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快到了快到了,前面就是京城了!”
“可算要到了,这一趟走下来真不容易,到时候我可得和家里亲戚好好聚一聚!”
远远的瞧见京城的轮廓,镖队上下无不欢呼雀跃。众人开始闲聊,说抵达兴临的分局后该如何如何,京城内发生了什么有意思的事,聊得热火朝天,连脚程都快了许多。
温承歌由着他们畅所欲言,自己依旧驾马走在前方。在热烈的气氛下,几名活络的年轻镖师大着胆子询问她:
“总镖头,您走完这趟镖了打算干啥呢?”
温承歌略略挑眉:“按照原定计划,去拜访一下‘老朋友’。”
好没趣的答案!几人大失所望,走在队伍中间的郎中姑娘倒是眼前一亮,紧赶几步来到温承歌身边:
“总镖头,什么样的老朋友呀?我们之前都没听你提起过呢!”
这怎么提?说她要去见的这位“老朋友”,其实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太子祝司麒?
温承歌思索片刻,摇摇头道:“无可奉告。”
“诶——那好吧,”姑娘大失所望,忽然又想起来什么,“但算算日期,今年的灯会好像就是这几天,总镖头到时候也可以和朋友一起去看看啊!”
“灯会?谢谢建议。”
温承歌颔首,郎中的话激起了新一轮讨论,众镖师纷纷谈起往年的灯会见闻,顺带着展望一下今年的排场,话题很快被带偏到九霄云外去了。
唯温承歌仍若有所思。经人这么一问,她试着回忆起祝司麒的面目,却发现自己儿时的记忆散得七零八落。
不知这缺损是年幼不记事的缘故,还是死而复生落下的病根。最终,温承歌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只有一个八九岁的孩童,噘着嘴不情不愿地被太傅抓回去习字读书。
想来还挺有趣的,太子殿下那时候只是一个会耍小性子的孩子,再往后想,便只有一封封来往京城与江南的书信。
居然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等等,她上一次来京城是什么时候?……好像也是四五年前的事了。
温承歌有些恍然。但很快,她的思绪就被镖师们愈发热烈的声音打断了:
“好好好,马上就走完喽!”
她闻言回神,京城的城墙已近在眼前。
递文书,核身份,过关卡,行云流水的一套流程下来,温承歌带着镖队浩浩荡荡地踏进城门,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座崭新的京城。
温承歌自踏入城内的那一刻,才真切明白什么叫日月如梭,什么叫翻天覆地。不过短短几年,京城已经彻底换了副模样。
条条道路平坦宽阔,座座楼宇整齐地列在两侧,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相比江南的灵秀繁华,京城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恢宏气势,直把人震惊得无可复加。
面对与自己记忆中大相径庭的京城,温承歌不慌不忙地理了理衣领,沉声开口:“林客卿。”
林弈赶到她身边:“怎么了,总镖头?”
“你对这边比较熟悉,你来领路。”
“……好。”
若说京城与江南二城最大的共通之处,大概就是市井中同样车水马龙。
镖队大张旗鼓地走在道上,为首的总镖头眉目锋锐,英姿飒爽,吸引了一大群男女的目光,使得本就进程缓慢的镖队更是寸步难行。
偏生车驾内那公子赫洛也不安分,自顾自打开窗户,问道旁酒楼的伙计点一份茶点送去赫家。
有人认出来他的身份,互相交头接耳:
“哎,那位是不是赫家的公子?”
“就是他!前两日不是说这公子失踪了吗,把赫家急得满城寻人,那赏赐都到十万两银去了!”
“嚯,那兴临镖局这趟镖可真赚大发了,听说还是从江南来的,一路把个金尊玉贵的公子全须全尾送回京,了不得啊!”
众人啧啧称奇,看待温承歌与镖队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敬佩。
很快便有赫家的家丁通风报信,待到申时初,镖队抵达兴临在京城的分号,赫家老爷子派来接应公子的人早已等候许久。
温承歌与林弈简单与来人交流几句,正在核验对方身份,赫洛施施然从车驾上下来,摇着扇子踏入镖局。
来接应的家仆一见他进门,激动万分,连出示证物的手都抖得止不住。温承歌不紧不慢地一件件验明证据,同时留意着赫洛的反应。
她倒要看看,这位已经换了芯子的“赫公子”,又会如何应对那些人。
“公子!您可算是回来了,先前老爷和夫人为了寻找您,连着几日茶饭不思啊!”
接应的老伯大概是赫家的总管,此刻已经泪流满面,哽咽道:“啊呀,人都瘦了一圈,您真是受苦了啊……!”
赫洛又摆出他细皮嫩肉少爷的身份,面上瞬间委屈得不得了,出口的话如泣如诉:“刘总管!终于见到你了!我爹娘他们还好吗?”
……瘦在哪了?
温承歌闻言,在镖单上签字的手停了一瞬,疑惑地回头打量一下赫洛。
那位公子的身形和两个月前一样挺拔,气色良好,面上看不出半分舟车劳顿的疲惫,甚至连折扇晃动的幅度都没短过半分。
到底从哪里看出来受苦了……
温承歌看着那就差抱头痛哭的一老一少,无语凝噎。
“咳咳,刘总管的身份已经验明,您几人若是确认无误,直接在镖单上签字画押便可。”
林弈及时出面,将他们从感人至深的重逢中拉回来。刘总管忙不迭地签字领人,这趟镖自此终于宣告完成。
赫洛踏上赫家的马车前回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门口送客的温承歌。
【温总镖头,我们还会再见的。】
【……】
目送着赫家人的接应队伍没入人群中,温承歌长长呼出一口气,舒展几下筋骨踏回镖局。
众镖师正吵嚷着接下来去哪里放松放松,无人注意到,一块玉珏静静悬挂在温总镖头腰间。
“这是什么?”
“玉珏啊,温总镖头不会不认识吧?”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镖队抵京前夜,赫洛敲响了温承歌的房门,煞有介事地将一枚玉珏递到她案前。
温承歌挽袖将它拿起,那枚玉珏通体莹白,刻有云纹,下端悬着金丝流苏为饰,看起来精致工巧,不似凡物。
“温总镖头若是执意寻求一个理由,那便算是先前业木的回礼?或是临别礼?随您心意。”赫洛转了转折扇,笑道。
“好,我收下了。”
温承歌干脆应下,指尖摩挲着温凉的玉面,感受到那些刻印的起伏,又问:
“所以,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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