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熙宁?”
温承歌在姑娘骤然惊慌起来的神色中解除了灵力隐匿,身形显现在房间内。李熙宁终于认出她,捂着心口向后一摊,长长的舒了口气:
“我说温大人,您下次出现可不可以预先知会一声?命都快吓没半条啊!”
温承歌垂眸瞧着她:“那你先留着另外半条命,过一会儿还要再吓一回。”
“啊?”
感受着远处楼梯的震动声响,温承歌沉声道:
“现在,有人被你方才的响动吸引,向这里赶来了。”
“?!”李熙宁瞪圆了双眼,震惊地看向她。
温承歌伸手握住李熙宁的手腕拉她起身,肢体接触的一瞬间,她以灵力藏好了这位监副的气息。随后,二人躲在了灵域门背后的阴影中。
房间内归于寂静,远处靴子踩在木板上发出的咯吱声逐渐清晰起来。李熙宁屏住呼吸,听着那声音一路来到门口,在一个黑影出来的刹那,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知为何,她虽看不清来人的面目打扮,却总觉得那轮廓身形有些熟悉。
温承歌的天眼自进入此地后便一直开着,早在那人靠近的第一刻,她便通过对方的气息,辨认出他就是失踪已久的张监侯。
她悄悄在掌中蓄积灵力,视线紧随着来人的一举一动,预备着一旦二人被察觉,自己能够率先出手将对方拿下。
张监侯谨慎地跨入门内,四下张望着。房间内那些乱七八糟的杂物依旧待在原位,溢散着潮湿腐败的海水腥气。而灵域门静静浮在空中,流转着金色的漩涡。
他提着油灯凑近灵域门,就在此时,头顶上猝不及防地掉下一纸卷轴,边角已经被啃的斑驳不堪。
“嗐,我道是什么,原来是耗子又在啃书,害我虚惊一场。”
张监侯没好气地狠狠踢了一脚那残破的卷轴,卷轴应声摊开,骨碌碌一路滚到墙角。
“真是受不了这日子了,不过是一次任务失败,那位大人竟然给我安排了这么个苦差事!”
张监侯愤愤道:“要不是那个杀千刀的温承歌,我怎么会沦落到这么窝囊的境地!”
“还说要找什么‘血鬼秘法’,真不是我说,这世间哪有那么邪性的东西!”
他拍了拍衣服上沾染的灰尘,随意扫了两眼那卷轴的内容便拔腿欲走,却在下一刻扭身回到原地。
“写了一堆鬼画符,都啥跟啥啊……等等,这东西怎么与上头交代的那么相似?”
张监侯急忙将卷轴从地上捡起,细细钻研,几乎要将整张脸都贴在纸面上。半晌,他拿指头反复摩挲着轴身,忽然毫无征兆地狂笑起来。
“找到了!……真不容易啊,没想到这‘血鬼秘法’居然记载在这么不起眼的书里,真是天助我也!”
他高兴得眉飞色舞,仔仔细细将那卷轴重新捆好,收入袖中。当下也顾不得自己原本的目的了,抱着卷轴转身快步向门外走去。
就在那张监侯一只脚即将迈出门外时,温承歌忽然闪现在他身后,溯光剑身一闪,顷刻间干脆利落地划开了他的喉管。
那可怜可恨的家伙甚至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喉间一凉,一股腥甜的热流奔涌而出,随后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温承歌一手接住从他袖间滑落的卷轴,一手将剑身上残留的血液甩净。
即便她的剑技已出神入化,温承歌依旧谨慎地确认张监侯已彻底毙命,才挥手示意李熙宁从阴影中现身。
她看着李熙宁颤颤巍巍地走近,面色惨白,似乎被吓得不轻,心中疑惑:
先前青云岭雨夜相逢,这姑娘镇定非常,一看便知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怎么这一回反应如此剧烈?
