曜时抢先一步，将手探上了温秋年的额头，眉头狠狠拧起，“有点烫，好像又烧起来了。”
程沨则是伸手覆上温秋年按住胸口的手，他注意到青年的情绪不对，但没有立刻询问，只是柔声道：“聊完了吗，要不要先回去？”
温秋年抬眼看着他们，轻声道：“没事，我们回家吧。”
他把手搭在程沨递过来的手臂上，男人微微使力，将人扶了起来，离开之前，他再次看向高昂，认真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高昂显然有些受宠若惊，摸摸脑袋，嘿嘿笑了两声：“不客气不客气，举手之劳。”
见眼前三人即将离开，他没忍住，还是问出来了心底盘旋的疑问：“小少爷，你是……认识伍齐吗？”
温秋年的脚步微微一顿，温曜时和程沨也因为这个名字，眼底染上异色。
高昂只觉自己好像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暗自懊恼，但下一秒，他便看到那位漂亮脆弱的小少爷微微偏头，轻轻勾了勾唇角，他好像是在笑，看上去却莫名悲伤。
“嗯，他是我的朋友。”
他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没有丝毫犹豫。
……
“哒。”
车门合上，发出一声轻响，温曜时坐在副驾驶上，系好安全带，便立刻侧身探视坐在后座的弟弟。
温秋年已经卸下力气，倚在程沨怀里，缩成小小一团，脸埋在对方颈窝处。程沨的手臂稳稳环着他，小心地轻揉他的胸口，像是安抚一只受惊的猫。
温曜时的视线与程沨交汇了一瞬，两人的眼里都是疑虑，但都没有开口。
“秋秋，先别睡，先把药吃了好不好？”程沨哄着怀里的人，却感受到颈侧传来一点微凉的湿意，他以为温秋年是难受得出了虚汗，心头一紧，立刻扶住温秋年的肩膀，低头查看：“秋秋，你哪里难受……”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他看见泪水无声地从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滚落，那些泪珠很大，顺着苍白的脸颊迅速滑下，一颗颗砸在自己手上，烫得惊人。
程沨觉得自己的心脏也跟着被烫穿了，他来不及细想，手指已经抚上温秋年的脸颊，想要擦去那流不尽的泪水：“秋秋，别哭……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温曜时闻言，也急忙探身过来看：“秋秋，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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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秋年没说话程沨伸手擦去他的泪水就在碰到脸颊的一瞬间他突然想起刚刚温秋年对高昂说的那句话这几日发生的片段迅速从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猜想击中了他。
“……是因为151对不对？”
温秋年眼底燃烧着的愤怒和悲伤让他知道了答案。
程沨呼吸一滞但紧接着一个比这事实认知更恐怖更让他肝胆俱裂的联想就浮现在了脑海——
如果当初的实验失败穿越者没有被赶走那温秋年是不是也会变成所谓的“系统”麻木地无知无觉地去执行一个个任务？
他还来不及后怕温秋年就开口了他的语气很克制内容却重若千斤。
“程沨我一定要找到它。”
“然后杀了它。”
程沨没有丝毫犹豫立即握住他冰凉的手：“好我陪你一起。”
……
151从休眠中醒来习惯性地先检查着温秋年的身体虽然对方不让它随意动用本源能量但是它偶尔还是会偷偷消耗一点点让温秋年不那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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