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烠与谢简言并肩走着,谁也不说话,气氛诡异。
夕阳印在街道上,房屋,树木,河流,皆是一片殷红闪耀。
白烠攥紧衣角复又松开,有话憋在心里却又无从开口。明明不想跟自己做朋友却还要帮自己,怎么想怎么憋屈,好像自己是什么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狗一样。
谢简言老远便看到了“岁须”的脑袋,那个红毛一朝变为长发美男子倒也还真那么温文尔雅了几分。
岁须选了一家路边摊,别问为什么搞的这么寒酸,因为夜市里人来人往的美女最多。
岁须看到两人朝这边走来,三两下便咬掉了嘴里的棒棒糖,把那棍子丢到一边的垃圾桶里。
谢简言很想骂他。
平时残阳就老扒拉着他来吃路边摊,好说歹说硬的软的都用上了,可谢简言偏说路边的东西不干净,搞不好还会被敌对组织发现。
可现在不一样,两个人表面上的身份拉开了差距。
老师要请学生吃饭,学生怎么可以骂老师呢?
谢简言板着一张脸一声不吭的坐到岁须对面。由于是四方桌,四条边都能坐人。
“老师好……”白烠没坐下,而是规规矩矩的问了声好。
岁须瞟了一眼谢简言的冰块脸,心里偷着笑,但表面功夫却是做的很足。他挂上一张笑脸,完美演绎出了什么叫微笑是最美的语言。
“你好,麻烦坐到我旁边来。”岁须还亲切绅士的拖出了一直放在桌子下面的凳子。
白烠满不适应的落了坐,嘴里道了声谢。
烧烤店的香气扑鼻而来,浓厚的烟气笼罩了这一片地区,闪着五色光辉的店铺招牌为这个城市粉墨点缀。
“老板娘,”岁须朝摊子里叫了一声,一个中年妇女应着声连连走出,“诶,诶,有什么需要吗?”
岁须笑说:“你这个摊开多久了?”老板娘愣了一下,答道:“差不多十年了。”
“十年?那行,把你菜单上的所有面都上一遍。”
老板娘有点震惊,但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面前这个如花似玉的男人都不像是那种白吃饭不认账的人,应下后退到了厨房里去。
白烠睁着双迷茫大眼,感觉浑身难受。左边是今早刚被自己喷了一嘴脏话的新老师,右边则是自己热脸贴了冷屁股的冰山同桌,这个阵容怎么看怎么奇怪。
谢简言很想打人…对,此时此刻,他很想一枪崩了对面这个男人。
夜蝶的脸都被丢光了…
他忍不住在桌子底下用鞋尖重戳了残阳一下。
“嘶……”残阳感觉自己那一块小腿肉要掉了。
“岁老师,您怎么了?”白烠一脸关切的看向岁须。
“没什么,只不过是有只狗急了乱咬人。”岁须挤了个眉给谢简言。
“狗?”白烠说着就要低头去看桌底,还没看到就被岁须纠正了脑袋,“害,一条狗而已,有什么好看的,咬完人肯定早跑了。”
白烠半信半疑的点点头,觉得这个新老师实在没什么可信度。
如果是开玩笑的话那当然就另当别论了,这样还更能显幽默。
谈话间,面条上来了,一碗接着一碗的面条摆满了整个桌子,谢简言瞄了一眼,各色各味,林林总总十碗,刚好摆满一个桌子。
岁须慈祥的看向白烠,好像自己真是什么老师一样。
“来,这位……”
“我叫白烠。”
“哦,对,白烠同学,你想吃哪一碗?”
白烠扫了眼满满当当的桌子,毫不犹豫的选了碗最朴素,最清淡的,上面除了几颗葱其他啥都没有的清汤寡水面。
岁须看见后把已经被白烠推到身前的面给推了回去,为他换了一碗全是牛肉的面。
“吃这个啊,长身体,那玩意看起来干巴巴的哪好吃了?而且这些本来就是我买单,怕什么价位不一样?你只管吃就是了!”
