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影西斜,金辉洒于宫阙,琉璃瓦熠熠生辉。
一辆香樟木马车缓缓驶出巍峨宫门,雕龙绘凤,朱漆明艳,四角悬以玲珑銮铃,微风拂动,铃音清脆,悠悠然传于宫道。
魏枝蔓端坐车内,轻纱帷幔半掩娇容,凭窗远眺,眸光不经意间流转,刹那间凝住。
宫门两侧的石狮,威风凛凛,侍卫林立,身着甲胄,手持长戟。一道熟悉身影立在道旁,气质儒雅中又添几分肃杀。
魏枝蔓招手示意马车停下。
“吁——”御者轻喝,勒住缰绳,马车稳稳停下。
魏枝蔓款步下车,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欣喜,“太傅这是在等人?”
江欲归眼下淡淡的青黑,此时脸上不笑,更显得阴郁冷森,见魏枝蔓施施然而来,眸中的晦暗少了几分,“在等殿下。”
皇帝给了他们七日的休整时间,在这七日,他们二人当好好谈论一下部署计划。
魏枝蔓知道他的来意,她觉得,江欲归身上的伤始终是个大问题。
若是他在战场上旧疾复发,当场战死,魏国不就坍塌得更快了吗?
魏枝蔓清楚自己的定位,她就是个辅助位,奶人的,所以她决定先套出江欲归的旧伤,想办法把他治好,就算治不好,也能缓解一二。
江欲归的伤好了,对战局定有帮助。
因此魏枝蔓早朝过后便旁敲侧击的问过他关于旧伤的事,私底下也派人去打探过,却查不到一点有用的线索。
根据江欲归之前的表现来看,魏枝蔓觉得他有点讳疾忌医,自己想套他的伤情,恐怕不容易。
魏枝蔓收敛了笑意,正色说道:“江太傅,你可否随本宫去个地方?”
她舍不得江欲归战死,也舍不得魏国出事,因此江欲归的情况,她必须全权知情。
江欲归一向对她百依百顺,此次也不例外,“好,去哪里?”
他还不知道自己要带他去哪里便一口答应下来,怎么能这么乖,这么听话。
魏枝蔓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延伸到四肢百骸,她不顾礼数,牵住了江欲归的衣角,“你随我走了便知道了。”
说罢,魏枝蔓便把江欲归往她的马车上带。
男女有别,江欲归微不可查的挣动了一下,被魏枝蔓一个调笑的眼神弄得僵住了。
她的眼睛里带着揶揄,妩媚。
魏枝蔓红唇轻启:“太傅,你我抱都抱过了,还在意这个吗?”
江欲归白皙的耳根红的能滴血,他避开了魏枝蔓热情如火的目光,不再挣扎,任由魏枝蔓把他塞上了马车。
车轮辘辘,碾过青石御道,辚辚而行,宫墙连绵,飞檐斗拱逐次后退,转眼便出了宫城。
不多时,马车停了下来。
此地地势高敞,周遭古木参天,枝干盘绕交错,朱门紧闭,肃穆庄严,两旁石狮怒目而视,威严肃穆。
江欲归端坐在魏枝蔓对面,见此情景,不由得心生疑惑。
他正欲开口,便见魏枝蔓起身欲行。
江欲归仰视着魏枝蔓的侧颜,踟躇片刻,声音平淡:“殿下,这是魏国皇家祠堂,臣是外臣,于理不合。”
魏枝蔓回过头去,见江欲归并无要下车的迹象,于是她半真不假的说道:“太傅方才不是说哪里都行吗?如今这是想毁约?”
江欲归摸不透魏枝蔓的想法,只好随她下车。
入得祠内,庭院开阔,青砖铺地,规制严整。正中一方祭台,以汉白玉雕就,莹润洁白,台上鼎炉罗列,香烟袅袅升腾,似与天地神祇相通。
东西两侧,庑殿相连,庑内供奉列祖列宗牌位。牌位皆以珍贵木材制成,刻字镏金,由上至下布满祭坛,看得人头皮发麻。
望着罗列的牌位,魏枝蔓心中感慨万千。
这些虽然是原主的祖宗,但她穿书到现在,已然不能把他们当做是单纯的纸片人看待了。
魏枝蔓屏退宫人,与江欲归步至祭台前,先后净手焚香。
她双手捧香,举过头顶,缓缓下拜,额触地,久久不起,“列祖列宗在上,孙儿今日来祭,愿祖宗庇佑大汉国泰民安,江山永固。”
魏枝蔓不信神佛,她只信自己,但来都来了,拜一拜总没错。
江欲归亦恭恭敬敬,上香叩拜,神色凝重,祈祷先帝英灵护佑魏国,福泽绵延。
魏枝蔓抬起头来,顿了顿,脸颊微微泛红,又道:“孙儿还有一事相告,孙儿心慕江太傅已久,今日特将他带至祖宗面前,望祖宗成全。”
她声音虽轻,却透着几分坚定。
既然要表白,就不能敷衍了事,魏枝蔓想让列祖列宗都看看这个人。
江欲归跪于一旁,听闻此言,微微一怔,脑子一片空白的望着魏枝蔓。
魏枝蔓可不允许他打退堂鼓,她看向江欲归说道:“江太傅,你是不是心悦本宫,本宫正巧,缺个驸马爷。”
她本来想问问江欲归对她的感情,但看到江欲归羞赧的样子,她便不打算问了。
征战沙场时那样杀伐果断,却因儿女情长而却步。
江欲归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纠结,有迷茫,有惊喜,有痛苦,最后都被紧张所取代。
他张了张口,苦笑道:“殿下,我并非良配。”
江欲归顿了顿,似乎知道了什么,眸中闪过一丝纠结,看了看魏家列祖列宗,轻轻叹了口气,开始宽衣解带。
他的指尖微微颤抖,先是解下腰间那条镶嵌着温润玉佩的丝绦,玉佩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的祠堂中格外突兀。
紧接着,江欲归的手移向领口,颤抖着解开一颗颗繁复的盘扣,每解开一颗,仿佛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魏枝蔓微有错愕,双颊泛起红晕,却见江欲归神情肃穆,知必有隐情,又忍不住侧目相看。
随着衣衫一件件滑落,露出了精壮有力的身材,虎背蜂腰,胸肌壮硕,令人血脉喷张,恨不得好好把玩一番。
若是换做以前,魏枝蔓见到了江欲归的身子,定会口水直流三千尺。但此时她只觉得心脏一抽一抽的疼,像有细密的针在上面扎。
但见那鼓囊囊的胸口处停着一只花蜘蛛纹身,如结网般自胸口蔓延,狰狞中带着艳丽,与江欲归的气质极其不符。
魏枝蔓饱读医书,几乎是一眼便认出来这是什么东西了。
她花容失色,失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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