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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我跟着你 坦诚相见

小说:

晚来天欲雪

作者:

留枝

分类:

衍生同人

我从地窖里提了两坛桂花酒,再加上外公今日也从福兴酒楼打了几两秋月白。许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我本就酒量浅,却贪杯,如今半倚在秋千上头昏脑胀,看着月亮都是重影交错。

周闻安抱膝坐在旁侧,也学着我抬头望着月亮。外公早就歇下了,兄长进了祠堂,现在也没出来。

我睡不着,想拖着秋南和春秧聊闲话。可刚搬来这个院子,小娘还有她们都忙着收拾整理,也没时间陪我。

我只好晃秋千发呆。

多个人还不错,否则现在也没人陪我。

——

“你跟着我,没前途的。”我随手揪下秋千架上缠着的一枝山茶花,嫩黄的花蕊里还有几滴水珠。

周闻安好像没听见我说话似的,他自顾自地拿起散落在一旁的花枝,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夜晚尤为明显。

“周闻安,你为什么不理我?”

我嘟囔着,右手手臂环在秋千架上,身体往他那边挪了挪,随手把手里的那枝花也递了过去。

“我喜欢这朵。”

“你用这朵给我编。”

“哎呀,我不要紫红色这朵!”

“你话真的很少哎。”

“哎,你是不是不爱说话?”

“我没有。”他应该是被我说烦了,轻轻叹了口气。

他脸颊上的伤好全了,没留下疤痕,也少了肿胀,愈发显得这张脸小巧秀气。

“为什么会被打?”我头靠在秋千架上,懒懒散散,要是被祖父看见,铁定会训我没有规矩。

“因为……”他突然站起身来,挡住我望向月亮的视线。

空气中散发的花香,还有修整过枝桠发出的青涩味,都随着他的动作,一同钻进我的鼻子里。

我正好能望见他的脖颈,宝蓝色的发带垂下,显得他肤色如同今夜的月光一样白净。

头顶压下一个物件。

是他刚刚编的花环。

“我无处可去。”

声音很轻,似乎风一吹就听不见了。

“那你跟着我,没前途的。”

“也会没有家的。”

我伸手扶正了我头顶的花环,一滴水珠顺着额头落下来,冰冰凉凉,随着皮肤体温,也变得温暖起来。

我的话也像这滴水珠,只不过是落进滚烫炽热的心里,滋拉一声,无迹可寻。

我打了个哈欠,眯起眼来。

他应该是真的不爱说话。

我等了好久,也没听他再开口。

“不会的。”他又盘腿坐下,“我跟着你。”

月华似水,从我头顶倾泻而下,有一瞬刺眼如烈阳。

年少的承诺总是能轻易说出口,说得情真意切、诚挚热烈,说得人心头一热,眼里发酸。

我的心纵使缺了一块,这一霎那也被他不假思索的话语填补起来。

可是,有谁的承诺能兑现?

父母承诺过,宋观棋承诺过,他……承诺过。

就连我,也承诺过。

我松开手,身体随着秋千又荡了回去。

近来,我时常会碰到一些以往并不熟络的朋友,她们有的满目鄙夷之色,有的带着几丝可怜悲悯。

我以前不怎么在意这些,觉得旁人说什么做什么,与我何干。

可是我自从发现没了父亲的权势地位,我的沉默就没了底气,就算面无表情也显得怯懦。

我终究是贪心。

我无时不刻不在告诉自己,走到这一步已经很好了,都活着就已经很好了。

可是求来了生路,我又在幻想是不是还可以更进一步,比如我或许还可以求来堂堂正正,和以往一样热烈地活着。

贪心不足蛇吞象。

更何况我还总是畏首畏尾,又心存侥幸。

风吹过来,花丛投射在地上并不明显的阴影摇摇晃晃,宛如一出皮影戏。

周闻安,安静地就像是一团雾,我想抓也抓不住,索性也不问他的过往。

我在他面前,总是肆无忌惮些。我还真是奇怪,在亲近的人面前装得若无其事,甚至还更要洒脱几分。

在不知根知底的人面前,却能随意坦然揭开白日里的面具,总是毫不顾忌地袒露真心。

这就是长大要付出的代价吧。

我其实不想长大的。

——

院子的一角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周闻安站起身来,挡在我面前。

我应该是醉了,脸颊红透,烧到耳朵根。但我的思绪却没有醉。

我没有哪一日这般清醒过。有些事情,是该有个了断了。

“周闻安。”我从秋千上跳下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伸手替我摆正了头上的花环,随后捡起地上的断枝,走出了院子。

“你若是来寻我兄长,怕是翻错院墙了?”

谢晚今日穿着灰褐色的圆领长袍,领口玉珠点缀,腰间金镶玉的坠饰,用的是我在摘星阁送他的那根络子。

其实也不过几日未见,我却觉得他像变了个人。撇去了之前温润的气质,多了好些霸道偏执。

倘若他是以这副样子与我相处,我确实不会这般轻易交付真心。

我突然想起那日他的举动,突然有些羞赧。

其实我也不怕他看出来,一是本就喝了酒,脸红也不太看得出来。二是,我没想隐藏我对他的情意。

这是事实,我无从辩驳。

他应该是发觉了什么,嘴角牵起一抹笑。

“兄长在祠堂,殿下怕是要跑空了。”我踩在有些湿润的泥土上,松软,稍带些塌陷感。

“阿满。”他往前一步。眸光闪烁,应该是今夜星辰都跑进他的眼睛里。

这双眼睛里装的都是我吗?

“殿下。”我低着头,往后退了一步。

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便再难挽回。就像破碎的瓷娃娃,即使是最好的能工巧匠,也没办法把每一处裂缝修饰的不留痕迹。

人也是。

“今日你进宫,我……”他没更进一步,识趣地站在原地。

“殿下能做什么呢?”我没觉得难过,也没觉得怨愤。

我真成了没有感情的木偶娃娃,这些话从我嘴里蹦出来,我也不想去管伤不伤人。

“殿下是有胆量跑到萝筠殿救我吗?之前在凤栖宫,殿下可也是没去。”

“就算去了,殿下想好以什么名头去救我吗?”

“就算是救下了,皇上怪罪下来,殿下又要怎么做呢?”

“是殿下要承受天子之怒?还是我?”

“殿下还有倚仗,还能搏一搏。”

“可我,真的没什么筹码了。”

我捏着手,头顶上的花环渐渐往额头移去,湿润的花叶把发顶也润湿。这些凉意给我随时会冲动发热的大脑降温。

我现在还是在倚仗他对我的情意,挺好的。

谢晚的眼角慢慢的垂下去,初见时的欣喜消散在我的话语里。嘴角的那抹笑却固执地挂在嘴边,支撑着他伪装出来的人设。

“阿满。”

我的名字,他总是说的那么好听,连带着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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