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要下雨,姜月把绒花悉数收进布包里,又拿着扫帚把地上的绒花碎渣扫干净,等收拾妥当才进了屋里。
随着天边雷声滚滚,大雨倾盆而下,雨水噼里啪啦地敲打着门窗,在最底部蜿蜒成一条小小的水流,雨水顺着屋檐淌下,就如同一道小小的瀑布,使得外面景色变得朦胧。
风声雨声雷声不绝于耳,腐朽不堪的木门也被风吹得发出滋滋呀呀刺耳的声响,天色昏暗,庭院四周竹林在疾风中摇摆不定,竹叶纷飞,仿佛天崩地裂末日降临。
温度骤低,姜月搓了搓胳膊,往外探头。
有雨雾被风卷进屋子,落在面庞上,泛着点点凉意。
姜月往回躲了躲,只庆幸这屋子虽然破败,但好在并不漏雨。
下一瞬,她忽地在屋里听见窸窸窣窣的动静,有东西从角落里冒出头来,飞速沿着墙角跑进床榻底下。
是老鼠,她昨夜一心做绒花熬的太晚,睡得又沉,没有料想到,这几间屋子里竟然闹起了鼠患。
杨小七顺着她的目光扫过去,眼底多了些看好戏的恶趣味:“怕吗?”
姜月摇头。
听见这话,他很轻地叹息一声,略带遗憾道:“无趣。”
话虽如此,但他的眼眸却更加明亮,对杨小七来说,姜月实在是个奇怪的人。
她伶牙俐齿,最爱演戏,看似唯利是图,但关键时刻又对他人的苦难无法放任不管。
张觉一事是如此,对待受伤的他也是如此。
明明可以袖手旁观的。
杨小七的目光落在那藏匿老鼠的床榻空隙,心里没来由的烦躁,恨不得将它拖出来,剥去皮毛,肢解四肢来解恨。
戾气在体内横冲直撞,可他说出的话却是另外一副态度。
“我小时候,很怕它。”
风声鹤唳,而他的声音太过微弱,姜月险些没有听清,半刻后,她才从这句话回过神来。
对着这种猝不及防的吐露心声,姜月哑口无言,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面前的人思绪不知飘到了何处,他微微眯起狭长的凤眼,神情淡淡,似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他们将我打的皮开肉绽,奄奄一息后,就扔进不见天日的地窖,那里的老鼠以腐肉为食,见到我就会一哄而上,疯狂啃食我的血肉。”
这些话,他从来没有对别人讲过。
此刻拿出讲,就好似是为了让他同那群躲在阴沟里卑贱的老鼠区分开。
【叮——】
【好感度:-10】
【涨幅:20个点】
怜悯,怎么不算好感度的一部分呢。
姜月对此浑然不知,她听着杨小七讲述的那些骇人听闻的过往,心里虽然知道杨小七的话不能全信,但也不受克制地有了同情心。
正欲安慰几句,就见那杨小七徒然哑然失笑。
肩膀微微颤着,他低笑着,定定地瞧着她,心里忽地想道,若是让她知道自己出来后做了什么,怕是生不出半点怜悯心。
他素来睚眦必报,受到的每一份苦难都会数倍奉还。
“你笑什么?”
姜月顿了一下,当即恼羞成怒道:“杨小七,你诓骗我!”
杨小七摇头,缓缓道:“我没有。”
他并不希望好感度再度降低,他甚至贪婪地想让好感度全满。
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单纯对于某种事物的探知欲望。
他一说没有,姜月满腹怨气立即烟消云散,她不自然地别开头,“你……你……你……”
她“你”了半晌,才干巴巴地憋出来一句。
“你饿吗?”
杨小七缓缓勾唇,很给面子的点头道:“一个时辰前便饿的头昏眼花了。”
说到这,他满脸无奈,声音略有些委屈道:“可是某人偏偏要我干活。”
姜月闻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毫不留情地戳破道:“你见好就收,别恶心我。”
白灵儿和阿时晚上才回,这院子虽然破败,但厨屋里东西还算齐全,米缸里还有余米。
姜月思来想去,决定煮粥。
外面雨势渐小,厨屋里飘出缕缕米香。
柴火在灶里噼里啪啦地燃着,给她的面庞上留下斑驳的光影,照得她面部也变得柔和起来。
离得近了,热气驱散寒意,四肢仿佛被浸在温水般舒展开来,五脏六腑都变得热乎起来。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她站起身来,掀开盖子,扑面而来滚烫的水汽让她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她拎起一旁的勺子,搅了搅还在咕嘟咕嘟翻滚的米粥。
热气渐渐散开,煮的浓稠软烂的米粥出现在眼前,米香扑鼻,她满意地笑笑,转身刷了两个干净的瓷碗盛起来。
她煮得多了些,还能喝第二碗。
这院子共有一间主屋,东西两间厢房,以及一间简陋的小厨房。
两边地势略低,外面的雨水很容易漫进屋子里来,姜月本想着吃完饭就寻个遮挡物抬高门槛,好让屋里不进水。
谁知杨小七率先一步,不知从哪里寻了些断裂瓦片碎石头,混着泥沙装进长布包里系住口子,如同小型沙包一般堵在两人门前,避免雨水漫延。
姜月心下一软,本来不打算喊人想等他自己发现的她立马改变了主意。
她不是不知道杨小七的本性如何,但她无法承了他人好意还无动于衷。
就算是算计,也得掰扯清楚。
她不欠别人。
片刻后,两人坐在一张桌前慢慢喝粥,气氛安静祥和,让姜月平白无故生出在过平稳日子的错觉。
但很快,这份宁静就被姜月打破,
“你还打算杀顾云廷吗?”
杨小七喝粥的动作一顿,回道:“不。”
他没必要撒谎。
姜月还是不放心,又劝道:“主角光环强大,不是你我能对付的。”
言下之意是,任何坏心思都不能有。
杨小七却不以为然,神情淡淡,“你有没有想过,借他人的手杀人。”
这般惊世骇俗的话,他说得倒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姜月蹙眉,像是某种说不清的默契,她立即猜出他的心中所想。
“你要借顾云廷白灵儿的手除掉其他配角反派,还是借顾云廷的手除掉白灵儿。”
主角光环强大,但男女主之间若真论厉害的话,还得是顾云廷。
这算是玛丽苏小说的通病,虽然是女主视角展开,但女强男更强,男主始终更胜一筹。
杨小七放下瓷碗,道:“都有吧,剧情强制下,我们随时都会为男女主挡刀,这种性命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可不好受。”
“既然如此,不如煽风点火挑拨离间,借主角光环直接除掉其他人物,这不比你想方设法脱离奴籍摆脱剧情更容易。”
姜月却道:“不可。”
“为何?”
姜月却变得吞吞吐吐起来,“这本书的剧情,没有什么逻辑。”
毕竟一个能有“男女主无死角意外接吻”“女主坠崖只受轻伤”“深情男三无端黑化”“路人皇帝无脑磕cp”等等炸裂剧情的小说。
很多事情,根本防不胜防。
“你不能用正常的思维逻辑来看它。”姜月心虚地总结道。
好在面前的人没有追根究底地问,而是静静地接着喝粥,饭后也很自觉地承担了刷锅洗碗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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