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朝辞当然不会陪着他胡闹，但到了天黑他们也确实还没有从树林里走出去。
而后，如纪云间所愿，他们真见到鬼了。
当一排排幽绿的鬼火在黑夜中亮起来的时候，纪云间差点被吓了一跳。
有的鬼正在出坟，有的在道路两旁叽叽喳喳的谈论着什么，还有的则不时在他们身边飘来飘去。
毕竟这处树林鲜有人至，突然有一天来了两个人，还是晚上来的，这就真的很让这些鬼群兴奋。
“嘿，你们能听见我说话吗？”
纪云间：…………
原来鬼这么热情的吗？
在纪云间有些犹豫的时候，颜朝辞面不改色的拽着纪云间往前走。
“不用惊慌，这些普通的鬼灵只要你不招惹他，他是不会随便对人出手的。我们只需当做没看见就行了。”
纪云间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那是颜朝辞的法术传音。
纪云间点了点头，和颜朝辞一起朝前走。
时至深夜，他们终于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纪云间有些困，还没说话就听见颜朝辞道：“不远处有个小镇，先去客栈暂住一晚吧。”
次日，纪云间睡到了日上三竿才从房里出来。
颜朝辞早就从外面溜了几圈回来了，他还没忘记纪星河的嘱托顺带给纪云间带了早点。
纪云间接过包子道了谢。
“颜哥哥，我们这次下凡是来除魔除妖的吗？”
“可以这么理解。”
纪云间站在走廊上透过窗户朝外望，外面小贩们摆着摊，人不算多。
纪云间伸了个懒腰，“我看着挺太平的呀。”
颜朝辞向外面瞥了一眼又收回了眼神。
“那是因为我们还没碰到不太平的地方。我方才出去探查过了，这个小镇并没有出现鬼怪侵扰的情况。”
“我还没看呢。”
说完纪云间就拽着颜朝辞又出去溜了一圈。
这个小镇许多人家都是靠种莲为生，是以荷塘绵延千里未绝。
纪云间抱臂站在池边，看向眼前还是花骨朵的荷花。
“可惜没到季节，不然这里肯定热闹的很。”纪云间转头看向颜朝辞，“既如此，我们走水路吧。”
颜朝辞同意了。
他们买了条小蓬船用法术驱动着朝前走。
这一整天下来都坐在船上，没什么事可干。
纪云间闲的无聊，只能去拨水。
在夕阳的照耀下，水面波光粼粼，像镀了一层银面。
岸旁林木都在往后走，江水不息，船也未停。
纪云间坐在船舱外吹了会风。
“颜哥哥，你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给我讲讲？”
颜朝辞：“并无。”
纪云间转头去看的时候，颜朝辞依旧保持着几个时辰前他刚出来时那个打坐的模样。
纪云间叹了口气。
原来真的有人能一动不动的坐几个时辰。
等颜朝辞睁眼的时候，四周已经全暗了下来，只有清亮的月光撒在外面的河面上。
纪云间在外面无聊的往水里丢石子。
颜朝辞起身钻了出去。
“你不是无聊吗，现在打起精神，待会就有事情干了。”
纪云间杵着头向上看他：“为什么？”
颜朝辞耐心作答：“因为妖邪多在晚上活动。”
话音刚落，两人就感觉船不明显的往他们身后倾斜了过去。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那边压住了船头。
纪云间面不改色的眨了眨眼，“颜哥哥，它好像上来了。”
颜朝辞依旧平静的站着，但腰间的挽逸已经缓缓出鞘一寸。
挽逸突然杀了出来，往他们身后一钉，他们身后当即响起了小孩的惊呼声。
两人立即回头，同时还默契的都用法术照亮了船篷内部。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两三岁的小孩，根据声音可知是女孩。
她面色极其苍白，但眼睛又亮晶晶的，眼中趁着他们法术化作的光亮倒映着他们的影子。
她忽然不知看到了什么，咯咯咯的笑了起来，露出了一排尖利的牙齿。
“娘……娘亲………”
二人均是面不改色的望着她。
毕竟只是个鬼孩，而且似乎也没做出什么伤人的举动，禀着无害不除的原则，他们也没理由直接对她动手。
见他们没有阻止，鬼孩慢慢的开始向前爬，最后停在了他们脚下，一把拽住了纪云间的袍摆。
“娘亲！”
纪云间：……！！
颜朝辞脸上的表情从来没有这么精彩过。
“她……她叫你什么？”
纪云间完全被喊懵了。
她叫他爹都可以理解，叫娘亲是个什么情况？
鬼孩见纪云间没有答应她，声音顿时委屈上了。
“娘亲怎么不理我？”
纪云间：…………
纪云间咬牙切齿的低声道：“你让我怎么理你？”
颜朝辞则道：“没关系，就应她一声，看看她要干什么。”
纪云间瞪了他一眼。
“敢情答应的不是你，你就没有负担了？”
颜朝辞笑了一下，“答应一声又不会有什么损失。”
纪云间：…………
纪云间挤出了个假笑，“娘亲在这儿，怎么了呀？”
谁知听到这句回答后，那鬼孩周身突然爆发出一阵浓烈的鬼气，一下子就缠住了纪云间。
那鬼孩突然站了起来，立马往后退去，纪云间则被这股黑气拽着往前踉跄了几步。
这股力道强的仿佛拽他的人不是个小孩，反而是个壮汉。
挽逸及时从船篷抽出，向下一斩，把鬼气硬生生斩断了。
那鬼孩见状就要逃，却不料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觅安直接立在船头阻挡了她后退的路。
而那鬼孩见前后都被堵死，便从侧边跳了下去。
平静的河流被砸出漩涡，很快又归于平静。
纪云间愣了。
虽然说觅安没有发动攻击，但光是立在那的威压就足以震慑普通的妖邪，而刚才那个鬼孩，竟然冲破了这层震慑逃了？
“她身上的煞气不简单。”
颜朝辞颔首赞同。
“虽然她方才还没有放出全部的煞气，但她身上背负了太多人命，戾气绝对不少。”
纪云间扭头看他：“你怎么知道的？”
颜朝辞淡淡道：“看死相。她的死相上缠了太多怨念，而且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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