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之人如遭五雷轰顶,纷纷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怎么会?怎么会!
齐悦臭名昭著的大贪官陶璟之居然是宁策吾的生父!宁策吾竟还隐瞒身世一步步爬上了宰相之位!
简直难以想象。
场上唯一看起来镇定的人当属宁弈,他似乎早已知情地斜睨宁策吾,眼里的恨意将一切洗刷......
沈荜抹掉脸上挂的泪珠,怀里代芷皇后的身体已经开始微冷僵硬,血液浸透沈荜的袍衣。
她舍不得松手,可现下又有很多未完了的事等着她,只能轻轻挪动代芷皇后的身体到沈昭怀中接着。
沈荜缓缓起身发令:“将反贼宁策吾押入天牢,所有相关人等一律不得放过!”
命令一下,两个士兵上前押走了他,此刻的宁策吾如同彻底疯了一般,嘴里呜咽,不断重复冤屈。
沈荜嗓子有些发哑,周身软弱无力,将目光看向王远之尽力安排着,“如今上都城残败不堪,灾民无数,辛苦王将军处理一下善后工作,交由你我方能安心!”
王远之担忧地回望着沈荜,微不可查,见沈荜微颔首示意后又毫不推脱,即刻领命道:“末将定不辱命!”说罢,转身号令北府军奔向城外。
沈荜拖着疲惫的身子一步步走到沈昭身前,若不是看见颈间那道狰狞的伤口,怀里的母后看起来只是睡着,没想到短短不过半月,父皇母后皆已毙命,只留下她和年仅十五的弱弟相依为命。
她的身子沉重到已经完全撑不住,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将她拉倒。
就这样晕倒!
意识弥留之际只听到有人忧心忡忡地唤她,音色完全溃散。
“皇姐!”
“公主殿下!”
“殿下!”
宁弈见她倾身倒下,立刻俯身跪去接住她入怀。旋即抱着她急匆匆地进了长宁宫宣太医。
不出片刻,一位耄耋蹒跚的医者火急火燎地提着药箱替沈荜请脉扎针,他摊开针包引火焰烧透针尖,捻针插入沈荜的面部、头顶和四肢,满屋子的人侧目不忍直视。
宁弈道:“徐太医,殿下如何了!”
徐承泣伸出肥厚宽大的手抹了抹额头上细密的汗珠道:“公主本就先天不足,又因极劳过度耗伤气血,加之情志大伤,此刻已经是精血亏虚、脏腑严损。”
流雨听此乱了心神,急乱发问:“那怎么办?徐太医你可是全上都医术最高的大夫,就连你也没有法子吗?”
徐承泣面色凝重,浑浊的双眸透着为难:“微臣医道不精,恕臣直言,殿下此等阴阳脱离之象,只怕是九死一生......”
“徐太医休要胡说!”
一道底锐嗓音从门口传来。
沈昭忙安顿好代芷皇后后便急急赶紧来,却听到徐承泣这句话,他已经失去了父母,此刻只剩下长姐,再不能容许一丁点差池!
徐承泣惊慌到忙下跪:“太子殿下恕罪,长公主也算臣半个学生,念及君恩、私情臣都定当竭力救治,公主吉人自有天相,定会逢凶化吉。”
他所言不虚,沈荜痼疾难愈,自小便由徐太医亲自调理,日日夜夜在药罐子里泡大,久而久之沈荜渐对医理有感,时常寻他请教。
听他说完众人依旧愁眉不展,心就像是架在火上烤。
徐承泣卷尽脑海中读过的古籍医书,眉头上扬突然想到:“也许,还有一计。”
宁弈与沈昭同时开口问:“是何?”
“微臣曾在家父一医典小札中见过一方,名——仙方活命饮。”徐承泣扶了扶白须,却又有些纠结道:“此方所载药物极为罕见珍贵不说,况并无前人医治先例,微臣并不敢保证公主殿下能以此保命,或许还有药物反噬之患。”
宁弈道:“徐太医只管告诉所需即可,此刻别无他法,唯有一试。”
徐承泣点点头,言:“方中需以敬天崖之铁皮石斛为君药,安白山赤芝为臣,佐以一甲子方得的茯苓,再揉海底鲛人泪为粉末作引,齐山海日月之精华煨晨时朝露煎服而下。”
沈昭听得晕头转向:“这么多稀里糊涂的东西怎这般繁琐!且这鲛人泪又是何物?哎呀徐太医——你只需要告诉我们还差哪味药,我命人去寻!”
