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二级污染区第三天。
整片空间都变得怪异粘稠，空气微微扭曲，充斥着一股腐烂的气味，苏遥戴上过滤面罩，吸了几口氧，在队伍最安全的位置四处打量。
这里到处充斥着腐朽的气息。
草木枯黑，河水干涸，天空灰蒙蒙一片，在这里三天，他们经历了几场小规模的战斗，除了脏臭的污染种，活物连只老鼠都没看到。
苏遥谨慎推论，这里或许曾有领主级污染种盘踞，但被军队猎杀后，区域危险评级降低，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我们已经深入污染区腹地了，加倍小心。”
诺尔看着手环上E+的污染值逐渐升高，提前用异能洗礼了一遍苏遥几人身上积攒的污秽。
杰瑞嘀咕：“但愿只是个普通污染区，我们只需要大开杀戒就够了。”
污染区自成一片空间，不但种类繁多，还各自有自己的独特规则。
清理污染种就能解除的只是常见污染区，还有特殊区域，比如能通过空气传播，让生灵全身污染腐烂；或者内部空间变换不休，囚禁困在污染区内的生灵，直到他们精神崩溃，异变成新的污染种。
千变万化的规则，全取决于这个区域异变的首个污染种。
为了防止遭遇特例，苏遥几人没有分散，而是前后紧紧抱团，小心翼翼地在这块区域持续探索。
终于，经过不懈的探索，一行人发现一处破败不堪的小村落。
踏入此地的瞬间，苏遥手环上的污染等级瞬间变成了D+。
“这附近就是污染源。”
斯坦利行走在队伍最前，熊一样强壮的身躯掩护着身后的队友。“从哪边开始清理？该死，污染干扰太强，这破指南针不清方向了！”
苏遥低头看了看，手环上的磁极指针一直在打转。
“是这样的。为了尽可能公平竞技，军校给咱们发的都是落后十年的破烂装备。”
杰瑞摆弄了下手环，窃笑道：“不过，我悄悄带了信号增幅仪。”
说着，他扯落作战服的一颗纽扣，往手环上一贴，原地打转的指南针立刻恢复了稳定。
斯坦利竖起中指夸道：“你他姥爷的真鸡贼。”
走在队伍最后的凯奥追上来，眼神瞥向跟在苏遥头上的AI无人机。“这东西就不管了?”
杰瑞哈哈一笑，指着它头顶亮起的红色信号灯。
“这里信号太差了，它现在是离线录制模式，咱们出污染区前把它本地视频文件切掉几秒就搞定。”
诺尔和巴伦对着一切熟视无睹，讨论着接下来的行军路线。
苏遥微微蹙眉，但也没有多说什么，默许了杰瑞的小动作。
她是最没立场批判其他人的那个，身为在虫族大本营被养大的双异能间谍，她能出现在联邦军演中，本身就是对最高宪法的践踏。
这个社会从来都不是彻底的公平。
克利夫兰学院已经尽力了，但更多细节也无法面面俱到。
洛克的电池、杰瑞的信号增幅器、贵族陪读们装满奢侈品的手环、千里迢迢赶来战地医院，只为在弟弟万一遇到危险时，第一时间帮他治疗的路修斯。
所有一切的不公平，源于岌岌可危的联邦政.府。
她只有向上、再向上，爬到比规则本身更高的位置，才能改写一切，扭转人类最终的命运。
确定了方向，队伍继续行进。
天色已经临近黄昏，当务之急是找到个合适的地方修整。
靠着不受干扰的指南针，苏遥几人很快清理出来一个没那么残破的小屋。
简易的篝火升起，凯奥取出手环储存的变异龙蜥肉，抹上盐后架在火上烧烤。
“终于赶在变质前，把这些生肉消耗完了。”
凯奥戳了戳干硬的龙蜥肉，生无可恋道：“诺尔少爷，真的不能再净化一下吗？它比我穿了五年的战术靴底都硬！”
诺尔耸肩，撕开能量棒的包装，边吃边解释。
“没用。它生前食用了太多污染生物，肉质完全异变了。但虽然看起来硬，其实内涵了很多污染抗体，你还是乖乖吃完吧。”
凯奥认命地啃一口龙蜥腿，牙龈都要被磨出血了。
“斯坦利，你也来吃！”
“嗝，饱了。”
“杰瑞！”
“我在搭安全防线，忙着呢！”
凯奥小心看了眼在房屋角落转悠的苏遥。
“怎么了？”苏遥拎着平底锅转过来，和颜悦色。“你有话想对我说？”
“没有的事。”凯奥脸上的怨念飞快变成狗腿的微笑。“姐，我就是看看你在忙什么，需不需要帮忙。”
“那正好，你帮我把那烂床收拾一下。”
苏遥收起平底锅，继续研究墙壁上的血迹。
凯奥：“……”
残破不堪的烂墙上，陈年血迹已经完全发黑。
几缕残破的衣物纤维挂在墙壁裂缝里，半截伸出墙面的铁钉，已在不知名巨力的作用下，完全扭曲变型。
不止是这一处，整个村落的拳头都像被人用拳头砸过一遍似的，到处充满着诡异的坑洞，和血淋淋的指甲印。
毫无疑问，这些破坏来自污染种。
从风化痕迹上来看，不超过三年。只是身处污染区中心，建筑加速腐坏，这才显得年代久远，仿佛是十几年前留下的痕迹。
苏遥沉吟片刻，问巴伦和诺尔：“关于PX-337星球，你们知道多少？”
“好像说，这里曾被星际海盗统治了十年。”
巴伦凭着记忆回答：“那些人的星舰没办法在联邦补给，就会像这样到处征战，掠夺边星的物资，把一颗星球彻底压榨干净，再拍拍屁股扔给联邦，去糟蹋下一个星球。”
诺尔厌恶地补充：“联邦前几年发现不对时，这颗星球已经没剩下多少人了。到处都是过度提炼地脉油造成的污染，光是营救原住民和清理重度污染区，就花了第十三军好几年的时间。”
“这群长着人皮的蝗虫，简直比虫族还恶心！”
凯奥愤愤地一边铺床，一边谩骂。
破烂不堪的床板被他捡了几块石头垒好，吹掉陈年老灰，还铺了一层干草。
苏遥凑过去夸他一句：“没想到，你还是当家政的一把好手。”
“一点生活经验。”
凯奥狗腿又谦虚：“姐，这三天露营辛苦了，今晚好好休息，门外那俩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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