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躲去仓库
不料，林茉莉根本不听樊木匠赶人逐客的话。她带着张清梦大大方方地走进院里，腰板硬挺得仿佛进自己家一般，还非常自来熟地扯了一条板凳坐下。
正拿起工具，正准备继续雕刻的樊木匠看见女人的动作，一时间气得都忘了自己要做什么。他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女人，明明是未出嫁的小姑娘模样，但行为处事的方式却跟村里那些难缠的无赖泼妇一样。
张清梦乖乖跟在林茉莉身边，生怕自己拖后腿。林茉莉让她站她就站，让她坐她就坐，乖巧得如同提线木偶一般。
林茉莉走到樊木匠身边，盯着他手中的木雕半成品看了几秒，随后漫不经心地问，“你为什么不收女徒弟？”
话刚出口，也不等樊木匠回答，便又自顾自地接着说，“是因为女徒弟的力气不够大，抬木头的时候抬不动？还是因为锤子凿子太重，女徒弟拎不起？”她语气平和，却让人听出几分咄咄逼人的意味，仿佛樊木匠的回答不合她的心意，下一秒锤子和凿子就会落到樊木匠的头上。
樊木匠只觉得一阵头疼，他见过形形色色不少人，还是头一回遇上这种姑娘——年龄小的跟他小儿子差不多，言行举止间却丝毫没有小辈该有的拘谨，跟他说话时，那自然随意的态度，仿佛两人是平辈一般。
若是他没记错，这姑娘上门是来给小孩拜师的，不是来要债的吧！
张清梦坐在小板凳上，安静地听林茉莉和樊木匠说话。她觉得这次的樊木匠跟她上次见的樊木匠仿佛不是一个人。上次的樊木匠居高临下，跟她父亲说话的时候都不正眼看人，就像她跟父亲去城里见到的那些酒楼掌柜，只笑脸迎有钱人。而现在的樊木匠，像是......像是什么，她也说不上来，反正没有那么高高在上，没有那么瞧不起人了。
这边，樊木匠回避女徒弟的话题，和林茉莉聊起昨晚小孩上树的事情。
樊木匠旁敲侧击，言语间处处试探，他想弄清昨晚把小孩送上树的人究竟是不是林茉莉。张浩虽然年纪尚小，平日里也有些偷奸耍滑的毛病，但他还不至于毫无缘由地去污蔑一个外村人。林茉莉和张浩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茉莉嘴角挂着似有如无的笑意，大大方方地承认道：“姜还是老的辣啊，他们都没瞧出来，您这一眼就看穿了。”
女人说话的语气根本不是夸奖，每一个字都透着一股阴阳怪气的劲儿，让樊木匠有些难堪。
他活到这个年纪，前半辈子称得上顺风顺水，门下的徒弟个个都对他恭恭敬敬，平日里家中也都是捧着他，村里人也大都敬着他，村长见了他也得给三分薄面，哪有人敢用这般嘲讽的语气跟他说话。
樊木匠只觉得气血翻涌直冲脑门，脑袋嗡嗡作响，瞬间一片空白，一时忘了该如何应对这场面。以往遇到冷场，自有旁人开口出来打圆场缓和气氛，偏偏今日家中就他一人，无人能帮衬解围。
手脚冰凉的樊木匠在心中暗骂，今日那些徒弟手脚怎么这么慢？这都快到中午了，还没有清点回来，莫不是在仓库那边偷懒了？
仓库！
对！仓库！
樊木匠突然想到，徒弟不回来，自己可以去仓库找他们呀。他猛地站起身，再次向林茉莉下逐客令，“老夫得去仓库一趟，你和你妹妹回去吧，等改日老夫有空，你们再过来。”
集会半个月一次，他不相信这女人舍得花钱在樊竹村住一个月。
话一说完，樊木匠也不管林茉莉作何反应，他径直往院门口走去。
林茉莉冲着张清梦挥了挥手，小姑娘迈开大步跟上，三人一同走到院门口。
樊木匠手脚麻利地锁上院门，生怕女人扯着他进院子闲聊唠嗑。他很后悔，刚才就不该试探这不按套路出牌的女人，她竟直接承认昨晚小孩上树的事情是她所为。越想，樊木匠越觉得自己不能一人待着。他顾不上跟林茉莉告辞，匆匆往仓库的方向走去。
谁知道林茉莉竟带张清梦跟在了他身后，樊木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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