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灵趴在桌上突然感觉一阵风吹过,她睁开朦胧的睡眼,看到一个身影翻窗而入,要不是闻到了顺风飘来的熟悉气息,她多少就要喊出声了。
纪灵看了眼桌上的蜡烛,在心里估计了一下时间,问她:“这才戌时半吧,怎么这么快就从温家回来了。”
陈暖弯腰将掉落在地上的织锦外袍拿起,重新给纪灵披上,问道:“喻九秋呢?”
纪灵皱眉:“戌时的时候就走了,你们没有碰上吗?”
纪灵看到陈暖摇了摇头,纳闷道:“对他来说这么重要的事,他不可能不去,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
二人对视了一眼,想法不谋而合。
有人告诉了他“松云客”的下落!
喻九秋看着对面的人,将她刚盛满的一碗粥挪到了旁边,再次开口:“我已经同你过来了,现在可以将消息告诉我了吧?”
温凌萱见他挪开了那碗粥,就将自己的粥推到了他的面前,眼神认真:“九秋哥哥,这是我专门为你做的,你之前不是最爱吃吗?”
喻九秋看着她,深深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温姑娘,我对你,一直都是兄妹之情,你不必如此。”
喻九秋其实一直都能感觉到温凌萱对自己的喜欢并不掺假,他也曾反复回想,那些与她相处的时日是否曾有过逾矩之举,思来想去,却始终没有找到答案。于是他就在很早的时候见劝说无果,逐渐减少了回家的次数,直至她被温家接回。
温凌萱听到他的话不为所动,只是无声地喝着粥。
碗筷相碰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内时不时响起,听得喻九秋心生烦躁。直至街道上传来二更的锣鼓声,他终于忍不住站起身,看着喝完粥依旧不发一言的温凌萱,尽力维持自己的冷静:“既然温姑娘无法告知,那在下就告辞了。”
“你就这么信你那几位朋友们吗?”
正要推门出去的喻九秋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这么一句发问,他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倚靠在窗边的温凌萱。
温凌萱将窗户打开得更大些,风瞬间灌入,吹起了她的发丝,遮挡住她晦暗不清的目光。
“今夜他们探查温家,他们清楚自己的目的,我也知道他们各自想找什么,那么九秋哥哥你呢?”
温凌萱看着沉默地站在门口的喻九秋,缓步走上前,语调虽轻柔,但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刀刻一般,在喻九秋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痕迹:“既然那位叫陈暖的女子能借用百清卫的身份,为什么你不可以?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一定要先一步避开你,提前探查温家吗?九秋哥哥……”
温凌萱缓缓靠近喻九秋,扶着他身后的门框稳住身体,踮起脚尖,娇小的身躯也只堪堪及身边人的耳侧。她感受着喻九秋略显急促的呼吸,呵气如兰:“你知道御景园的掌柜纪灵,曾与无定斋的斋主亲密无间吗?”
喻九秋一晃神间突然感觉有只手伸进了自己的腰侧,他下意识去抓,却抓了个空。
“住手!”
然而却已经晚了——
喻九秋闻到了空气中瞬间炸开的血腥味,随后便感觉到身前被温热的血喷溅,那温度竟意外灼人。他立刻弯腰接住了倒下的温凌萱,迅速封住了她的几处穴道,捂着她正在不断渗血的胸口,大声喊道:“来人!”
“咳咳咳——”温凌萱控制不住地一阵剧烈咳血后,松开了抓着匕首的手,将左手因为一直握着、已经发皱了的一张纸条塞到喻九秋手里,“伯父……在……在这里。”
“好了我知道了——你别再说话了。”喻九秋听到楼下有慌乱的脚步声传来,将温凌萱小心翼翼地打横抱起,快步跑下楼。
楼下顿时一片混乱,马的嘶鸣声划破寂静长夜,紧接着急促的车轮声驶离了街道。
再度恢复安静的房间内充斥着清润的米香和腥甜的血腥味,竟连窗外吹来的风都无法吹散。
“吱呀”一声,隔壁的房门被打开。
崔书雪走到那滩刺眼的血迹跟前,单膝跪地,将掌心里还留有指甲血印的右手,按在还散发着温热的鲜血之上。一想到刚才亲眼看见温凌萱毫不犹豫地将匕首插进自己胸膛的画面,他不禁攥紧了手,感受着指缝逐渐被黏腻感裹挟,他的眼中恨意滔天。
温凌萱,你竟能做到如此地步……
为什么是他?
为什么就不能是我?
夜色逐渐浓重,连星月都黯淡了踪迹,如墨般的浓黑开始笼罩这片大地。
“咚—咚—咚!梆—梆—梆!”
三更鼓已敲响,子时已经来临,涉州城内除了巡夜打更的更夫,其余人皆已沉入梦乡,街巷间只有风声穿过和偶尔穿街而过的野猫。
强忍着瞌睡的更夫行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敲着梆子,一阵风突然从路口刮来,刮得他不得不停住脚步,扶着墙稳住身形。
然而等风停后,地上只剩下一锣一梆。也就三息,有一人从暗处走来,穿着一身与刚才打更夫一模一样的衣裳,他躬身拾起了地上的铜锣和梆子,继续沿着街道向前走。
“咚—咚—咚——梆—梆—梆!”
城门口巡防的几个守备军拦下了打算进城的数人,问领头的人:“何人入城?”
涉洲城内虽说不设宵禁,但是一旦入夜,各方面的盘查都比白日里要更严格一些,尤其面对半夜进出城的人,更是要问清楚缘由,并挨个进行登记。
“这位大人,我们是喻府家眷,前来参加九日后温、喻两家的婚宴。”领头的人立刻小跑向前,拿出已经加盖过官印的路引。
那位守备军将路引拿到灯笼下,透过昏暗的光看到官印没有问题,又数了下进城的人数是否能对上后,就让他们到城下登记。
“开门!”
沉重的城门“轰隆”一声被打开,随后这一队人一边说着感激的话,一边快步进城。
守备军见他们入了城,又再次将城门关上,将路障重新放到路中央。
夜色浓稠,城门口处的亮光也只能堪堪照亮城下的一小片区域,巡防的守备军人影交错间,桌上登记入城信息的册子有一瞬间的消失,待人影散去桌前重新恢复亮光时,那册子又再度出现。
这一行人进城后,他们轻车熟路地拐进了左侧的大街,恰好碰到了迎面而来正在打更的更夫。于是他们就悄然地跟在更夫的后面,跟随着他走了多条街道,每走过一条街道队伍中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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