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点05分,谢时瑾看到程诗韵在打电话,并且往学校的方向去。
21点34分,冉虹殷打给程诗韵的最后一通电话无人接听。
21点37分,他……目睹了她的死亡。
事后,警察对现场进行勘探。
发现了受害者的毛发、血迹,以及车轮胎的刹车痕迹和那把蓝色雨伞,唯独没找到她的手机。
程诗韵思索道:“会不会冲进下水道了?”
当天下大暴雨,路上的井盖都被冲跑了,她的手机极有可能被冲进下水道了。
谢时瑾说:“警方也是这么推测的。”
仪川地下排水管道复杂,警察打捞了三天,也没找到。
“这样啊……”
程诗韵若有所思,看着窗台上那盆栀子花,面色凝重。
谢时瑾也跟着凝重起来:“在想什么?”
程诗韵:“想我的新款手机。”
“……”
“如果我没记忆错乱的话,我死的那天下午才验的机,用了还没一天,就被冲进下水道了。”程诗韵痛心疾首。
“……”
谢时瑾抿了下淡色的唇,问道:“那天的事,你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么?”
“没有。”
上一次,谢时瑾也问过她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就好像有人把她那段记忆摘除了,什么都想不起来。
可她总觉得……她的手机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必须得找到才行。
谢时瑾手机上的呼吸灯在闪,程诗韵用爪子拍拍他:“是不是有新消息。”
打开Q.Q,老赵回消息了:【郭校长那边已经找到合适的人了。】
【当初郭校长还让我先问的你,不过你一直没回消息,我就联系其他同学了。】
【你现在想做家教吗,我可以帮你问问其他老师,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机会。】
12715:【嗯,麻烦老师了。】
程诗韵歪了歪头,谢时瑾的头像是一张日落照,昵称……他之前是这个昵称吗?
她尾巴尖扫了扫桌面,说:“你的Q.Q昵称跟我的好像。”
她的昵称是【12813】,姓名笔画数,她手机密码也是这个,自定义的五位数,很特别。
谢时瑾指尖一滑,不小心戳了戳老赵。
“……”
他切出去看招聘广告了,手指头不停往下滑。
“……是吗,没注意。”他长睫低垂,语气平静。
程诗韵眼睛一眯。
没注意你跟我起差不多的昵称。
那么心虚,肯定是抄袭她的吧。
……
傍晚,有人来敲门。
谢时瑾刚把餐桌收拾了,拿着碗去厨房。
半晌不见有人来开门,因此敲门的人加重了力道,砰砰砰的,跟砸门似的,一声比一声急。
谢时瑾把猫碗放进水池,擦了手去开门。
朝外开的大门突然打开,满头大汗的少年下意识往后踉跄了两步,敲门的手却停在空中还没放下。
倪家齐张了张嘴:“你他妈的……在家干嘛呢,半天不开门我还以为你……”
谢时瑾皱眉,打断他:“你来干什么?”
倪家齐笑了下,开玩笑似地说:“来给你收尸。”
“……”
果然神经。
谢时瑾准备关门。
倪家齐早有防备,一只脚抵住门缝,跟条泥鳅似的侧身挤进来:“别关门!我带了东西来的。”
视线下移,谢时瑾瞥见他手里的塑料袋,里面是……
一把剪刀。
“……”
“别误会,我不是来杀人灭口的。”倪家齐看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头,“你自己都不照照镜子吗?你头发长得都快遮住眼睛了,我来帮你剪头发。”
谢时瑾的头发确实很长,碎发垂下来,遮住大半眉眼。
两侧头发垂到耳后,隐约露出苍白的耳尖,衬得他本就清瘦的脸更窄,更瘦,也更阴翳。
“用不着。”谢时瑾转身往厨房走。
倪家齐跟在他身后,一点没打算要走的意思:“我又不收你钱,你跟我客气什么?”
“倪家齐。”谢时瑾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爷爷在此。”
“……”谢时瑾瞥了他一眼,“带上你的东西,出去。”
“喵——”
一声猫叫打断了两人的对峙。
小狸花从椅子上跳下来。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一件了,迈着小碎步往谢时瑾脚边凑。
倪家齐眼睛一亮,蹲下来想摸猫:“咪咪,给你也剪一个发型怎么样?”
剪你个头。程诗韵理都不想理他。
偏偏倪家齐犯贱,还要补一句:“忘了你没毛,想给你剪也剪不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小狸花纵身往倪家齐脸上扑,揪住他的头发就开始打军体拳。
就你有毛就你有毛。
“打人不打脸!”
“谢时瑾你这猫!怎么比过年的猪还难按!”
倪家齐手忙脚乱地躲,怕伤到猫,又不敢用力,委屈之极:“我靠,它抓人好疼,你都不来管一下吗?”
谢时瑾把猫抱过来,平淡陈述:“可以走了么?她不欢迎你。”
混战结束,倪家齐头发被猫抓得乱糟糟的,脸上有几道抓痕,衣服还被勾出好几个线头,他顺手就拿剪刀剪了。
等他抬头,谢时瑾已经抱着猫去厨房洗碗了。
倪家齐叹气一声。
他垂眼,发觉自己的手终于不抖了。
他抬起手搓了下鼻子,嗤了声,有些自嘲。
他在害怕什么啊?
害怕刚才没人给他开门,也害怕开门的是警察,是医生,是邻居。
害怕谢时瑾死了。
说来给他收尸,倪家齐不是开玩笑的。
寻死的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谁也拦不住一个想死的人。
那天在警察局,他把谢时瑾打了一顿,骂了一顿,他知道不能怪谢时瑾。
但他总忍不住去怨,去恨。
谢时瑾不是罪魁祸首。
却总是被指责,被怨恨。
渐渐地,他也成了受害者。
……
小狸花懒洋洋地趴在水池边。
谢时瑾在洗碗,袖子折起,露出疤痕交错的腕口。
他的头发的确有点长了,再长一点,就要遮住眼睛了。
“倪家齐也给我爸剪过头发,手艺还可以。”小狸花说。
洗碗的少年眉心微皱,隆起的眉弓遮住了眼底的情绪:“给你也剪过么?”
程诗韵嗤了声:“怎么可能,他敢摸我头,除非他不想活了。”
“而且我头发长得很慢,一两年也剪不了一次,不像你们男生,每个月都要剪。”程诗韵甩甩坠着小毛团的尾巴,“你多久没剪头发了?”
谢时瑾抿了下唇:“记不得了。”
程诗韵估摸着四五个月肯定是有的。
她没见谢时瑾留过这么长的头发。他趴在课桌上睡觉的时候,总是把脸转向另一边。后脑乌黑的发茬利落干净,脖颈与耳廓的肌肤白皙得像瓷。
“这么久没剪,也该剪了吧,剪头发不是还寓意……从头开始吗?”
很好的寓意。
一片水声里,女孩的嗓音清软期许:“……谢时瑾,你也剪一个吧。”
既然我们都还活着。
一切,就都从头开始吧。
……
“剪完了。”
倪家齐扯掉谢时瑾肩膀上沾了碎发的毛巾,没找到镜子,干脆点开手机前置摄像头,塞他手里:“你自己看看,手艺不赖吧?”
谢时瑾戴上助听器,垂眼,看着屏幕上的少年。
他额前过长的碎发被剪短,露出英挺的眉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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