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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观音泪(十八)

小说:

引玦

作者:

饮暮暮

分类:

衍生同人

回到了泰和殿,李玚痛苦地坐在檀木椅上,垂眸闭目。

沈书清安静地站在他身前,瞧见她放于角落的官服躺在桌案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她兀自感到心凉,腹诽又被李玚这只老狐狸算到。

沈书清刚要开口说话,李玚就抢先一步问道:“你可知你如此莽撞进了勤华殿,多半是出不来的?”

沈书清顾念李玚救她受了伤,柔声道:“大病初愈,是昏了头。”

可李玚仍未松口,依旧气势汹汹地说着:“若我再晚来一步,你当如何解?难不成真的任由李珩为所欲为吗?”

面对李玚的不依不饶,沈书清仍是平静回道:“殿下若不来,我自是装病装晕,糊涂被人抬出去便是了。”

“你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这李珩性子阴晴不定,连我都只能勉强拿捏住他三分,你若没有十足的把握,怎么能如此冒险?若不是我留了个心眼,料定你会去找阿来,你如今又当如何自出?”李玚当真是心急了,一看到沈书清藏在泰和殿的官袍便匆匆赶了出去,唯恐迟一步,她便有了差错。

沈书清清傲地抬头,直视着李玚试探的目光,毫无畏惧:“殿下今日之恩,书清记下了。他日若有时机,书清定当报答。”

李玚不愿听这些虚的,多问了一句:“你如何得知阿来身份?”

沈书清不藏着掖着,一五一十道:“我去了郭府一趟,在府中祠堂发现了郭长规写给已故发妻的信,得知阿来就是郭长规的儿子。”

李玚暗暗冷笑了一声,抛了几句讥语:“沈从教的三脚猫的功夫,你倒是活学活用。这样的事,没少干吧?”

“为逃殿下的眼线,也是费了不少心思。”沈书清接过话,压根儿没打算诓骗李玚。

这时李玚的内侍进了殿门,恭恭敬敬地端着药瓶,细声说道:“殿下,该擦药了。”

李玚示意内侍将药放至桌案上,便让内侍离开,把殿门合上。

空荡的殿内,徒留他和沈书清二人。沈书清觉得气氛异常尴尬,留下来肯定是不妥,她打算寻个由头抓紧脱身,才是上上之策。

她刚要启齿,李玚便无赖地说道:“你方才是不是说,要找个机会报恩?”

沈书清将话咽回肚子里,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李玚玩味地看着她,眼神里似乎装了一只充满欲望的野兽:“那你便帮我擦药,就当还了我这个恩情。”

沈书清的双瞳瞬间睁大,不可思议地看向李玚。见他并无玩笑之意,她深深明白自己今夜逃不过这一劫。

李玚瞧她沉默不语,痴痴地愣在原地,提醒道:“怎么?想逃?这会子,只怕宫门都已经下钥了,你想逃,能逃到哪里去?”

心思被狠狠揭穿,沈书清无地自容,酝酿了半天憋出一句:“殿下可是忘了,我前些日同殿下说的话?”

李玚的手随意地搭在桌案上,认真说道:“我怎么敢忘?只不过老死不相往来是你说的,我可没说要同你分道扬镳之类的话。”

他知道,他又在犯错。可他偏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比如此刻,他很沉溺。

沈书清要说的话都被李玚堵死,已没了退路。她双手捏紧衣裙,踌躇不动,极力克制。

李玚却起身,一步一步缓缓踏至她面前,俯下身静静地望着她,反问道:“行事糊涂,差一点都要做别人的通房婢女。如今到了我这里,反倒不愿意了?我可是跟李珩说清楚了你我之间的关系,不坐实一下,只怕是要露馅?”

只见李玚慢慢解开了外衣,锦衣顺着坚实的肩背滑落在地。他又伸手,准备去解里衣之时,沈书清突然抬手,抓住李玚宽衣解带的手,定定说道:“殿下若真有此意,那我便成全殿下。只不过今夜,我不是工部侍郎沈书清,而是殿下的随身侍婢帮殿下擦的药。”

闻言,李玚皱了皱眉,却丝毫不恼。沈书清要的清高,他乐意给她。

李玚的手顺势向下滑去,握住沈书清的手腕,将她拉至自己身边,连人带药一齐去了坐榻上。

沈书清的手格外的冰凉,如同那湖底的清玉,温存细腻。

李玚背对着沈书清,将里衣褪去,露出肌肤上触目惊心的伤痕,毫无保留地展现给了沈书清。

沈书清抹药的动作一滞,细细察看着李玚身上的伤痕。左肩处红了一片,留下乌黑的淤青,想必是替她挡李珩砸过来的花瓶之时受的伤。其背上,深深浅浅数十道疤痕,虽已愈合,可该有的痛,该受的苦,尽数融进了李玚的血泪里,如同这无法逝去的疤痕,永远存在。

她双手颤抖着,情不自禁地触摸这些有淡淡印子的疤痕,心疼的泪无声地落下。

她的阿浔,吃过的苦受过的难,一点都不比她少。

李玚感受到沈书清指尖的凉意,温和问道:“害怕了?”

她清了清嗓子,从容回答:“没有。只是在想,殿下疼不疼。”

李玚自嘲地哂笑着,话里全是不在乎:“莽夫一生,疼不疼的,早过去了。”

眼底的泪渍拭去,沈书清从药瓶中取出一点,抹在李玚左肩上淤痕之处,轻轻揉搓着。

男人的肌肤坚实有力,沈书清的脸上不自觉染上一层淡淡的霞红,手上的动作缓了几分。

李玚以为沈书清擦完药了,温声道:“好了?”

沈书清的手立马缩了回去,将药瓶的盖子合上,乖乖应道:“殿下,好了。”

李玚穿上里衣系好,随意披了件披风,坐在沈书清身旁。

沈书清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身子悄悄向一旁挪去。

李玚尽收眼底,打趣问着:“躲什么?不过是坐了一会,也要同我划清界线吗?”

不知今晚怎的,许是与李玚这等血气方刚、年岁正好的孤男共处一室,沈书清感到格外的不自在,连话都说不利索,干脆一直默然。

“我不是故意逗你的。只是这宫门已关,想来你也无处可去,就收留你一晚,明早换好这官服,一同去早朝。”李玚今夜分外耐心,许是他十分珍惜与沈书清共处的时光,不舍得破坏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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