白烠摇了摇头,笑道:“如果是按个人口味来的话,我还是更喜欢清谈一点的,谢谢老师。”
白烠又把面给换了回来。
岁须也不好说什么,自己随便挑了碗有青椒的面就埋头吃起来。
谢简言迟迟未动。
岁须在水汽缭绕中瞥了谢简言几眼,心想:“妈的,死夜蝶,这么有原则干什么?原则能当饭吃吗?有人请客他还不敞开来吃,傻死了。”
岁须吃面时下意识注意到一点,瞥眸看向一边,一双白白嫩嫩的大长腿出现在了范围内,他眼动皮不动的护送着美女的离开。
实在绅士。
岁须把面吃了个精光,仅留汤底。
他打了个嗝撑着脑袋去看一旁的白烠,他的每一个动作间总给人一种小心翼翼的感觉,白烠的脸小小的,吃东西时嘴巴鼓起,配上那颗小虎牙,很是可爱。
“你是哪里人?”
岁须突然来上这么一句,白烠抬起眼放下筷子,嘴里还嚼动着面条,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谢简言与笑着看向自己的岁须,这才反应过来是在和自己说话。
他尬住了一会,他不愿提起家乡,不愿在外面提起,不愿在外人面前提起,但他此刻无偿吃了别人的东西,不回答总归自己良心会收到谴责。
他突然想起之前谢简言给他的回答。
白烠自然而然脱口道:“南方,我是南方人!”
岁须差点摔下椅子,谢简言没吃东西但还是活生生呛了一下。
对于这个回答岁须也是第一次见,但比起震惊他更多的是想笑,他干笑着,这个回答超出了他的预知范围。
像白烠这种乖乖羊似的学生,难道不应该正儿八经的回答好人询问的一切正经问题吗?
“南方人,南方人好啊,一年四季花红柳绿,冬天冻也冻不死人,哈哈。”
岁须此刻只能这样说,他脑袋此刻已进入词穷状态。
为了不冷场,岁须又问:“那你父母是干什么的?”他觉得自己有点像村口大妈,话不过脑子又加了一句:“一个月多少钱?”
额……过年走亲戚吗?有点意思。
谢简言自入座开始就一直安安静静的坐着不吭声,这会听两人谈话有一搭没一搭的,实在无聊。
白烠静默下来,心跳加速,睫羽颤动着,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也有不少人问过,他也只是轻描淡写回了个不知道,但现在不同,一桌上坐着的都是对他有过帮助的人,他不忍心说谎话欺骗他们,同时也不想把心里最深的秘密说出来,现下,他完全无措。
谢简言没听到白烠开口,便将视线转移到他的脸上。
不知为何,在他看向白烠的那一刻起他也不自觉的开始心跳加速。这种感觉很奇怪,意不清道不明。
更像一种由内心深处而发的共鸣。
或许他只是看见了白烠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可怜可怜他而已。
“老师,你问这么多不好吧?人家私事,你也无权过问。”
谢简言莫名其妙飙出了这么一句,这倒是让残阳震惊。
残阳冲谢简言挤了挤眉,大致意思是:别捣乱,办正事呢。
这时,白烠的手机响了,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联系人后,皱了皱眉。
“不好意思啊,今天有点事,我得先走了。”
白烠刚往前走出两步,又折返回来,朝岁须笑笑:“岁老师,要不加个微信吧,我身上没带现金,这顿面的钱我转给你?”
正事没办成的岁须脸上风光霁月,实际上不满都憋在了内心里。
“哎呀,都是一个班上的,来了就是一家人,况且我还是老师,哪有长辈请吃饭小辈付钱的道理?”
岁须自然的举起了手机里的微信二维码:“加我好友可以,但别转钱给我。”
谢简言面上云淡风轻,内里真的很想把残阳抓起来揍一顿。
“滴”,白烠加上了岁须的微信,“那我先走了。”说完,转身就朝街边走去,一个拐弯,身影便消失在了人流中。
“傻逼玩意,”谢简言扯着残阳的衣领就要一拳揍下去,拳尖携带着一股劲风,刚到残阳鼻尖掠起颊旁几缕发丝便收了手。
残阳小心的推开谢简言的拳头,把头偏向一边,嘴里念道:“咦哟哟,吓死宝宝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动不动就是拳脚相向?能不能怜香惜玉一点?”
谢简言就奇了,周围经过的人这么多,他又不会去仔细瞧每一个人的脸,真要说看的话,面前这位也不知是哪来的底气说出这番话。
哪来的香?哪来的玉?
残阳看着谢简言这一副恼羞成怒但又冷冰冰的样子,万分搞笑。
“都怪你啊,我差点就要套出那小子的话了。”残阳把弄着架在碗上的筷子,将筷子伸入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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