“这鲛人泪便是深水底所采取的血色珍珠,前三味药太医署尚珍藏一二,唯独这鲛人泪,因稀缺难寻不曾入库,泱泱齐悦只有一处可得......”
说及此他便不言,流雨干瞪着眼着急发问:“在哪?”
“浡湖,宁策吾的私人府邸——华庄。”站在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宁弈听徐承泣说罢后开口。
“不错,鲛人泪生长环境极为苛刻,需取极净的天山雪水以滋养,浡湖正是天山发源地之水所聚,宁丞......”徐承泣想到如今宁策吾已是罪臣之身,却又改口,“......他围湖断流将其改造成府邸,此后从未将鲛人泪示众,并派重兵把守。”
宁弈脸上并未露出任何色彩,而是望向躺在榻上面色发白的沈荜,双手紧握成拳头。
“徐太医,劳烦你将其他的药备好,这鲛人泪我会尽快取来。”宁弈道。
徐承泣听他所言连忙应下,余下沈昭与流雨轮流照看着沈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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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寒气逼人,冷嗖嗖的地牢下满是潮湿和黑暗,干枯的杂草混着水汽捂到发霉,铁盆里的篝火冒着火舌像是要将人吞噬,凄惨又断断续续的求饶声不绝于耳。
这里是能让活着的人横着出去的地方。
宁弈压着一身玄服外氅走了进来,狱卒见有贵人来连忙放下手里审讯的犯人上前恭维。
“不知宁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宁弈并未吭声发话,周身冷凝若霜,狱卒瞬间汗毛竖立、胆战心惊,生怕被人抓住错处,“大、大人可是来探望......宁丞相?”
宁弈这才闪过了一丝神色,瞥了他一眼,那狱卒扶了扶头顶的官帽,一副看穿他心思的得意模样,来这天牢的人除了刑讯便是探亲,这老子入狱,儿子不是来探望还能是什么,于是他抓住机会阿谀道:“小的明白了!小的马上去安排!”
“慢着。”眼见那狱卒立马转身,宁弈才开口叫住他,“将他绑上来,我要亲自审。”
那人定住不敢妄动,没听错吧,这位宁府公子说要审他亲爹!
但他不敢多问,只能照做。
须臾,宁策吾被压上台来,全然没有白日癫狂之相,取而代之的是穿着破旧的囚服,像是被人夺了神魂,眼神涣散……
他半个身子被托住架着走,双手又反钳在吊台上牢牢绑住。
宁弈并未抬眸,而是举起手中烧到半红的铁烙,似乎犹嫌不够,又丢进红炭里反复煅烧。
只待铁烙通体发红,滚滚灼烧,他拿起铁柄,竟直直地贴在了宁策吾的心口连着他的衣襟熔了下去。
“啊——啊啊——啊——”
一声又一声的惨叫仿佛要震破整个地牢,连那见过无数残酷手段的狱卒都屏息不敢声张。
“清醒了?”宁弈懒懒开口,之后开门见山没有丝毫迂回,“交出浡湖我饶你不死。”
面前那人疼得睁不开眼,又无法忽视胸口那灼热如蚁行的锥心疼痛,“宁弈!你......当初我就应该杀了你!”宁策吾放声大叫!
“杀我?我不知死在你手里多少回了,宁相竟全然不记得了?”宁弈完全失了平日里的温润翩然,周身散发的戾气能吓退阎罗殿里的怨鬼,他又一字一顿,“今日——我亦能将你千刀万剐。”
宁策吾不曾想,他这位儿子竟变得如此疯狂:“你胆敢弑父?”
宁弈咬紧牙关,狠声回答:“有何不敢!我早就想将你碎尸万端以告慰母亲在天亡魂。”
“哈哈哈哈哈!”宁策吾口中淋漓的血丝染遍口中。
像青面獠牙的鬼怪一样可怖。
“你笑什么?”
“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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