温承歌看了看哆嗦着的李熙宁,又看了看地上的张监侯,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此举的不妥之处。
方才情况紧急,她还未向对方解释清楚张监侯的内奸身份,便贸然出手“谋害”了李姑娘这位同僚。
她颇为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准备出言向对方解释。
但未等开口,那李姑娘便连连后退两步,从腰间抽出长剑,白亮的剑刃直直指向她。
“你……别过来!你究竟是什么人?!”
李熙宁声音有些嘶哑,目光死死盯着她,带着十足的警惕。
这下真是……麻烦了。
温承歌微微低头叹了口气,平静地从衣襟内取出一块金制令牌,手腕一抖,抛给李熙宁:
“事出有因。待你确认了我的身份再详谈。”
李熙宁一手持剑,一手接住那令牌,怀疑的神色在认出那令牌后渐渐转为不可置信:
“这是……行天令?”
温承歌抱起双臂:“你大可再怀疑一下它的真伪。”
“不必了,温大人。太子殿下的文印,普天之下也无人胆敢仿制。”
李熙宁放下剑,将行天令交还给温承歌。她定了定神,理智迅速回笼,开口询问:
“我能否知道他做了什么?”
温承歌半蹲下来,俯身查看那尸首的状态:
“简而言之,钦天监出了内奸。
“钦天监候张江,于一个月前在天河界活动,勾结敌对势力,意图炸毁玉龙桥,危害山河。”
李熙宁目光中多了几分不可置信,矢口否认:
“这怎么可能?我与张监侯一行人先前一直在禹城活动,一个月前才动身回京,一路紧赶慢赶,前天才堪堪抵达。
“他一直与我们一同赶路,如何能出现在数百里外的天河界?”
温承歌摇摇头:“我同他交过手,他的气息已经印在我脑海中,绝无半点差池。”
她话及此处,心中升起一丝疑虑,对李熙宁道:
“你们这一队人马前两天刚到京城?我奉命追查此事,请告知你观察到的异常情况。”
李熙宁正欲辩驳,被这发问打断了思路,不由得顺着她的话苦思冥想着:
“异常情况……对了,昨夜我与钦天监的几名同僚一起上街赏花灯。那时其他人正在采买点心,我与张监侯在原地等候。
“就在此时,我留意到一对形迹可疑的男女,凭我的直觉,这两人一定有蹊跷。于是我招呼张监侯悄悄观察着他们,却被那两人甩掉了。”
一男一女?听起来与她昨夜观察到的跟踪者有些相似,或许李熙宁那里会有关于他们的线索?
“你有看到那二人的具体样貌吗?”
李熙宁摊了摊手:“回忆不起来了。”
“我只记得,那名男子身着一件堇色的外袍,女子穿着一身藕荷的长衫,衣品挺不错的。”
“……?”
温承歌无语凝噎:“李姑娘还是实话实说吧,你跟踪那二人,是认为他们‘有蹊跷’,还是因为那名男子举手投足间像是太子殿下?”
李熙宁猛然抬头,毫不掩饰眉眼间的惊诧:“温大人怎么知道?”
“凭直觉。”
“?”
温承歌扶额。怎么闹出这么大一个乌龙来?
也罢,至少眼下第一拨人的身份查明白了。她稍稍松了口气,一剑划开地下张监侯的衣襟,意外看见他里衣处晕开一片暗红的血渍。
她皱了皱眉,剑尖挑起那片布料,一道细长的伤口赫然出现在眼前!
那道伤口的颜色很新鲜,大概刚产生不久,甚至还未彻底止血。它的形状眼熟得可怕,温承歌第一瞬便认出,这是她的溯光所为。
看来,第二拨真正对祝司麒出手的刺客身份也已水落石出。
但同时,一个新的疑问自她心中升起:既然李熙宁与张江便是第一拨跟踪者,那么昨夜灯会上,便同时活动着两位张监侯。
那凭空冒出来的“张监侯”,又是谁?
温承歌简明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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