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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言归于好

小说:

皇恩浩荡

作者:

野织穗

分类:

古典言情

《皇恩浩荡》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暖春艳阳,云舒霞卷,清茶闲话,日子过得好不惬意。天气晴朗,沈苹苹来得更勤。

“你在做什么?”她进门就坐,毫不客气。

沈苹苹从小在北边国境的淇州长大,跟随父亲走商,识得些字,但不够写诗撰文,说话不会拐弯儿,喜怒形于色。

纾纾在临摹一副画,上头山水逸景、工笔齐整。她看不出什么门道,巴巴地绞眉望。

“你上回说我的头油好闻,叫秋棠分出一瓶,记得带走。”纾纾搁笔道。

“嗳~这就揣上!”得了敕令似的,沈苹苹三两步将妆台上的描花瓷瓶拿起,端详道:“这瓷瓶真好看,你娘家东西真别致。”

“这算不上什么,闺中还有更好的。”

沈苹苹自然知道京城中的官家小姐哪个不是养尊处优的,她却觉纾纾不拘这些,多好的物件儿她都该用则用,大方送,随意使。

头前自己赠她几个石头样方,不过是在淇州捡的,模样好看,也算故乡之念,不值钱,纾纾将它摆在博古架上,同玉石金器放在一处。

“我后悔没多带点儿东西过来,他说轻车从简,越快越好,许多都留在秦王府。”

纾纾生了兴致,她从未出过远门,各地民俗风貌、山川水文,虽略略在书中窥见,但总不如亲自描述有趣。

“你都留了什么?可有好玩的?”

沈苹苹将头油瓶子收进袖里,横身占了纾纾的塌,“我从小随父亲跑商,风雅之事自然一件不会,女红会一点,也就将就做双靴子。熟练的就是骑马、射箭,一些三脚猫功夫,还有……”

她停下来微忖,一双圆眼如黑葡萄,“总之就是出门在外,讨生活的本事。比如打猎、生火、扎帐篷、剔腐肉、包扎伤口……”

沈苹苹说着说着见纾纾捧起脸忧心地看向自己,赶紧打住说回正题,“我的马儿、陛下送的弓箭、羊角毡帽,那么大的雪橇,还有好多,都带不过来。”

纾纾点点头,想来那时舟车劳顿,她还要喂养孩子,确实不便。

“边境山匪可多?商队安全吗?”

“听父亲说他小时候经常有骑马的寇匪成群结队来抢劫财物,稍有不慎丢了性命也是有的,不过从我记事起,形势越来越好,陛下在淇州那些年几乎从未遇见过。”

沈苹苹神色光彩,提到岑湜,眼睛亮得出奇,“陛下做秦王时,虽是亲王,手下却只有府兵三百。不过他很重视平乱治安,常亲自带着都尉巡视,从境外回来的商队也有专人护送,戍守边关的将士年内能犒赏几回,对待下属也平易近人,我们都很喜欢他。”

屡听沈苹苹夸赞岑湜,在她眼里,岑湜德行兼备,才智出众。见她最多的便是仰慕崇敬之色。

当然,字里行间更有小女儿情态。

其年他与骆将军在沙漠里迷路,险些就要脱水出事,商队路过,恰将他们救起。

岑湜领着商队回府邸休息,他备下佳肴与金银财帛。衣装焕然行至前厅,步履轻快,神采飞扬。

他肖母,生得俊美非凡,为感谢商队,席间春风含笑,谦谦有礼。那番皇城里养出来的矜贵做派,怎能不让村野庶民惊为天人。

沈苹苹头一遭遇见这样的男子,宴会上心生爱慕,杯酒下肚闹了个人尽皆知。第二日竟在他屋外醒来,睡得不省人事。

此后沈父将她留在秦王府,比起随商队奔波确实安稳不少。岑湜以尚在亡母孝期为由,并未娶她,想来是碍于身份。

此段一直在淇州传为佳话,纾纾也有所耳闻,但不尽详实。

***

西茜将院子里的花养得极好,秋棠原来在薛府的手艺难以望其项背。两人讨论着此间奥秘,纾纾坐在摇椅上“窃听”,团扇一扑一拍,闭目闻花香,煦阳教人眠。

“风恬日暖荡春光,戏蝶游蜂乱入房【1】。真暖啊。”她喃喃着,午后倦意袭来,毫无抵抗之力。

也不知过去瞬倾还是几个时辰,迷迷糊糊做着湖边折柳品果的游乐之梦,手中东西却被人抢走,纾纾只觉是未吃完的枇杷,便拼着劲儿不愿松手,嘴里叫着:“哎哎,不能拿,不能拿。”

谁料此人胆强,偏与她争执,纾纾发恼,睁眼就打,“哪里来的贼子?”

岑湜满脸笑容,手里还拿着她的扇子,一张脸一片扇,登时闯入她眼帘。

纾纾心口猛一滞,突突跳起,汗毛都竖立。

“你要吓坏我!”她顾不得礼法,抬手照岑湜身上一锤,双手忙乱之中还不忘捂住胸口顺气,可真吓着。

“对不住,对不住。”他脸色一变,一把抱起她往殿内走去。

纾纾一吓未平又起一惊,眼睛瞪如铜铃,低声在他耳边道:“青天白日的,陛下放我下来!”

岑湜可不管她,就这么抱着往塌上一躺,两人上下交叠,他按着她的脑袋压在颈间,一脸玩味的笑,“我看你梦中馋什么好吃的,进来看看。”

“臣妾没有!”纾纾仍不顺从,不住在他怀里挣扎。

“你越动旁人瞧着越像打情骂俏。”岑湜语音畔在耳边,两片唇瓣贴服她肌肤,就差咬上。

轰一下双颊通红,她柳眉一蹙,抿紧嘴角,缓缓放开他臂上抓紧的双手。

岑湜朝门口递一记眼色,顷刻之间门窗关闭,屋内只剩他们二人。

“虽说天气渐暖,但午后贪眠要盖上些,不许在院子里睡成那样,担心着凉。”他敛起玩笑,双臂拢住,将她包得严严实实。

这般嘘寒问暖的口气叫她想起母亲和缨缨,忘了埋怨,反生出些心虚,“哪里这样容易,我才睡下片刻。”

“等那时就晚了。”岑湜伸指探探她的手背,“你看,这样凉。”

“哪有。”纾纾嘟囔着往他腿间倾轧,不说还好,一说是有些冷意。

“嘴硬。”

她咯咯笑着将头一仰,方还愁眉苦脸,此刻烟消云散,仿佛清风拂柳,甘泉入喉,笑得盈盈生波。

她一向不如牡丹华贵,也不如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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